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打那天起,沈秋蘭便時不時的會想起那天發生的事,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能讓自己的心跳的如此之快的人,她派人去查也沒有查出任何有關他的消息,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或許真如她想的這般,這就是一個夢。
丫鬟翠濃見小姐這幾日都無精打採的,提議道:「小姐,你已經許久未出門了,要不要出去走走?奴婢怕您傷了身子。」
沈秋蘭深呼一口氣,道:「也罷,出去走走,散散心;翠濃,幫我更衣。」
翠濃立馬笑著道:「是,小姐。小姐今天要穿哪件衣服出門呢?」
「就那件吧!」沈秋蘭隨手指了指那件淡藍色的裙子。
「這件裙子配上這隻白玉簪子,小姐,太好看了。」看著沈秋蘭,翠濃比自己還要高興。
「你若再貧嘴,我便找個男人給你嫁出去。」
「翠濃要跟著小姐一輩子,小姐去哪翠濃就去哪。」翠濃一臉委屈的說道。
「可是,我並不喜歡他。」沈秋蘭的眸子暗淡了下來。
翠濃也跟著黯然神傷,道:「我知道!」她的手也放慢了節奏,緩緩的為沈秋蘭梳著頭髮。翠濃又道:「小姐這幾日好似在想什麼事情,是與蘇公子無關的事情。」
「前幾日我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他所做的每件事如果換做別人,我定會...」沈秋蘭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姐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你再亂說小心打了舌頭,我和他只不過一面之緣,怎麼會?」沈秋蘭思索了片刻又問道:「你知道什麼是喜歡?」
翠濃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又怎知我這是喜歡?」
「我是聽別人說的,好了好了小姐你莫要問了。」沈秋蘭看到翠濃羞紅了臉,只得一笑避之,不再問了。
可能正如翠濃所說,她與他只不過一面之緣又怎會喜歡上他,她好似明白了,她對他並不是喜歡,而是覺得他比別人都有趣。
「小姐?」
「小姐?」沈秋蘭晃了神,翠濃輕聲喚了她許多次她都未曾聽到。
「啊?」沈秋蘭獃獃的看著她,反而有一絲可愛。
「已經收拾好啦,我們走吧!」翠濃笑著對著她說道。
煙雨江南,繁花似錦,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熙熙攘攘皆為利往。
「翠濃,我記得這裡之前是個布行來著,我們還曾來此買過他們幾匹布,如今怎麼換了門面?」沈秋蘭問道。
「小姐不知,這幾日有一個杜姓老闆,收購了江南大大小小的布行,說是為了送給蘇公子做新婚賀禮。」
沈秋蘭冷笑一聲,道:「他倒是有心了,只是不知安得是什麼心。」
她們二人繼續走著,突然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迎風吹來,翠濃深吸一口氣,道:「好香啊!小姐,是王嬸家的桂花糕。」
「走,我們去買些來!」
「哎呀,是沈姑娘呀,快來嘗嘗老婆子我最新做的桂花糕。」王嬸用牛皮紙為沈秋蘭拿了一小塊,沈秋蘭接過咬了一口,香軟酥脆,桂花的香氣迅速蔓延到整個口腔。
「嗯,好吃,你也嘗嘗。」
翠濃接過沈秋蘭遞過來的桂花糕,嘗了一口,道:「王嬸你是怎麼做出來的?這麼好吃。」
王嬸嘿嘿一笑,道:「我做桂花糕一輩子了,也摸索一輩子了,手上沒啥本事,就會做這桂花糕。」
「王嬸,幫我們把這些包起來,這些就不包了,我們邊走邊吃。」翠濃嘿嘿一笑,看著沈秋蘭,稚嫩之氣盡顯了出來。
沈秋蘭長翠濃兩歲,翠濃自幼便跟在了沈秋蘭的身邊,她也從來沒拿翠濃當過外人,待她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
翠濃接過桂花糕,問道:「王嬸,這些加起來一共多少銀兩?」
「十五兩碎銀!」
