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池菽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他睜開眼，柔和的光線透過貝殼的縫隙將整隻貝殼照得通明，池菽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自己剛才睡覺的時候應該是吧貝殼關緊了，怎麼被打開了，他看了一眼一旁蹭到他身邊的小海豚，捏著他魚鰭，「小黑是不是你開的門。」
小海豚用吻部蹭了一下他的手背，一副懵懂的樣子，池菽輕輕戳了一下他的頭頂，「怎麼感覺，睡了一覺你變傻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些新奇，臉上雖然毫無波動，眼裡卻滿是好奇，不過可惜海豚的豆豆眼實在是看不出什麼東西。
他還想再和小海豚說兩句話，一直乖巧聽話的豚忽然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朝著泳池上方游去。
池菽一時沒注意被他脫了手，忙跟上去看看這隻魚今天是怎麼了。
沒想到平時笨拙的魚這一次游得飛快，不過幾秒的時間小海豚已經游到了泳池表面，池菽緊跟在後面隨著小海豚一起躍出水面。
他以為這個海豚一時興起想和他玩遊戲，一把捏著魚身，語氣興奮地開口，「抓到你了。」
與之相反的是他臉上的表情，毫無波動，唯有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里透露出幾分興奮的神色，琥珀色的瞳孔染上了陽光的金輝。
少年銀白的魚尾在陽光下毫無遮掩地展露出來，輕薄的人魚衫將他整個身體清晰地勾勒出來，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玉白的膚色與黑色的人魚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皙修長的雙手此時正按著一隻純黑色的小海豚，指甲蓋泛著淡淡的粉色，仿若這世間最名貴的珍珠。
少年那張精緻的臉上一絲表情也無，看著倒像是一個毫無情緒的機器人。
池菽抓到魚餘光浴一撇才發現旁邊似乎站著一個人，他抬眼看向池邊，目光恰好與池邊正帶著淡淡笑意看他的少年對上。
對方穿著一身純黑色的衣服，俊美的臉毫無保留地露在外面，眼神溫和，配上唇角淡淡的笑意，看著便是一個陽光少年的模樣。
那人背著光站著，橙黃色的日光為他勾勒出一圈溫柔的輪廓，池菽有一瞬間的愣神，他看著那人，琥珀色的瞳孔顯出幾分不解。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穿著黑色襯衫的少年半蹲下身子，直視著池菽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我叫黎嶼，管家說小黑在這裡，我過來看看它。」
黎嶼說著輕輕喚了一聲水池裡的小海豚，那隻豚歡快地朝著黎嶼游過去，只給池菽留下一圈圈漣漪。
看著平時親近自己的小海豚還不猶豫地投向了少年的懷抱不太開心地抿唇，看著對方清雅的笑容，池菽看了一眼水面上自己面無表情的樣子。
輕輕用魚尾攪亂了水池，他轉身想要回到水下。
清雅的嗓音忽然叫住了他，「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
池菽轉頭，少年看著他，眼裡帶著淺淺的笑意，唇邊的笑容似乎比剛才更大了，池菽看著那張俊美面龐上的笑容，不知怎麼地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池菽。」
得到他回應的黎嶼顯得興緻更高了，他伸出一隻手，「很高興認識你。」
池菽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和黎嶼握了一下，因為泡在水裡，池菽的手帶著幾分冰涼的水汽，自己一個人在水中的時候不覺得。
握住黎嶼溫暖的掌心以後，池菽舒服地抖了一下耳尖，剋制住自己捏著人家手取暖的變態行為，
池菽依依不捨地鬆開熱源。
也許可以找管家要一個暖手寶，池菽心裡琢磨著。
鬆開手以後兩人便毫無默契地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會。
他眨眨眼，水下的魚尾不安地擺動著，他不想再和這個陌生人呆在同一個空間了，他有些不自在。
猶豫了一下，面無表地看向黎嶼，」我回去了。」
黎嶼還沒有回話那邊的池菽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太過冷硬了，又吝嗇地補了幾個字，「可以嗎？」
隱約間池菽彷彿聽見了一聲輕笑。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顯出幾分不知所措。
銀色的魚尾在水下焦躁地擺動兩下，池菽不打算再等對方回話扭身想要下潛。
「噗通」一聲，池菽一扭頭，驚訝地發現黎嶼居然直接下了水。
池菽不高興地皺起眉頭，這個水池就像是他的領地，如果只是在岸邊站一下也就算了。
這個人居然這樣強勢地侵入了他領地，池菽剛想開口。
黎嶼已經游到了他的面前，因為沾了水，池菽將頭髮完全擼了上去，俊美的五官瞬間多了幾分銳利。
他表情嚴肅地開口，「池菽先生。」
「怎麼了。」池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琥珀色的瞳孔裡帶著幾分疑惑。
