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突然出現的祭祀嚇了池菽一跳,他傻愣愣地看著對方。
那雙無機質的眼睛看起來越發像是蛇類的瞳孔。
池菽目光不由移到了書頁上。
這上面寫的東西是真的嗎?如果上面說的是真的,蛇神和羽神不就是同一個人了。
見他久久不說話,祭祀蹲下來湊到他的面前,又把那張書頁塞到了他的手裡,「這是哪裡來的雜書,你想看的話,我讓村民給你帶來?」
池菽白著臉搖搖頭,他舔舔唇,囁嚅半晌,才小聲地開口,「是我剛才不知道在哪裡撿的。」
說完池菽便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去看祭祀的神色。
祭祀看著欲蓋彌彰的小祭品有些好笑,這副掩耳盜鈴的模樣,像極了偷吃東西被發現的小倉鼠,不管不顧地縮成一團,彷彿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一樣。
祭祀也不拆穿他,只是嗯了一聲。
起身作勢向外走去。
池菽鬆了一口氣,小心地抬頭去看祭祀。
沒想到已經走到門口的祭祀忽然轉過頭來。
池菽驚得向後仰去,因為肚子太大的原因,他重心不穩差點跌在地上,好在險險撐住了。
他鬆了口氣,那邊的祭祀依舊看著他,那個眼神彷彿是捉到了老鼠的貓咪,一臉興味地逗弄著垂死掙扎的老鼠。
神殿的大門被徹底的關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池菽的眼神再次看向那座雕塑。
雕塑垂著眼,悲憫聖潔的雙眼彷彿也在注視著他。
池菽看得入神,雕塑的眼珠忽然動了一下。
池菽驚駭地看著那個雕塑。
不過很快雕塑的眼睛再次合上,彷彿剛才出現的眼睛只不過是他的錯覺。
不可能是我看錯了。
池菽的鬢角開始滲出汗珠,嬌俏的鼻尖也開始泛紅。
所以羽神大人是假的嗎?
他揪著披風的邊角,指節用力到了慘白的程度,他的手慢慢攀上了香囊。
那裡面放著羽神給他的趨吉避凶的蛋殼。
池菽蹲在地上只覺得頭痛欲裂,整張臉慘白得不像話,他不想懷疑羽神。
過了半晌,他忽然起身,牽住了雕像的衣角,明知道可能是凶神,可是他已經習慣去依賴對方了。
「我要怎麼辦。」池菽委屈極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多聰明的人。
自從來到了小漁村,他也隱隱約約感覺到村民們對羽神的怪異態度。
明明是崇敬的神明,但是他們卻更多的是懼怕。
祭拜的儀式血腥而殘忍。
可是羽神從來就沒有傷害過他,而且羽神說過的,他會保佑他忠實的信徒的。
池菽輕喘著氣,把臉埋在神明雕像的衣角處。
跪在地上的樣子狼狽中透露著淡淡的美感,如同一隻失去了翅膀的仙鶴。
他閉著眼,任由淚珠從眼角滾出、只有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滾滿了淚珠,粉紅的唇瓣緊抿著,看起來可憐極了。
暗處的人看了半天,只覺得羽神的眼光確實是好,這樣的可憐可愛的小東西哪裡去找。
硬質鞋底碰撞大理石板的聲音響起來。
池菽不大想理會,他腦子裡亂的厲害。
反正過來的不是祭祀就是羽神。
他是這樣想著的,眼皮底下的眼珠不安地滾動著,男人遲遲沒有出聲。
終於池菽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看了過去。
面前是一張放大的邪氣俊臉。
不是祭祀。
是昨晚他去偷包子的時候見到的那個高大男人。
一看到是他,圓圓的杏眼瞪了過去,一臉警惕地看著男人。
池菽沒有率先說話,眼神時不時看向神廟的大門,悄悄地往後挪了一些和男人拉開距離。
對方和昨天一樣看著他,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池菽挪了一段,那邊的男人才輕飄飄地開口。
「你好像知道自己信仰的是個什麼東西了?」
他的手裡出現了一張紙。
池菽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什麼時候被他拿過去的?
