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抓緊摸黑
這次是紀懷凜主動約見夏落雪,地點定在市中心商業街的一家咖啡店。
他找夏落雪,只不過是想了解白多多的情況。
這女人突然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橫衝直撞,說著亂七八糟的話,做著莫名其妙的事,俗不可耐,不可理喻。
如果是只為了錢,那就好說,如果有別的企圖……
紀懷凜的眼神暗下去。
夏落雪來得很快,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身上的香水味隔著十里地都能聞見。
「懷凜,等久了吧。」夏落雪雙眼含情。
紀懷凜被她的香水味熏得眼睛疼,不適地斂目,冷著臉直奔主題:「你對白多多了解多少。」
白多多?夏落雪捏著手袋的手指收緊,紀懷凜找她居然是因為白多多,夏落雪心中嫉妒泛濫。
「她呀……」她裝作不在意,掩飾性地將鬢邊散發攬到而後,不明白紀懷凜的意圖,小心試探。
「她小時候爸爸就把她送去了鄉下,不過你別怪我爸爸狠心,你不知道,她小時候真的特別調皮,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熊孩子!」
她觀察著紀懷凜的神色,見他無動於衷,什麼反應也沒有,漸漸大膽起來。
「她小時候就很喜歡折騰身邊的人,尤其是她的貼身保姆,總喜歡把東西丟進泳池裡讓保姆去撿!」
「你說哪家幾歲的孩子能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還有啊,她為了不讓我爸媽結婚,晚上偷偷把我媽的頭髮全剪了,還寫血書恐嚇我媽!」
「但凡有一點兒不如她的意,她就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後來我爸媽實在沒辦法,才商量著把她送去鄉下,磨磨她性子。」
即使紀懷凜全程沒有任何反應,夏落雪也能越說越起勁,心中不由得意。
她還以為白多多有多高的手段,結果紀懷凜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還不是一頭熱!
「你看她現在飛揚跋扈,目中無人,這要是一直留在城裡,那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
夏落雪危言聳聽,極盡其所能瘋狂抹黑白多多。
白多多一推開玻璃門,就聽見夏落雪在造謠,說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越說越邪乎。
腳步一轉,在兩人背後坐下,倒要看看夏落雪能說出些什麼瞎話。
結果,就這?
「一開始,她臉上沒有那顆痣的那年,突然就長大了,遮住半張臉,連我爸都嚇到了,去醫院看,醫生也說沒法兒治。」
「後來我媽找了個大師來看看,你猜怎麼著……」
夏落雪神經兮兮地壓低身體靠向紀懷凜,神叨叨地小聲念叨:「大師說她這是衰神附體,靠近她的人都要倒大霉!」
白多多聽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夏落雪編故事的能力怎麼就一點長進都沒有?
不知道紀懷凜最討厭鬼神之說?居然還敢信誓旦旦的說這些,該說夏落雪天真,還是該說她蠢!
紀懷凜面無表情地看著夏落雪,很短暫地反省自己。
他為什麼會想到找夏落雪打聽白多多?他能指望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紀家人沒一個正常的,純屬浪費時間。
「知道了。」紀懷凜忍無可忍,打斷滔滔不絕的夏落雪。
他用紙巾擦去唇邊本就不存在的水漬,抬手招服務員,想要結賬走人。
「懷凜!」夏落雪趕緊殷殷切切地叫著他。
紀懷凜坐在輪椅上,很吝嗇地分了一些視線在夏落雪身上,無聲地問她什麼事。
跟夏家人說話,半句都嫌多!
夏落雪含羞帶怯地盯著紀懷凜,結結巴巴:「我,我好久沒見到你,你的傷好些了嗎?」
什麼腦殘問題?當然好些了,沒看到都活蹦亂跳的,都能出門!
白多多暗暗腹誹,果然沒有聽到紀懷凜的回應。
紀懷凜看向夏落雪的冰冷目光中,充滿了對其智力的質疑。
在這極具壓迫感的視線中,夏落雪感覺自己那些小心思無處可躲,驚出了一背的汗。
她強作鎮定,柔柔弱弱地訴說衷腸:「懷凜,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我真的很想你。」
夏落雪開口就能酸倒人的大牙,沉穩清冷如紀懷凜,一向平淡的臉上也浮現出嫌棄的神色。
「夏小姐,請自重!」
沒想到適得其反,夏落雪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看紀懷凜又打算走,慌不擇路地站起來拉住他。
「懷凜,我還有東西給你!」
紀懷凜的視線落到夏落雪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夏落雪如同觸電般鬆開他。
夏落雪匆匆忙忙地從手包里掏出一個平安符,獻寶似的雙手奉上:「這是楊大師特意讓我拿給你的,他說白多多不是善茬,給你這個保平安!」
「什麼保平安?給我也來一個!」
突然殺出個白多多,夏落雪嚇了一跳,手中的平安符沒拿住,直往下掉。
白多多眼疾手快地一撈,抓起來來回看了看,臉色沉了下去,再看夏落雪時眼中多了寒意。
這根本不是什麼平安符,這是一道跟蹤符,主要把它戴在身上,走到哪兒都能被找到。
夏落雪惱羞成怒,伸手要搶,惡人先告狀:「你居然跟蹤我們!」
白多多靈敏地躲開,不冷不熱地嘲諷:「跟蹤你?想多了,不過是受人所託,跟著紀懷凜而已。」
把偷雞摸狗的事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紀懷凜很反感地顰眉。
天底下怎麼會有臉皮這麼厚的人?說了說了,罵也罵了,就是賴著不走!
都說了要多少錢他給!是他開的價不夠動人?
紀懷凜滿心不悅,剛準備開口數落,就見白多多纖長白皙的手指夾著平安符一捻。
明黃的平安符無火自燃,轉瞬間化為灰燼。
開著空調的密閉空間里,突然颳起一陣無名風,將掉落的灰塵吹散,痕迹全無。
變戲法一樣的場面讓紀懷凜和夏落雪看得一愣。
這對白多多而言不過小菜一碟,並沒有意識到這在現代社會是多麼駭人的事情。
她輕飄飄地瞟了紀懷凜一眼,似怨似嗔地興師問罪:「我給你的符你全扔了,怎麼別人給你的就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