「你剛剛是不是摟著小黑睡覺了。「對方逼近了幾分，狹長的眼尾挑起，看起來有些咄咄逼人。
」是……是的。「池菽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
黎嶼忽然嘆了一口氣，原本咄咄逼人的表情變得有些沮喪。
「你怎麼了。」池菽看著對方几乎已經濕透的衣服，語氣帶了幾分關心，「你要不要先換件衣服，我叫管家過來。」
黎嶼伸手制止了池菽叫管家的動作，」我沒事，只是……」
他看向池菽的表情多了幾分無奈，又帶著幾分害羞的樣子。
「小黑是我的精神體，我剛剛和他共調……不小心看到了那段記憶。」
黎嶼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的笑意，池菽莫名臉紅起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直陪伴自己玩耍的小海豚居然是別人精神體。
哨兵的精神體放在外面時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但是一旦回到主人身邊，精神體就會把自己的記憶全部共享給主人。
因為這些魚是管家給他的，池菽以為都是機器魚，哪怕小海豚和其他的機械魚表現得完全不一樣，池菽只以為是小海豚的設定和其他的魚不一樣。
手感是管家特意做出來的。
沒想到居然會是哨兵的精神體，池菽張了張嘴，整個人恨不得把自己埋到泳池裡。
通紅的耳尖抖個不停，他越緊張臉上的表情便越發僵硬。
剛想開口道歉，那邊的黎嶼已經重新回到了池邊將濕透的黑襯衫扔到了一旁。
「抱歉，我以為這裡不會有人魚的，所以才把我的精神體放出去溜風。」
黎嶼看起來也有些尷尬，白皙的臉上泛起紅暈。
「沒事。「池菽搖搖頭，想潛下去回到貝殼床里，這樣就不用在這裡面對黎嶼了。
但是一想到剛才黎嶼也泡在這些水裡面，而且還是穿著衣服掉下來的。
外面的髒東西不知道沾了多少在這裡。
一想到這裡，池菽整個人便僵硬在原地。
池邊的黎嶼好像是看出了池菽的糾結，他站在池邊，朝著池子里的池菽伸出手，「先上來，我幫你換一下池子里的水。」
池菽僵硬著一張臉，看向黎嶼，少年脫去了襯衫，精壯的身材便露了出來。
池菽看了一眼對方壁壘分明的腹肌，又看一眼自己雖然緊實纖細卻沒有什麼肌肉的上半身。
還有臉上燦爛陽光的笑容，池菽心裡不由得湧出幾分羨慕的情感。
他握住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對方一個用力竟然將他直接從水裡扯出來抱在懷裡。
池菽驚呼了一聲，而後眼神亮晶晶的看向黎嶼。
他此時已經重新穿上了衣服，不過熾熱的體溫還是透過衣服毫無保留地傳到了冰涼的池菽身上。
直到被放到池邊的椅子上時，池菽才會回過神和黎嶼說了一句謝謝。
他抿著唇本來想朝黎嶼笑一下，表示自己的感謝。
不過想到鏡子里，自己笑起來時那副扭曲的模樣。
池菽最終還是忍住了微笑的衝動，面無表情地努力朝黎嶼道謝。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動作克制地將他放到了椅子上，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堆的零食。
然後便去幫他調整泳池裡的水。
「池菽先生，不建議你和其他的哨兵距離過近，治療時元帥可能會暴動。」
「抱歉。」池菽纖長的蓋了下來，一小片陰影淺淺地覆蓋在他的下眼臉上。
管家看著池菽的模樣紅色的電子眼閃了一下，半晌那隻機器人又磕磕巴巴的開口，」不過如果池菽先生想和哨兵交朋友的話，我可以為先生提供隔離貼，防止對方的氣味沾染到你的身上。」
池菽眨眨眼，「麻煩你了。」
「為先生服務是我的榮幸。「管家紅眼睛開心地閃了三下。
看起來像是十分開心的模樣。
池菽看見管家這副模樣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他圓滾滾的腦殼。
管家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樣，勤勤懇懇開始為池菽進行防護，不讓其他哨兵的氣味沾染到他的身上。
池菽還是第一次進行這種事情，好奇的目光一直盯著管家的動作，發現他拿出了一朵玫瑰，不由疑惑起來。
在他的認知裡面，人魚和哨兵的隔離不應該是那種防護項鏈或者是防護手環一類的東西，用氣味屏蔽那個哨兵的影響，這樣一朵花模樣的隔離器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是新型的隔離器具嗎。
池菽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管家的紅色眼睛閃了三下，才回答道，「是的，這個是最新型的防護器具，防止您染上其他哨兵的味道。」
不知怎麼的池菽總覺得管家的這個說法有種莫名的詭異感，不過人魚和哨兵靠得太近確實會染上對方的信息素。
池菽嗅了嗅那朵玫瑰，味道很奇特，一股濃烈的酒味但是還帶著清淡的說不出來的花香味。
他好奇地打聽這是什麼味道，管家忽然抬起頭看向他，機器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這個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專屬於——的味道。」
池菽：「？？？」
怎麼忽然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