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領證
宋乾月不慌不忙地從抽屜里翻出自己的戶口本和身份證，耳邊格羽喋喋不休地嘮叨著，她才無奈地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我說格大媽，說了這麼久不累么？」
以前怎麼沒發現格羽這麼能嘮叨！
格羽一副真心錯付了的模樣，繼續碎碎念：「我能不嘮叨嗎？就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沒看住你，你就把自己賣了！」
「打住打住。」宋乾月忍不住又要糾正：「我是把自己嫁了，不是賣了。」
「嫁給一個陌生人，就為了能早日解決宋氏集團的問題？這不就是把自己賣了嗎！」
格羽叉著腰攔在宋乾月面前，滿眼都是焦急與不贊同。
「就凌驍那種家大業大的大少爺，我想不到他有什麼理由要騙我？但和他結婚，對我收回宋氏集團確實有很大的助力。」宋乾月停下動作，伸手安撫地拍了拍格羽的肩膀。
「你到底在怕什麼？」宋乾月覺得有些好笑，這事居然能讓格羽變得像個老媽子似的，儼然像是擔心女兒所託非人的老父親一般。
格羽沒好氣地斜她一眼：「怕什麼？怕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剛剛不是還說是我自己把自己賣了么？」宋乾月忍不住要逗他。
「你還敢說！」格羽眼珠子一瞪，似是真有些生氣了。
宋乾月不再調侃：「好了好了，我是誰你還不清楚？我心裡都有數。」
「萬一呢？」格羽還是無法放心。
「在所有人眼裡，我現在都只是不受自己父親待見的宋家長女，再糟，難道還能比現在糟么？」宋乾月實話實說，倒是終於讓格羽安靜了下來。
「就算是這樣……要這麼著急么？明天就要和他結婚？」格羽瞥了一眼宋乾月攥在手上的身份證件，目光里有些複雜的意味。
這才回國第幾天啊？！
宋乾月連個戀愛都沒談過，這就要一步到位直接結婚了？
就算是假結婚…那也是結婚啊！
宋乾月點點頭：「明天是宋氏集團這個季度的股東大會。」
她要想儘早在宋氏集團掌握話語權，必須在股東大會召開之前得到凌驍的支持。
——次日，凌驍的車停在了宋乾月家門外。
早早過來蹭早餐的格羽：「……」
「格羽？」提著兩份早餐出門的宋乾月有幾分詫異：「你怎麼來了？」
格羽可不像是能起這麼早的人。
格羽的視線掠過宋乾月手中的紙袋：「沒事，我就是剛好路過！」
他是過來蹭早餐沒錯，也想順便看一看那位凌大少爺！
昨天回住處后他幾乎把能查到的凌驍的信息都查了個遍，今天實在是很想看看，這個凌驍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厲害！
誰能想到，宋乾月雖說是拿著雙份早餐，可看起來似乎…不是給他的！
「這樣啊，我急著要走了，你注意安全！」宋乾月沒把格羽的話放在心上，走到凌驍的車旁，正好凌驍降下了車窗，露出臉來。
「凌少早。」宋乾月禮貌地打招呼，將手中的早餐袋提了提。
「給我帶的？」凌驍揚了揚眉。
「嗯。」宋乾月點頭，上了車便將一份早餐遞過去。
她也不知道凌驍是否吃過早餐了，更不知道凌驍吃早餐的喜好，只是凌驍一大早如約來接她去領證，她怎麼著也該有所表示才是。
凌驍什麼都不缺，帶份早餐再合適不過了。
「謝謝。」凌驍也沒含糊，接過早餐看了一眼，拿出咖啡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宋乾月也不在意，甚至覺得凌驍特意喝這一口已是難得。
「我們現在直接去么？」宋乾月沒注意到，凌驍的目光在窗外剛走過的格羽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凌驍收回視線：「嗯，九點到民政局，股東大會是十點。」
宋乾月低頭查了路程，發現從她這裡出發，到民政局剛好就是九點。
看來，凌驍將時間算得剛好。
「沒問題的話，就出發吧。」宋乾月朝窗外的格羽擺了擺手，車子發動后，便低頭在平板電腦上仔細看起資料來。
她原先的計劃是先恢復自己這些年被宋尹濤以監護人身份代為行使的股東權利，再一步步籌謀從宋尹濤的手中奪權。
昨天和凌驍達成一致后，她在僅有的時間裡按照新計劃搜集了資料，但有一部分還未來得及熟悉。
「在看海港城的項目？」凌驍只瞥一眼她平板上的圖片，忽然開口。
嗯？宋乾月盯著屏幕上正顯示著的成本核算圖表，有些訝異。
「是，不過…你怎麼知道？」光憑一張圖片就能認出是宋氏的哪個項目嗎？
不知是否是宋乾月的錯覺，凌驍的視線似乎在她臉上停了一會兒。
「上一季度股東大會，這個項目做過彙報。」凌驍心中有些暗暗稱奇，沒想到宋乾月的關注點竟然放在了這個項目上。
他雖從未親自參加過宋氏的股東大會，但前幾日他吩咐助手準備材料時，著重提的幾個項目里，這個項目就是其中之一。
可宋乾月不熟悉宋氏，海港城的項目明面上也還不錯，他以為宋乾月會關注的，可能是宋氏另外幾個爛尾的項目。
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敏銳。
宋乾月想到自己的疑惑，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凌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可以。」
「海港城這個項目，你覺得有問題嗎？」宋乾月略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她回宋氏打的第一仗。
萬一打出的是個啞炮彈，豈不是讓宋尹濤如願了？
凌驍沒有直接回答，側頭看向她：「你是不是想說，海港城的投入過大？」
宋乾月連忙點頭：「對！而且從盈利來看，只能算是普普通通，隨便拎個其他項目，效益也比這個好。」
正常的商人，怎麼會繼續投入大筆的資金到這個項目里？
就像是…壓根就不在意回報？
「你確實看出了問題。」這會兒凌驍確實十分意外，甚至對宋乾月產生了幾分好奇。
或許他該查查宋乾月？
眼前的女人，半點兒也不像是個不學無術的半桶水。
民政局很快便到了，宋乾月還想再問什麼，也只得暫時收起了疑慮，跟著凌驍下車。
「等等！」見凌驍就要進門，宋乾月捏著挎包的帶子，忍不住叫住他。
凌驍頓住腳步回頭。
「你真的想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宋乾月還是想再提醒一番。
在這件事上，凌驍可撈不著什麼好處。
「走吧。」凌驍朝她走了一步，和她面對面站著，半晌才轉身，重又朝著民政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