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喂!」安嘉在花園裡低頭看著自己的右腳,將一個小石子玩弄在自己腳下。
「少將,假期過得不錯吧?」那邊傳來拉克戲謔的聲音。
「……還不錯。」
慢了半拍。
「都十天了,您和談雋閣下提了沒?」
「還沒。」
拉克立馬急了:「現在還不跟談雋閣下說,到時候他不答應呢?」
「……我開不了口。」
「那能開不了口?要是閣下以為你默認了怎麼辦!」拉克急得轉圈了。
「得趁著蜜月期……我幫您!」既然您開不了口,我只能斗膽幫您了,少將!
「怎麼幫?」安嘉疑惑地問,「您到時候配合我就行了。」
「好吧。」安嘉嘆了口氣,看著都是草的庭院,那個想法越來越強烈了。
見到談雋時,安嘉詢問:「雄主,我能在後院開闢塊地種花嗎?」
談雋對花花草草沒什麼興趣,後院一直荒著,「你想怎麼來都行。」
安嘉高興極了。
談雋不明白為什麼安嘉怎麼容易滿足,明明是一件小事,可能知足常樂吧,談雋想。
談雋打開門。
「談雋閣下日安,我是少將的副官拉克,有些文件緊急需要少將處理。」拉克一臉歉意。
「休假也有公務追著上門?」談雋盯著他手裡的一摞文件挑挑眉,好奇道。
拉克強忍著要揚起來的嘴角,半低著頭壓低聲音:「抱歉閣下,打擾您的假期了。」
談雋不可置否,側身讓他進來,往屋裡喚安嘉。
「怎麼了?雄主。」安嘉的聲音從後院傳來,而後是他匆匆的腳步聲,他可沒因為種花而怠慢雄主。
「雄主?」安嘉奇怪地看著談雋,才看到了他身後的拉克,「你怎麼來了?」
雖然心裡有準備,但親眼看到和聽到安嘉叫雄主還是不同的,穩好心臟,拉克上前一步,雙手將文件遞給他,「少將,這些文件需要您儘快處理。」
安嘉看到拉克亂使的眼神終於接收到重要信息,接過後說:「辛苦你跑一趟了。」
「怎麼會,只是——」拉克欲言又止看了談雋,后又說:「不過辦公室還堆積了不少事務,您最好儘早處理。
安嘉應了一聲。
拉克打招呼后便告辭了。
安嘉有些不敢看談雋,心虛,「過來。」談雋叫他,他磨蹭了一秒,談雋伸手到半空,安嘉緊張地眼睛都閉上了。
空氣傳來談雋的悶笑:「怎麼?以為我要幹嘛?」他的手並沒像安嘉想的那般落到臉上,而是繼續往上到髮絲,談雋將一根從他發間拿出的草放到他眼前。
「雜草。」
安嘉窘迫的臉都漲紅了,那根雜草應該是他剛除草的時候弄到頭上的。
談雋發現自從早上拉克來過後安嘉就反常了。
先是鋤草鋤到自己的腳,后是拿肥料當種子種,最後更是在晚上的時候將乾飯煮成了稀粥。
兩人神色各異,「……是不是不想做飯?有機器人。」「不是!」安嘉立刻反駁,他喜歡給雄主做飯。
下一秒語氣就弱了下來,愧疚地低著頭都要埋進胸口了,「……今天心情不太好。」他悶悶的聲音從腳底傳上來。
談雋垂下眼,嘆了口氣,算了。
可沒想到蟲還沒安分。
「米其倫上將公布新型機甲不久將服役於第一軍團……」談雋在看短短半個小時的帝國新聞時,那位就上下樓梯不下三次,整的談雋看不下了。
安嘉再次轉身準備上樓時,談雋直接叫住了他,「下來。」
安嘉像只做錯壞事被抓包的小蟲崽一樣,深埋著頭,雙手背在身後,瓮聲瓮氣:「……雄主。」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談雋眉頭深深蹙起,餘光看到了他身後露出一角白色,「你身後是什麼?」
安嘉偏頭立刻藏得更緊了,一言不發地搖頭。
談雋已經沒耐心了:「拿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安嘉不得已上交「贓物」。
「雌-侍-工-作-意-願-書。」談雋一字一字念出來,安嘉羞得要鑽地縫了,見他這種反應談雋倒是笑出了聲,「想工作啊?不直接跟我說整這些幺蛾子。」
聽到他的話,安嘉立刻抬頭,睜著倒映著燈光的金眸,有些驚喜:「……可以嗎?」
談雋左手食指一下一下敲著桌子:「我沒說不可以,也沒說可以。」他前半句話讓安嘉一喜,後半句又打回了地底。
「我可以簽字,前提是你得讓我盡興。」
安嘉瞪圓了眼睛,像被搶走松果的松鼠滿是不可置信,「沒錯,就是你現在想的。」談雋屈指彈了他腦門。
談雋是位好老師,教了一次學生就都會了還能實踐,果然邊學邊練是最有效果的。
前半場硬生生將安嘉一隻軍雌累癱了,後半場一直哭也不敢喊停。
談雋看著累的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淚痕的雌蟲,有些好笑地想,他怎麼沒發現自己還有這種惡趣味呢。
安嘉半夜醒來就看到床頭的文件,雄蟲飄逸精神的字已經簽在那裡了,他下床時將動作放到最輕,出門輕輕將門掩上。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躺在床上雄蟲的腦海里,談雋不禁冷嗤,原來還有力氣啊。
假期的最後一天,安嘉顯得格外興奮,談雋輕輕皺眉不滿道:「這麼開心?」
「雄主……沒有。」安嘉剛休假是很開心的,久了就有點想回去了,何況他還要掙錢養家呢,他又傻兮兮笑了。
談雋很惱火,那你倒是將你壓不住的笑收起來啊!
