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晨起「斷案」
翌日,一早喻棠就早早清醒了過來,躺著看著桌上的酒,卻忽的想起昨夜在華青台的場景,果然,真實皇宮的奢靡是尋常人想象不到的,還有皇帝對父親過度的獎賞,絕非善意,那太子也不知滿腹揣著什麼壞水……罷了罷了,一早想這些,太過費神。
「紅杏!我起了,你進來吧。」支起胳膊喻棠向外喊道。
院里修剪盆景的紅杏聽見聲音忙放下剪子,開門進了屋內,「小姐今日醒的怎的這般早呀,哎?小姐,這酒是?」
看著止步在桌前的紅杏,喻棠趕緊道:「紅杏,正好你也見著了,快去將這酒放到妥當的地方,莫要叫別人看見。」
「是,小姐。」
看著清晨的陽光照進窗子,喻棠走過去輕輕將窗子打開,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啊~還是沒被污染過的空氣好聞啊,我使勁吸,也不怕得癌哈哈哈哈哈!
青枝端了銅盆進來正看見喻棠站在窗邊深呼吸,頓時一愣:「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快來梳洗吧。」
「好!青枝,今日幫我尋件輕便的衣裳,我今日就要你們兩個履行承諾,陪本小姐去街上玩耍!」
無奈笑笑,青枝只好應了:「好好好,小姐,奴婢們會陪您去的,但也要仔細用過早膳才可以去呀。」
「好!今日早膳是什麼呀?」
「還未送來呢,今日小姐起的早了些,不僅讓奴婢們意想不到,奴婢看現在最是廚房手忙腳亂著呢。」
喻棠見她奚落自己,上手便要拍她,正巧紅杏藏酒回來了:「小姐,奴婢放置好了,絕對是個好位置呢!」
「不錯,不愧是本小姐的乖杏兒~對了,正巧你倆都在此,我正有一樁案子要問你倆呢。」
二人眸中均是迷茫之色,紅杏便先開口道:「小姐說的什麼呀?」
「昨夜回來因你倆伺候我一天,我便叫你們先回去歇息,然後叫別人來伺候我,紅杏在門外碰見了奵蘭,便叫她來服侍我了,對嗎?」
「回小姐,是呀,昨夜碰到了奵蘭,見她守在門前,又沒尋著鶯翠和玉梅,而這奵蘭素日里是個乖巧老實的,奴才便叫她進來伺候了,怎麼小姐,可是這奵蘭伺候的不周到?」
「非也,奵蘭很好,為人細緻周全,我的意思是你為何竟尋不著鶯翠和玉梅,平日里我在家時沒見這二人睡的這般早吧,怎的我出門赴宴了,他們便覺得不用伺候了便早早睡下了?何況我院子里下房離院門那般近,竟是睡的這般死了?回府那麼大的動靜一個人都叫不醒?偏一個都不算我院里的丫頭就在我院里等著伺候了!」喻棠越說越氣,說到最後忍不住用勁拍了下桌子邊。
看著喻棠用了大力氣便也知她氣得不輕,便連忙道:「小姐,多大的氣也犯不上傷了自己的身子呀,這鶯翠和玉梅平日里就有點懶怠又愛取巧,誰知這次竟連伺候小姐都不放在心上,那奵蘭是與她們同屋住著,想必是她二人聽見了動靜,便推了這可憐的奵蘭出來了,奴婢等會就去好好教訓她們一番,小姐莫要同她們置氣。」
「置氣?我還犯不上,就是一想到我院里有這種偷奸耍滑,欺軟怕硬之輩我就深覺噁心,既然不願伺候我,我也用不起這兩位了,也不必教訓,直接打發到洗衣房去吧,我可沒那麼多的慈悲心腸,以後也不必回來了,提奵蘭到我院里,但她一人洒掃應是忙不過來,去問問奵蘭有沒有什麼小姐妹忠厚老實的,一併來吧,月銀按照我院里的洒掃侍女的標準給吧,至於那兩個的月錢,這個月結完后,讓管家根據洗衣房的規制來吧。」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辦,趁早叫那兩個離了小姐眼前,省的礙眼。」說完紅杏轉身氣沖沖的便去到院里,搶過鶯翠手中的掃帚便扔到了地上:「你和玉梅昨夜是不是故意躲著不出門,推奵蘭出來伺候小姐?平日看著也就懶怠些,沒想到竟這麼些花花腸子,小姐說了叫你二人趁早離了這海棠院,這裡用不起您二位!」
二人一聽頓時慌了:「紅杏姐姐明察啊,奴婢怎敢呢?奴婢沒有啊,奴婢只是睡沉了啊小姐嗚嗚嗚……求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閉嘴,一大早嚎叫什麼!既然說小姐冤枉了你二人,那敢不敢叫奵蘭過來對質?我也正想知道,你們平日都是怎麼欺負奵蘭的!」
鶯翠心虛的轉了轉眼睛卻還在嘴硬道:「奴婢沒有!便叫奵蘭來對峙好了!那奵蘭平日看著乖巧,實則滿嘴謊話,就會一副楚楚可憐的的樣子賣慘罷了!」
「我怎麼不敢與你們對峙!你們平日里打我,罵我,支使我,我都不敢說什麼,在屋外,都是婢女,回屋內都把自己當作小姐了!」奵蘭突然出現在院門處紅著眼眶沖著二人喊道。