他皺著眉,不高興地看向男人。
或許是青年臉上的表情太過難看。
男人接著說道,「你也是被那個惡神控制的吧,就像我們村莊一樣,明明被他騙了那麼久,那些老東西還是堅持要信仰他,說什麼只有羽神才可以保佑我們村莊。」
男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難看極了。
「他們心知肚明所謂的神明是怎麼回事,卻還是每年都殺幾個人供奉給他。」
池菽莫名想到了大肚子的女人,還有那頭被放血而死的豬。
他忍著沒有搭話。
扣在手腕的指間已經快把他手腕那一小塊嬌嫩的皮膚給摳破了。
見池菽一直沒有應答他,男人似乎覺得有些無趣,轉身要走。
池菽看著他即將離去的背影,還是忍不住開口。
「什麼叫做殺幾個人供奉。」
池菽白著臉,一雙眼定定地看著對方。
男人扭頭咧嘴笑了一下。
「那個女人,還有那個穿著豬皮的人,他們都是今年要獻給羽神的人類。」
看著他的臉色慘白起來,男人像是才想起來一樣,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還有你,你本來也是獻給他的開胃菜,沒想到你居然活著回來了。」
池菽睜大了眼睛。
一時間有些無法理解對方的話語。
男人最後看了他一眼,「你忘記了嗎?你本來就是被賣到這裡來的,今年村子里的人不夠了,所以抓了你來湊數,沒想到,他最後居然選中了你,也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對方嘿嘿笑了兩聲。
池菽被他的話攪得心神不寧,他試圖尋找破綻。
「可是,可是你那天也不認識我。」
「你一個買來的,我怎麼會認識你,我又不是什麼羽神的信徒,是娟姐求我過來救你的。」
見池菽的眼裡出現迷茫的神色,男人又補充了一句,「就是你昨天救下來懷孕女人。」
「如果,如果,花沒有放上去會怎麼樣。」池菽想到那天女人驚恐的神色。
「那說明她的信仰不夠堅定,是要被燒死的。」
池菽臉色難看極了,他靠著神廟的柱子,覺得頭暈目眩。
「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男人嘆了口氣,遞給他一顆糖果一樣的東西。
「這是可以殺死那個惡神的毒藥。」
池菽下意識地抗拒這個東西,卻還是顫抖著接了過來。
男人似乎很開心他的決定,滿面笑意地離開了。
池菽看著手裡的東西開始發獃。
神廟的門被打開,祭祀從外面走了進來,。
池菽下意識指尖蜷縮,縮進了寬大的披風袖子。
「走吧。」祭祀看了他一眼。
「要,去哪裡。」池菽眨眨眼睛。
他現在對祭祀有些怕,總覺得祭祀越來越像蛇神了。
池菽警惕的眼神,祭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平時面無表情的臉,今天的表情似乎格外的豐富。
「明天就是正式的祭典了,羽神大人特別恩賜你今晚可以見他,你忘記了嗎?」
池菽被他看得身上發毛,只能點頭表示自己還記得。
明明中午知道可以見到羽神大人的時候他還開心的要命,但是現在池菽跟著祭祀往外走,卻開始莫名的有點抗拒。
他有點害怕見到羽神大人、
他怕對方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樣,更怕紙上說的東西是真的。
池菽捏著毒藥的手開始滲出汗液、粘稠的手汗好像要把那顆毒藥融化掉一般。
祭祀帶著他出了神廟,穿過村子,最終在後山停了下來。
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前面的祭祀絲毫不受影響走得飛快。
好在對方時不時停下來等他一會,池菽這才勉強跟上男人的步伐。
停下來的時候池菽彎著腰,捂著自己的肚子,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腹部有些隱隱的疼痛感。
池菽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些無奈,蛇神的詛咒總是讓他懷疑自己是真的懷孕了。
「進來吧。」
祭祀帶著他走進了一個漆黑地道。
地道狹窄的讓人無法呼吸。
往下走,滴滴答答的水聲回蕩在這個地道里。
那聲音一點都不清脆,反而悶悶的,像是滴落在什麼肉質的東西上一樣。