「十五兩?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貴啦?王嬸你是不是看我們好欺負故意說這麼高價格的?」翠濃起初表現的很驚訝,以為王嬸是在矇騙她們二人。
「唉,並不是欺負你們,如今就連買一匹粗布都得二十幾兩碎銀。」王嬸說話間一連嘆了好幾個氣。
沈秋蘭並沒有在讓翠濃多問,付了錢便離去了。翠濃拿著桂花糕都不敢大口大口的吃,嘴裡嘟囔著:「比上次買貴了三倍有餘,我都不敢大口大口的吃了。」說著說著還委屈了起來。
沈秋蘭笑道:「你還怕我沈家養不活你?」
翠濃更加委屈了,道:「不是的小姐,這平時兩三兩便能買得到的,如今卻要我花十五兩才能買到,這擱誰身上不心疼啊。」
沈秋蘭笑著安慰她道:「好啦,好啦,給我拿一塊來。」
翠濃在牛皮紙里拿出一塊遞到了沈秋蘭手中,突然,一個身影閃過,沈秋蘭手中的桂花糕被搶了去。
小小的桂花糕被獨孤城一口吃了下去,意猶未盡的道:「又酥又甜,還有淡淡的清香,真好吃。」獨孤城回頭看向她們,問道:「還有嗎?」
「哪裡來的毛賊,竟然偷到了沈家的頭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小姐,你拿著,待我去收拾他一番。」翠濃把手中的桂花糕遞給了沈秋蘭,未等沈秋蘭緩過神來,翠濃的拳頭已經打向了獨孤城。
翠濃見這毛賊身法如此靈動,於是招招向其要害打去,翠濃的拳來的很快、很急。
「想不到你這小丫頭手上倒是有幾分功夫。」
片刻間翠濃已打出了數十拳,她的拳風愈來愈尖銳,愈來愈快,但眼前的這人卻像一塊海綿一般,自己的攻擊被他盡數吸收,內力也在加速耗盡。
沈秋蘭看出了翠濃已逐漸不敵,對她說道:「好了翠濃,一塊桂花糕而已,不必如此動怒。」
越是如此,翠濃越氣,但小姐已經發話了,自己不得不停手了,「哼,下次再來!」
「你這女人,為了一口桂花糕便要和我拚命。」見翠濃退了回去,獨孤城這才敢說話,他最怕的就是女人,或者說這世間唯有女子,小人與和尚不可招惹,換做是別的他自然不怕。
「我現在不僅想要了你的命,還要撕爛你的嘴。」
「嘖嘖嘖,別人都說這世間唯有女人、小人、道士、和尚不可招惹,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是今天我算是見識了。」獨孤城言語間趾高氣揚,他要故意氣氣這個女人。
「這位公子說的沒錯,我們是女人,但公子相比就是你口中的小人吧?」沈秋蘭道。
獨孤城心想:「這個女人,想不到嘴巴這麼毒,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啊。」
獨孤城哈哈大笑道:「沒錯,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人是也。」
「你是今日才來到江南的?」沈秋蘭突然問道。
「嗯,怎麼了?」獨孤城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沈秋蘭為何突然如此問。
獨孤城回過神來又道:「江南水好,人美,若不看看豈不枉來這人世一遭?」
沈秋蘭並未多問,因為她知道對於不想說的人,即便你問了,他的話也未必為真。
「呵,有趣!如今水也看了,人也看了,你倒是說說水好在哪裡?人又好在哪裡?」沈秋蘭冷笑一聲,反問道。
「這見過三種水,濁水,清水,渾水;古人云,水至清則無魚,而這江南的水中有各種各樣的魚,依我看啊,江南的水是渾水,因為渾水摸魚嘛,哈哈哈哈!」
「人人盡說江南好,到你這裡反而是不好的,那你還來作甚?」翠濃道。
「人若生下來便知道自己以後會死,那他為什麼還努力的去活著?」獨孤城道。
「既然你已看過江南的水,不甚你意,你為何還留在江南?」翠濃道。
「水我已看過了,但美人又怎會有看夠的道理?」獨孤城嘿嘿一笑,眼睛向沈秋蘭看去。
翠濃小聲嘀咕道:「小姐,你...你該不會最近是因為這個人吧?」
沈秋蘭瞪了她一眼,翠濃立馬閉上了嘴巴,她把手中另一包包好的桂花糕丟給了獨孤城,說道「吃吧!」
「這麼好?那我就不客氣咯?」獨孤城拆開紙包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嘴裡還不忘說著好吃。