「紅杏姐姐,蒼天可見,她們平日一直凌辱我,我這身上見不著的地方,他們都使過壞!」奵蘭顫抖著掀開自己的衣袖給紅杏看,只見嬌嫩的肌膚上面青紫一片,指甲的划痕似是剛剛結痂,一片觸目驚心。
紅杏細細看著奵蘭的傷口卻不敢觸碰,眼淚刷地流了下來:「同是娘生父母養,你們二人怎可如此心狠手辣!」說完便轉過身沖著屋門道:「小姐!奴婢請求小姐為奵蘭治傷,這二人心狠手辣之極,打發到洗衣房都是便宜了她們啊小姐……嗚嗚嗚」
屋內離院門並不是很遠,她們幾個鬧的動靜也大,喻棠聽的清清楚楚,遂走至屋門口處,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鶯翠二人,后沖著奵蘭柔聲喚道:「奵蘭,你過來,我看看你傷勢如何?」
奵蘭忙上前抬起手臂,喻棠看著這樣好看的手臂被折磨成了這樣,更是於心不忍:「青枝,去叫府醫過來。」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奵蘭聽了喻棠的話忙阻攔道:「小姐,奴婢這皮糙肉厚的身子怎能勞煩府醫呢,這些傷都是看著駭人,都是小傷,不礙事的。」
「胡鬧什麼,我說要看就要看,你這年輕靚麗的姑娘難不成想留疤痕不成?你看看這口子,再不處理是要留疤的!聽我的,你先去房裡等著,府醫來了我就叫他過去,這幾日也先用不上你,待你傷好了再出來伺候。」
「可………」奵蘭還想辯駁不妥,可喻棠態度堅決,她也不好再拂了小姐的好意,「那奴婢先回去了,小姐早些用膳,莫要叫這事壞了胃口。」
為了讓她放心,喻棠點了點頭:「知道,你快些回去吧,這事好辦,我會給你個公道的!」
看著奵蘭走出院子,喻棠才轉頭仔細瞧了瞧跪著的三人:「紅杏起來,你跪什麼?」
聽見小姐喊了自己,紅杏緩緩起身,粗略用手絹擦了擦淚水,便走到了喻棠身邊。
「呵~真是沒想到,我這院子里還藏著二位卧龍鳳雛啊,這『手藝』不去當個宮中刑罰嬤嬤豈不可惜啊,也是,刑罰嬤嬤可都比不上二位,人家是為了逼供,你們哪可不配與人家相提並論,看看這抖的,放點黍谷在你們身上都能篩一篩了,欺辱別人時手也這麼抖嗎?你們呢,大可放心,你們也在我院子里有些時候了,應當也知道,我從不打罵下人,所以啊,我不會打你們的~」
二人聽此立刻眼中放光抬起頭來,玉梅激動著說道:「小姐仁慈,奴婢二人伺候小姐這麼久,奴婢就知道小姐是個宅心仁厚之人……」
「閉嘴~本小姐讓你說話了嗎!我自是不會打罵你們,只是送你們去個想怎麼打罵別人就怎麼打罵別人的地方,紅杏,去前院叫幾個府衛來,然後告訴葉管家,給她們二人結清工錢,收拾東西走人。」說完喻棠便轉身回到屋內,只聽見身後哭嚎一片,趕緊叫紅杏堵了他們的嘴巴攆出去。
一大早便辦了個『案子』,喻棠趕緊坐下痛飲了一口茶水,沒一會兒,就見到飯菜陸陸續續端了上來:「可算是能吃飯了!餓死我了,這一早上體力消耗太大了!哎?青枝你回來的正好,正趕上早膳備好了,你和紅杏快些坐下陪我用膳。」
「是,小姐,奴婢凈了手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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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吃得好飽~這廚房手藝越發精進了。」用過膳,喻棠坐在小炕上感嘆道。
青竹將搭理妥當的衣裙放在了衣架上,隨後回身喚著喻棠:「小姐,今日上街穿的衣裙已經備好了,小姐可要現在換?」
「好呀好呀!」忙從小炕上下了地,湊近一看這裙子竟還有玄機:淡綠色衣裙,袖口領口和衣擺處都用了銀絲雲紋碼邊,外是一層淺綠色鑲毛邊夾襖,裡外都是蠶絲綢緞料子,觸手絲滑,又有銀線在其中若隱若現,旁邊一件淺綠色薄氅。
「這衣服顏色我很是喜歡啊!這袖口也是緊起來的,便不耽誤我做什麼了,還是你們兩個了解我,知我莫若紅杏青枝!」
紅杏邊收拾著小几上的茶杯邊回頭看著喻棠,笑意盈盈地說道:「小姐就喜歡這般淺淡的顏色,明明都要過年了,大家都爭著穿紅著綠呢。」
「可別,我可穿不來那花花綠綠的啊,這般淡色甚好!馬車可備好了?」
青枝笑著回道:「備好了,就等著小姐了,不過昨夜下了點薄雪,今日這路怕是要滑一些,小姐到時候可要抓好我們。」
「好了好了,我曉得的,那我們,出發!!!出去玩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