怪異的聲音攪得池菽心神不寧。
走了一段他停了下來,吸了吸鼻子,要不就讓他直接吃掉我好了,池菽有點委屈起來。
前面的祭祀走著走著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邊好像少了點什麼。
他回頭看了一眼,良好視力讓他看到了委委屈屈半靠著牆壁的池菽。
對方停在哪裡,一動不動。
祭祀無奈重新回頭走了回去。
「怎麼停下了。」他冷冷地看著池菽,那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他扔了一樣
池菽依舊在原地不願意動彈,頭瞥向一邊
祭祀看著他,半晌忽然開口,「你不想見見羽神大人嗎?」
面前人的腦袋輕輕動了一下,重新有了反應。
祭祀接著道,「你害怕了?你這樣也能算是大人的忠實信徒嗎?」
池菽僵硬著身體,眉眼亂顫,良久,他抬起頭,通紅的眼裡滿是堅定。
「我想去見見羽神大人。」
他相信,他的神明不會是惡神的。
他摸了摸自己脖頸處的香囊,裡面是男人給他的毒藥。
很快池菽停下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們終於穿過了長長的漆黑的溶洞。
啪嗒啪嗒的水聲停了下來。
祭祀帶著他在一處死路停了下來。
池菽停在原地,黑暗的環境讓他看不清祭祀到底在做什麼。
「我們不是去見羽神大人嗎?」他小聲開口。
「馬上到了。」祭祀的不知道在哪裡拍了一下。
溶洞發出讓人牙酸的嘎吱聲,牆壁露出一道縫隙。
慢慢地巨大的拱圓形大門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長時間的黑暗讓池菽有點不適應明亮的光線。
他眯著眼睛向里看去,金燦燦的宮殿折射著攝人的光芒。
他在原地躊躇了一下。
一旁的祭祀推了他一把,池菽跌了進去。
再一回頭來時的門已經不見了,池菽抬眼看向四周。
這是一座用黃金建成的宮殿,裝潢十分的簡單,四四方方的金色牆壁和地板,中央有一顆巨大的樹,枝繁葉茂的樹上建著一個黃金編製的鳥巢。
和他之前在神殿里看的差不了太多,只不過大了許多。
哪怕這裡的裝潢華麗,池菽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麼,羽神大人一隻鳥,要把自己的宮殿建在地下。
而且,祭祀說羽神在這裡,可是,他都來了這麼久了,為什麼沒有看到羽神大人的蹤影。
神殿里只有一棵樹,池菽想了想,朝著那棵樹走了過去。
他沒有注意到隨著他的走近,披風下的肚子緩慢地長了起來。
池菽走近那棵樹,巨大樹冠幾乎要把整個穹頂蓋住。
池菽抬頭看了上去,一條黑色的蛇,慢吞吞從樹上滑了下來。
鮮紅的蛇信子吐了吐,像是在和他打招呼的模樣。
池菽臉色蒼白,所以書頁上面的內容是真的,羽神大人一直在騙他嗎?村民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大蛇冰涼的舌尖舔了舔他的臉頰,蛇類的瞳孔享受地眯了眯,似乎很開心的模樣。
「羽神大人?」池菽還是有些不相信,他懷著最後的希冀,紅紅的眼睛看著那條黑色的大蛇。
大蛇歪了歪腦袋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頂了頂池菽的腹部。
池菽吸了口氣,不想承認面前的人是他信仰的羽神。
池菽閉了閉眼睛,看著面前的大蛇有點來氣,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口咬了下去。
很可惜,大蛇只是輕輕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皮糙肉厚的它沒有絲毫感覺。
大概覺得池菽在和它玩,尾巴尖還在池菽面前抖了抖。
池菽氣得要死。
「你好像還挺喜歡這條蛇的。」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池菽驚訝地扭頭。
他的身後是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和祭祀有幾分像,但是更俊朗一些,多了幾分生氣。
「過來。」男人寬大的袖子擺了擺,白金的瞳孔里滿是笑意。
