第一章:瘋子

「好美啊!」

雪花，散落在道路兩旁的白楊樹上，加上中間的筆直柏油馬路，簡直就像是通往天堂的入口……

還有，那是仙女嗎？

大巴車上，一位皮夾克青年正一臉痴相的盯著前方坐著的美麗姑娘，一臉的豬哥相讓旁邊的人滿臉不可思議。

「他沒見過女人嗎？」

「媽媽，你看那個哥哥。」

被光明正大偷窺的姑娘發現了身後的異常，看到那青年的目光朝向自己，臉紅的瞪了幾眼，發現他還在恬不知恥的看著自己，連忙換去了更遠的位置。

青年這才悻悻的收回了目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皮夾克青年名為張浩，18歲那年參了軍，在軍隊里算是一把好手，入伍幾年後當了偵察兵，和平年代，雖然沒有碰上戰爭，但其實軍隊管理還是挺嚴格，張浩死皮賴臉求排長才堪堪請了四天的假

「排長排長，我想請個假」

「請什麼假，不批!」

「這次真的是有原因的!」

「怎麼了？」

「我媽媽的親妹妹的親姐姐的親兒子出事，聽說快不行了……我們好的跟一個人一樣，所以……」

「行吧行吧，下不為例，批你四天假，早點回來，最近上面好像不太安穩。」

「好噠!」

張浩拿著假條跑了，排長看著小張的背影:「多好的孩子啊!」

然後拿出電話。

「團長啊，我想請個假，我媽媽的親妹妹的親姐姐……」

「不批!你以為我傻?那不就是你嗎？傻子才給你批!」

……

終於得到放鬆的張浩，正在沉溺於自己的快樂之中，正準備在早上10點睡個午覺，卻發生了一個奇怪的事。

前排的一名男性乘客忽然低下了頭，順著座位滑了下去，旁邊的老人連忙起身，想把他扶回座位，卻在扶起肩膀的一瞬間，原本昏迷的男子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混沌，無神，原本黑色的眼珠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死魚肚子般的蒼白。

然後他張開了嘴，狠狠的咬在了老人的手上!

「啊!你幹什麼!」老人一聲痛呼，忍痛抽出自己的手，連連後退倒在了地上，這一變故，吸引了全車人的注意力。

「來人幫忙啊!」老漢大聲的呼救著，卻沒有人動身救援，女人們用手捂住嘴巴縮成一團，男人們也被嚇的不敢動手，他們都被這個「瘋子」突如其來的行動驚住!

「瘋子」站了起來，撲向倒在地下的老人!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從後排竄出，一腳將「瘋子」踹倒，連忙扶起老人往後排退去。

那道身影正是張浩。

張浩承認，當兵幾年，從來沒見過這種攻擊方法，他也確實看不上這種手段。

咬人?那還不如拿屁崩呢!

所以剛剛一瞬間，他也確實被嚇住，好在幾年的訓練，已經將幾種應急方案刻到了骨子裡。

「瘋子」被張浩一腳踹到了車前的擋風玻璃上，沒有看向向後退去的兩人，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司機……

司機：我踏馬……

「瘋子」向司機爬去，嘴裡的血沫飛射，所幸司機右邊的防護罩還擋在兩者之中，暫時護住了司機。

不過即便如此，司機因為緊張還是打了好幾次方向盤，車輛差點側翻出去。

這可是在高速公路!司機一出事全都得完蛋!

最後一排的男人顫巍巍的對張浩說：「你快去救司機啊，你身手這麼好!」

其餘幾人也紛紛附和，見張浩沒有第一時間動身，竟然著急的罵了起來，一時間，張浩竟然成了眾矢之地。

張浩雖然心裡不爽，但也知道，當務之急是控制住那個瘋子，不然全車人都給給他陪葬!

他拿出背包，將其反背在胸前，大步流星的衝到瘋子的面前。

瘋子被成功吸引，一口咬去，死死的咬住了張浩的背包，張浩當機立斷，抱住瘋子的頭，身體躺平，然後腹部配合腿部猛然用力，將瘋子反壓在自己下面，並用背包死死的壓住他的嘴。

「瘋子」不停的掙扎，力量越來越大!

繩子!繩子!張浩對後排看戲的人很不滿：「找不到繩子，我們都得死!」

這才有人開始摸索自己的背包，一個中年人拿出一捆繩子

「給。」

張浩：快給我呀!

「怎麼給你?」

張浩：tmd走過來給!

中年人最終還是沒有控制自己的恐懼，將繩子拋了過去，並躲進人群中。

張浩用腳將繩子勾起，五花大綁，終於將瘋子制服，為了保險，又要來幾個毛巾，用保溫杯沾濕之後塞了進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後排的人看到已經被制服的「瘋子」，連忙拿出手機拍照，卻也不敢靠得太近，張浩想回去，卻發現根本擠不進去，只能一個人坐在前排看著瘋子。

「狂犬病?」

「瘋牛病?」

「禽流感?」

「找不到女朋友看人就啃綜合征?」

倒是一旁的司機插了一句：「不會是喪屍吧？」

張浩也不明白，「喪屍是啥?」

「一種小說里寫的怪物，不過兄弟，剛才真是謝謝了。」

「沒事，應該的，我是看不慣後面那幫人!」

司機點點頭：「開了這麼多年車，我都習慣了，別往心裡去。」

「嗯」

後排的人終於安靜下來，兩人也不在言語，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與瘋子野獸般的嘶吼。

大巴車繼續行駛，但張浩卻沒有了剛才的心情和興緻，中途老人對他表示了感謝，張浩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對於張浩自己來說，最恨的是背叛，但最噁心的，是逃兵。

張浩理解他們，他們不是軍人，沒有必要衝到最前方，他救人，是他的責任，所以他們現在還活著。

但是理解，不等於包容。

作為普通人，我羞與你們為伍!

……

大巴穿過郊區，踏上城市道路，彎彎繞繞，終於停了下來，張浩看了看瘋子，又朝司機打了個招呼，終於走下了車。

看著熟悉的一切，張浩終於鬆了一口氣。

「到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