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懷鬼胎

重新開始，充滿了希望與美好的辭彙。

再早一些，一年或者兩年，紀懷凜也許會動搖，會忍不住不顧一切地答應。

握住紀懷凜的手柔軟乾燥，帶著已經陌生的溫暖觸感輕柔地覆蓋住他的手背。

紀懷凜微微發怔，不消片刻便回過神，抽出手，毫不猶豫卻又婉轉地拒絕：「抱歉。」

陸余情沒想到自己會遭到拒絕，她認識的紀懷凜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不」字！

心臟處劇烈地顫動牽扯著陸余情的神經，她顫抖著指尖收回雙手，極力抑制住翻騰的情緒：「為什麼啊？懷凜，你心裡明明還有我！」

紀懷凜眼神很深地看著她，像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他說出來的卻是：「我還有事，先走了。」

「懷凜！」陸余情按住紀懷凜的腿。

就算紀懷凜雙腿盡廢，只能靠輪椅度日，他也絕不是任人擺布的廢物。

如果他執意想走或者想留，沒人能左右得了他。

可如果是陸余情，那她只需要用很輕的力氣拉住紀懷凜就可以了。

陸余情攀附著紀懷凜的雙腿，神情哀傷：「以前是我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沒有我，你的人生會比現在更加完美，更加精彩！」

「我在國外的每一天都特別難熬，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和難過，我想你，很想你，很想回到身邊，和你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

陸余情期期艾艾地懇求：「懷凜，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一個彌補過往遺憾的機會，不好嗎？！」

「不必了。」紀懷凜忍無可忍地拂開她的雙手。

明明雙腿沒有知覺，可陸余情的雙手搭在那裡，他就覺得千斤重，不堪重負。

彌補？紀懷凜不需要任何人的彌補，他可以為自己的選擇承擔一切後果，即使這個後果與想象中背道而馳！

陸余情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紀懷凜又一次避開了她的親近，這個事實讓她難受至極。

為什麼紀懷凜會變成這樣？之前那麼好過好自己的人生就夠了。」

紀懷凜的聲音很輕很沉，溫柔又絕情：「別再來找我。」

最先進的人工智慧電子輪椅，時速可達每小時紀懷凜5千米，它載著紀懷凜離開，比常人都快，走得決絕果斷。

很快就從陸余情的視線里徹底消失。

陸余情壓抑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來勢洶洶，瞬間打濕了她驚為天人的面容。

她纖瘦的身軀不住顫抖，連呼吸都難以自控地急促。

再也回不去了，完美無缺的紀懷凜已經被她毀了，她再也找不回那個全天下對她最好的人。

這個認知前所未有的清晰，也讓她前所有未地痛苦。

「心疼了？」

一道嘶啞陰冷地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帶著刺骨粘稠的寒意，爬上陸余情的四肢。

陸余情抖了一下，巨大的痛苦像被水打濕的海綿，被她活生生擠壓成一小團，塞進不起眼的角落。

她深吸一口氣，坐到沙發上，再睜眼時情緒平靜了許多。

「是我對不起他。」陸余情端坐著，已然恢復到高貴冷艷的狀態。

她從桌上抽了張紙巾，動作輕緩優雅地擦拭著臉頰。

「的確。」那聲音像兩張粗糲地磨砂紙在相互摩擦，讓人毛骨悚然。

「但你不要你要做的事情。」

陸余情垂下眼瞼，下頜骨因用力而顫動。

她捏著濕漉漉的面巾，指尖泛白：「你放心！」

陸余情和紀懷凜正在生離死別，痛不欲生，作為局外人的白多多和林白起，一路從街頭吃到街尾，好不快樂。

白多多吸溜著奶茶里的珍珠，腮幫子嚼得一鼓一鼓的：「這玩意兒還真挺好喝的！」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帶你來的！」林白起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給點陽光就開屏。

白多多難得的沒有打擊他的自信心，眨巴眨巴眼睛，很無辜很無害：「我想再要一杯。」

林白起哈哈大笑，心情一好，就跟被美色沖昏頭的昏君一樣，大手一揮：「買！你想要啥樣的都給你買！」

說兩句好聽的就招架不住了，也太好哄騙了，居然沒被人扒皮生吞，真是稀奇。

白多多美滋滋地接過新點的奶茶，決定以後對林白起稍微好點，至於好多久，好到什麼程度，暫定！

「還要什麼別的嗎？那邊還有鐵板魷魚，也很好吃！」林白起打開手機二維碼，跟個冤大頭一樣跟在白多多身後付錢。

那家攤位很多人排隊，里三圈外三圈，圍得水泄不通。

這麼多人寧願排隊也要買，可見其火爆程度，白多多心安理得地指使林白起：「你去買!」

林白起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轉身投入到人海中。

這姑奶奶玩得開心最重要，只要別鬧著回去找紀懷凜，什麼都好說！

白多多找了個板凳坐下，百無聊賴地喝著奶茶，又想起今天突然出現的陸余情。

白多多眼神暗了暗，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之前絕對在哪裡見過陸余情。

陸余情這張臉這麼好看，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她如果見過，怎麼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林白起買完回來就看見白多多在發愣。

「你想什麼呢？鐵板魷魚吃不吃！」林白起用手肘捅了捅白多多。

白多多看了看身邊傻了吧唧的林白起，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大嘴巴嗎？！

「林白起，講講他倆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