「你以為我是這條蛇。」
池菽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乖乖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任由他抱著自己,飛到了樹上的大鳥巢。
下面的那條蛇見兩人都上去了似乎有點不高興,蹭地一下跟了上來。
巨大的身體盤旋在鳥窩的外面。
扭動著把自己的頭伸了進來,搭在池菽的膝蓋上。
池菽有點彆扭。
羽神抱著他,他的膝蓋上搭著一個大蛇頭,哪裡看起來都很奇怪。
池菽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糖果的堅硬觸感提醒著他。
只要他捏碎手裡的藥丸。
或者把這顆藥丸放到這個趴在他膝蓋上毫無防備的大蛇嘴裡。
對方就會消亡。
池菽的呼吸急促起來。
羽神嘗著懷中人前所唯有的複雜情緒。
分明是他一手促成了這樣的局面,但是見到面前的小祭品真的開始籌劃起來,他又覺得有點不開心。
他捏了捏小祭品的臉。
「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池菽忽然閉上眼,空著的那隻手放到了男人的臉上,摸索起來。
他的指尖慢吞吞摸了摸男人的眉眼。
慢慢往下。
他裝作自己還看不到的模樣,抱了抱羽神。
半晌他忽然笑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向男人。
「你不是羽神對嗎?」池菽又看了看自己膝蓋上的那條蛇。
「這個也不是我在神殿遇到的那一條。」池菽一臉肯定地看向男人。
羽神有些不確定地皺起眉頭,這篤定的神色,弄得他也有些懷疑自己了。
「你……」池菽咬著唇,狠狠地瞪他。
「你不是羽神!」
羽神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抵著池菽的頭,「我不是羽神的話,那我是誰。」
池菽一下子回答不出來。
看著男人面帶笑意的眼神,他撇過臉。
不知道是不是情緒波動的太厲害,池菽居然感覺自己的肚子隱隱約約痛了起來。
他捂著肚子悶哼一聲,習慣性地看向抱著自己的男人,「好疼。」
男人看了他一會。
修長的手掌放到了他的肚子上。
「要生了。」
一句話把池菽驚地外焦里嫩。
「可是。」池菽慘白著一張臉。
「這個不是詛咒嗎?」
男人眨眨眼,親昵地碰了碰他的腦袋。
「是賜福,我賜予你,讓我重生的權利。」
池菽愣在原地,男人抱著他的身影開始模糊。
劇烈的疼痛讓池菽失去了意識。
大滴大滴的冷汗沾濕了他的睫毛以及鬢邊長時間沒有修整打濕的頭髮。
「疼。」他喘著粗氣,半靠在鳥巢的壁上,含水的眸子似乎下一秒都要滴出淚水來。
好在這個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池菽眨了眨眼睛,方才脹得巨大的肚子已經消了下去,他靠在牆壁上,細細地喘著氣。
他強迫自己睜大眼睛,不被困意腐蝕,一些奇怪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他茫然地扶著鳥巢的壁站了起來,顫顫巍巍,想要下去。
身型虛幻的羽神看著小祭品抖著腿,走得顫顫巍巍,試圖逃出鳥巢。
他有點按捺不住凝實身體,「想去哪裡。」
一雙手猝不及防地將他整個樓了起來。
池菽垂著頭,腦子裡紛亂的畫面不停閃動,根本無法回。
不過男人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只是將他抱到了懷中,放到鳥巢最柔軟的位置,然後閉上了眼睛。
「快睡。」
池菽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亂成一團,他攥緊了手裡的藥丸。
「你是誰?」
「很重要嗎?」
男人將他緊緊抱在懷裡,聲音有些喑啞。
「重要的。」池菽呼吸有些急促,他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他是進來找人的。
男人吸了一口池菽糾結的情緒,他頓了一下,隨後回答,「我是羽神。」
池菽腦中正好閃過自己腰上的花紋,他迷迷瞪瞪地反駁,「可是,你臉上的花紋,明明就是蛇神的樣子。」
