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欠我兩次人情了
「針管里是麻醉劑,根本不是腎上腺!」白洛清擰眉上前,抬腳將張教授踹飛了出去。
眾人大驚,張教授狼狽的摔在地上,惱羞成怒道:「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大家一看便知。」白洛清拿起他剛剛注射用的藥瓶,拔下上面的紅色瓶蓋,「港城葯監協會有過規定,麻醉一類的藥品用紅瓶蓋,衝動類藥品用藍色瓶蓋。雖然這上面寫著腎上腺素,但裡面的藥品卻是足夠致命劑量的麻醉劑。」
張教授心虛的小聲解釋:「一……一定是我記錯了。」
白洛清好笑的把玩著手裡的藥瓶:「人命關天的事您記憶力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記錯?您剛剛口口聲聲說不參與豪門鬥爭,卻在見我的第一秒就叫出白小姐,還清楚我就是傅承燁的未婚妻,我跟傅少的婚事根本沒有對外公布過,試問您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次張教授像是被毒啞了一樣找不出半句為自己辯駁的話,好半天他怒極反笑,搖了搖頭:「沒想到我機關算盡,到頭來居然栽在一個鄉下丫頭手裡。」
起初他只是低笑,後來笑聲漸漸難以克制,演變成癲狂大笑:「那又怎麼樣呢?就算我不親自動手,傅承燁已經沒了心跳,神仙也救不活了!」
「誰說救不活了?」
白洛清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抽出一根頭髮絲細的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進傅承燁頭頂,原本面如死灰的傅承燁忽然劇烈咳了起來,那架勢像是要六腑都咳出來似的。
醫護們看的目瞪口呆,手忙腳亂的上前去給傅承燁順氣,傅承燁猛咳出一口黑血,又了無生息的倒了下去,雙眼緊閉,只有出氣沒有了進氣。
張教授一左一右被人壓住,臉上卻難掩得意:「我還以為你這丫頭有多厲害。」
白洛清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又一次施針,分別扎進傅承燁頭頂不同的穴位。
傅老夫人神色悲戚的看著心跳監測儀上平緩的直線,無聲的拭了拭淚:「白小姐,我不怪你,你剛剛那麼不顧安危的救我們家承燁,我已經很感激了。」
她已經下了十三針,傅承燁沒理由不醒啊。
白洛清青黛色的秀眉微微一蹙,抬手摸向傅承燁的手,正要替他把脈,他的手指忽然動了動,輕輕回握住白洛清的手,與她十指緊緊相扣。
白洛清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嘴角勾起,「動了,傅承燁手指動了。」
心跳監測儀上浮現出起伏平穩的山峰狀弧線,白洛清笑盈盈的去探他的脈搏。
傅承燁睜眼便是軟玉溫香在懷,初夏的時節,白洛清一身月牙洛長裙,靠兩根細細的帶子吊在瘦薄的肩頭,裙擺飄逸空蕩,裹著玲瓏的身形,平添一絲易碎的脆弱之感。
目光不經意觸及到她裸露在外的精緻鎖骨,傅承燁腦海里沒來由浮現出昨天冰庫里的那個吻,他忽然覺得有些渴,喉結上下滑了滑,生澀的挪開了視線:「怎麼又是你。」
白洛清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彼此能夠聽到的聲音說:「我說過,有緣之人會再次相見。傅先生,你欠我兩次人情了。」
醫護們上前檢查傅承燁的身體,驚奇道:「傅少體征平穩,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張教授滿臉不甘。
他趁所有人不備,突然抓起剛剛的麻醉劑,毫無保留的推進了自己的靜脈。
傅老夫人有所察覺,大驚道:「按住他,留活口!」
可為時已晚,針劑注射下去不多時,張教授就抽搐幾下倒了下去,很快沒氣了。
傅老夫人嘆了口氣,讓人把屍體抬了出去:「算了,承燁沒事便好。」
她轉過身,看向傅承燁病床旁的白洛清,滿心滿眼的喜歡:「果然是大師算出來的命定之人,這門親事看來是定對了。」
白洛清放開傅承燁站了起來,故作好奇的道:「就是那位定下我與傅少姻緣的大師嗎?傅老夫人,他是誰啊?我也想去好好感謝一番。」
「他……已經避世隱居了,等你跟承燁婚期定下,我再帶你們去拜訪他。」
洛永安見傅老夫人對白洛清很是滿意,趕緊趁熱打鐵:「老夫人,既然傅少爺已經醒了,不如我們兩家商議一下他們二人的婚期?」
傅老夫人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合同我已經擬好了,親家公我們出去談吧。」
白洛清耳朵像小狐狸一樣尖尖的豎起,一聽「合同」二字,也想跟出去,才到門口,背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沙啞,卻頗具威懾力的聲音:「站住。」
白洛清置若罔聞,腳下生風一般往外跑,那聲音似有不悅,瞬間冷了下來:「白洛清,你聾了嗎?」
她腳步一頓,轉過身笑吟吟的望著他:「你叫我啊?」
他已經把所有人都揮退了出去,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他還能叫誰?
傅承燁蒼洛的俊臉上壓抑著風雨欲來的暗色,「過來。」
白洛清只好折返回去,剛走到傅承燁床前,便被他攥住手腕扯到面前:「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洛清無辜的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像極了細小昆蟲蹁躚的翅膀:「你的人啊。」
傅承燁蒼洛如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血色,耳根隱隱發燙:「我沒跟你開玩笑。」他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重,沙啞的嗓音沉了下來:「你姓白,為何會以洛家大小姐的身份嫁入傅家?」
「傅先生沒聽說,我從小被寄養在鄉下,洛家不認,所以才姓白。」
「撒謊。」
他的目光一寸寸掠過她光潔的臉頰,不肯錯漏她臉上任何一寸表情:「一個鄉下長大的女子,怎麼可能會醫術?」
「傅先生看不起鄉下女子?」白洛清說這話的同時,故意往他面前湊了湊,粉粉的唇有似無的抵著他挺拔的鼻尖,勾的他鼻子痒痒的,心裡也痒痒的。
傅承燁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錯開她灼人的目光:「昨天,怎麼會那麼巧,恰好在醫院遇到你?」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瞞你了。」
白洛清好整以暇,正色道:「其實我是不想盲婚啞嫁,所以昨天故意去你複查的醫院踩點,沒想到就遇上你被人追殺了。」
她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他半敞的襯衣領口處,裡面蜜色胸肌若隱若現:「雖然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不算浪漫,不過傅先生,我對你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