第二天一早,兩蟲都要開始上班了,幸虧安嘉還記得幫談雋整理衣領。
「雄主再見。」安嘉道別後就出門,拉克來接他。
「嗯。」
研究所的規矩相對沒那麼嚴,談雋上班時間很自由,但軍部對軍雌的時間觀念要求很高。
「安嘉少將。」
「安嘉少將。」
「安嘉少將。」
路過的軍雌紛紛打招呼,眼神止不住往安嘉身上瞟,安嘉點頭只覺得怪異倒沒多想,進了辦公室后摘下帽子。
拉克開始上下打量安嘉,又將臉懟到他面前,最後笑嘻嘻的:「少將新婚過得還挺滋潤的,臉色紅潤,好像還長了點肉,看來談雋閣下出了不少力!」
又悄咪咪在安嘉耳邊問:「談雋閣下那方面是不是很強啊,多少次啊?聽說等級高的雄蟲那方面——」拉克給了安嘉一個你懂的表情,話里全是促狹。
「拉克上校!」安嘉正經道。
拉克收斂了所有不正經,倒開始有軍雌的風範:「到!」
「既然我都回來了,去阿魯門少將那裡把應是我處理的文件要回來。」
「是,少將!」拉克幽怨看著安嘉,終還是出去了。
安嘉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搖頭,這蟲什麼都好,就是太八卦了有些傷腦筋。
聽到敲門聲,安嘉看過去,「請進。」拉克半手抱著文件,空著的手費力地合上門。
從門縫看過去,拉克身後還有一堆軍雌,安嘉蹙了蹙眉:「外面那些蟲是幹什麼的?」
拉克將文件放到桌上,才幽幽地說:「我都說不是我自己好奇,是全帝國的雌蟲都好奇和最高等級的雄蟲結合是什麼感覺,您就稍微……透露點嘛!」可能雄蟲也有探知欲。
安嘉一想就有些受不了,臉上一直燒,拉克見狀只得嘆了嘆氣:「那我問您,談雋閣下沒有……凌虐您吧?」
「當然沒有!」
「唉,SS+雄蟲就是不一樣,說不定特級的雄蟲都這樣,好羨慕啊!」拉克顧影自憐了好一會兒,又想到什麼:「您可得看好談雋閣下了,這香餑餑……覬覦的蟲肯定如狂蜂浪蝶。」
安嘉不說話了,只是金燦燦的眸子暗淡下來。
拉克也知道自己站著說話不腰疼,雄蟲的事情,特別是特級雄蟲,雌君都說不上話更何況雌侍呢!
安嘉下班后先去了趟花店,打開門的時候談雋已經在家了。
「雄主。」安嘉走到沙發邊上,將一直藏在身後的花遞到談雋面前,談雋很詫異,纖長的手接過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紅白映襯,美得過分。
「很配您。」安嘉嘴角銜著溫柔的笑意。
談雋將花瓣放近臉頰,淡淡的玫瑰花香隨氣流進入鼻腔,「我很喜歡。」
「我把花插好?」「嗯。」安嘉接過染上談雋體溫的綠莖,去儲物間找了個白瓷花瓶裝水插上。
安嘉沒有立刻做飯而是跑到了後院,談雋覺得最近他的膽子大漲,雙手交叉站在鵝卵石小路上看著。
種子已經種了下去,安嘉每天都會按時來澆水,寶貝的很,「種的什麼?」談雋和他搭話。
「……沒什麼,等長出來您就知道了。」安嘉邊澆水邊回答,神神秘秘的還不給知道,不知想到什麼,他直接扔下水壺跑過來,認真看著談雋:「您不能用精神力去探查。」
談雋臉上訕訕地把放到半路的精神力收回來,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快步回屋:「快做飯,餓了——!」
他又不想知道,只是禮貌問問。
安嘉偷偷笑,像偷到了蟠桃的猴子,麻溜澆完水去給雄蟲做飯。
飯後。
兩蟲出外面散步,傍晚微風徐徐,頭髮輕輕被拂起。
他們之間隔得很遠,完全能再插入兩隻蟲,談雋自然負手,只是安嘉餘光總是暗暗瞟過來,雄蟲不著痕迹皺了皺眉。
安嘉千思百轉,臉上閃過黯然。
挺愜意的飯後時間被不和諧啊的辱罵聲硬生生破壞了。
他們路過的一戶別墅,裡面不斷傳出鞭子的啪啦聲和悶哼聲,其中夾雜著雄蟲不雅的言語。
雜草叢生的圍欄邊,一隻髒兮兮的蟲崽趴在那裡,小手抓著欄杆,眼裡空洞洞的,看到他們後站起來流露出一絲絲光。
談雋發現身旁的雌蟲咽了咽口水,繼而垂下眼,他並沒停留繼續往家的方向走邊。
安嘉打開門請雄蟲進去,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對方在進門的前一刻輕輕撂下一句話。
「這不是第一次,只要他們還締結關係,干涉也無濟於事。」談雋十分清楚這個事實。
明顯雌蟲也知道,安嘉抬頭看著雄蟲的背影,無聲動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