身後的男人似乎相當的理直氣壯,「神明當然可以變化多端。」
停頓了一會,羽神又接了一句。
「這個村子里的一切與我無關,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池菽點頭唔了一聲,紛亂的腦子裡一個念頭格外的突出,他緊張地開口,「你會不會把我當點心吃了。」
羽神看了懷裡有點顫抖的小祭品,眼神飄向了他汗濕的白皙脖頸,以及鬆散披風下面的精緻蝴蝶骨。
他可恥地吞了一口口水。
雖然腦子裡不停有畫面閃過,池菽還是警惕地回頭,看到男人垂涎的表情,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一些。
「你想做什麼?」圓溜溜的杏眼直勾勾盯著男人。
小祭品的這副模樣實在好玩,羽神壞心眼地湊到他耳垂處咬了一口,「餓了。」
池菽的心提了起來,待看到男人笑眯眯的眼神時,才鬆了一口氣。
他吸了吸鼻子,譴責地看了一眼對方。
「您不要開這種玩笑,。」
池菽打了個哈欠,窩到了男人懷裡,腦子裡好亂,他想睡覺。
「我可以在您的懷裡睡一會嗎?」
男人看了他一眼,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濃濃信任的情緒。
他看了一眼懷裡的人。
「你相信我?」
池菽迷迷糊糊唔了一聲。
「我是您的信徒啊,您說的話,我當然相信。」
「你剛剛還說我不是羽神。」
小心眼神明翻起了舊賬。
懷裡膽大包天的信徒僵硬了一下,討好地用臉頰蹭了蹭他的下巴。
柔軟的觸感讓羽神不由享受地眯起眼睛。
「我錯了。」
他聽到懷裡的人含含糊糊地回答。
然後往他的手裡塞了一樣東西。
羽神低頭看了一眼,是一顆糖果。
是他故意放給他那些村民的說可以殺死他控制他的東西。
沒想到他們居然把這個東西給了小祭品。
這個小傢伙傻乎乎就這樣也給他了。
「萬一我真的是惡神呢?」
他摸了摸池菽柔軟的髮絲。
懷裡的人不堪其擾,整個把自己埋進他的懷裡,「不會的,你是最好的人。」
池菽仰頭親了一下男人的下巴,然後又有點不開心地拉著男人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下次不要再玩這種生孩子了。」小祭品看起來委屈極了。
「你怎麼老是這麼變態。」
池菽嘟囔著說道。
他終於記起了失去的記憶。
等黎嶼醒了他一定要好好抱怨,這傢伙怎麼總是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往男人的懷裡擠了一些,有點憂愁地皺起眉頭,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喚醒黎嶼。
感受到小祭品身上對他依賴以及濃濃的信任。
羽神有些不解地皺起眉頭,想了想,捏住了懷裡人的鼻子,池菽幽幽醒了過來,「幹嘛?」
他茫然地看著男人。
「你不害怕嗎?」羽神看著懷裡不知死活的人類。
池菽眨了眨眼睛,眉頭狠狠地擰起來,眼裡瀰漫著水霧。
「不怕,困,快睡。」池菽拍了拍黎嶼的背,又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像是安撫小孩一樣。
羽神狠狠眉頭,又有些開心。
*
祭典第二天如期舉行,地面上的村子喧鬧起來,
羽神看著懷裡的人,暖洋洋的感覺幾乎讓人沉醉。
上面的村民們念誦著祭詞、
將鮮血澆灌在他的雕刻上,羽神身後濃重的影子蠕動起來,巨大黑蛇快速地佔據了整個宮殿。
池菽的影子像是受到了刺激。
緩緩開始行動。
他鑽進池菽的體內尋找著他最邪惡的念頭。
池菽睜開眼睛,杏眼微微眯起,看向面前的男人。
羽神控制著自己暴虐的情緒,想把面前的人放開。
對方像是樹袋熊一樣纏了上來,雙手吊在他的脖子上。
力氣不大,卻把他壓在角落、
池菽低下頭,在男人的唇角親了一口。
面癱著一張小臉,摸了摸他的手臂,下巴微揚,「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放你出去!」
池菽歪著頭,眼前一片模糊,真是個好夢啊。
他已經想使喚黎嶼的精神體很久了,一個個,都是變態!
*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