突然獨孤城將口中的桂花糕吐到了地上,道:「她那個眼神,該不會是把我當狗了吧!該死,被擺了一道。」再回頭時兩人已經不見了。
「當狗就當狗吧,這該死的地方,東西都那麼貴。」獨孤城摸了摸已經癟了的荷包,埋怨道。
此時的他什麼也顧不了,因為如果再搞不到銀子他就會餓死了,人要是死了,再想做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心中忽生一計,想要搞到銀子,當然是要去銀子最多的地方,而江南銀子最多的莫過於富甲一方的沈家。於是他又把算盤打在了沈秋蘭的身上。
「站住!幹什麼的?」門口的護衛攔住了獨孤城。
獨孤城對著兩位點頭哈腰道:「兩位大爺,小的是橋南賣桂花糕的,今日沈小姐在小的那買了包桂花糕,說是不方便拿,讓小的送到府中去。」
護衛道:「你把這桂花糕交予我便是,待小姐回來了,由我轉交到小姐手中。」
獨孤城道:「這?沈小姐說讓我親自交給她,若是...」
護衛道:「你還擔心我們會害了小姐不成?」
獨孤城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
獨孤城笑道:「好好好,麻煩兩位大爺了。」
獨孤城心想:「如今已是申時了,這沈大小姐竟還未回來。既然不在,那混進去也沒有什麼用,只得另尋他法了。我是在辰時遇到他們的,如今已經過了幾個時辰了,會去哪裡了呢?」獨孤城邊走邊在心裡琢磨。
「算了,她沈大小姐身邊有那麼多人保護,還是先擔心一下能不能吃得上晚飯吧!」獨孤城嘆了一口氣,他回頭瞥了一眼,道:「真大,真氣派。」
說完,獨孤城小跑著離開了。獨孤城前腳剛走,蘇明玉後腳便回來了。
蘇明玉問護衛道:「剛才那個是什麼人?」
護衛道:「說是給小姐送桂花糕的。」
「東西呢?」
「在這。」護衛把那包桂花糕遞給了蘇明玉,蘇明玉接了過來便進去了。
蘇明玉提著桂花糕來到了沈秋蘭的房間,他敲了敲門,輕聲道:「秋蘭!」
沒人回應,他又敲了敲:「秋蘭!」
依舊沒人回應
「會去哪了呢?」蘇明玉沒有多想,回到了書房,片刻后,他打開了那包桂花糕。
蘇明玉一驚,竟是一包土塊,為什麼會有人給沈秋蘭送來一包土塊?沈秋蘭所識之人並不會有開此玩笑的,莫非是沈秋蘭出了什麼狀況?
他二話沒說拿起劍便快步走了出去。
護衛見蘇明玉行的匆忙,問道:「蘇公子剛回來便要出去啊。」
蘇明玉冷冷的問道:「剛才那個送桂花糕的是什麼人?」
「他說他是橋南賣桂花糕的,小姐在他那裡買了桂花糕,不方便拿,便由他送到府中。」
「他往哪裡走了?」
「那!」護衛指了指。
「找人查清他的底細。」
「是!」
說完蘇明玉便追了上去。
杜家染坊
「沈小姐看看這件衣服如何?」杜衡又取了一件衣服來,道:「這件衣服是由江南最好的幾個綉娘合力完成的,沈小姐名中有蘭,於是便以白蘭為主,金絲鏤空,配以淺紫色的紋路,絲線皆被初放的桂花浸泡出了香氣,清風徐徐,數里便能聞到香氣。」
翠濃嗅了嗅道:「確實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咚咚咚~,咚咚咚~」談話間,傳來了一陣陣敲門聲。
「想必是有客人來了,沈小姐先隨意再此逛逛,杜某去去便回。」
「杜先生不必客氣,我與翠濃便欣賞欣賞杜先生的作品。」
杜衡大步走了出去,開門一看,來人正是蘇明玉。
蘇明玉進門便說道:「沈秋蘭不見了。」
杜衡先是一諤,隨後說道:「沈姑娘?沈姑娘正在杜某的染坊。」
「嗯?她為何會在此處?」蘇明玉道。
「今日在市集偶遇沈姑娘,問到了布行一事,又問杜某籌備的怎麼樣了,說閑來無事,想來看看。杜某推辭不得便只得將沈姑娘帶來此處。蘇公子如此著急忙慌的可是有什麼事情?」
「今日有一人,說是秋蘭在他那裡買了桂花糕,不好攜帶,便讓他送到府上,我拿在手上覺得不對勁,打開來看,竟是一包土,你是江南百事通,所以第一時間便來找你幫忙了。」
「此事我們稍後再議,沈姑娘就在杜某的染坊,蘇公子不進去看看嗎?」杜衡道。
「那就有勞杜先生了。」
二人穿過層層正在晾曬的布帛,在染色的池子邊找到了沈秋蘭。
「沈姑娘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杜某好找啊!」杜衡笑著走了上去,蘇明玉跟在身後。
沈秋蘭回過頭,道:「我與翠濃看看這白緞子是如何染色的,發現這其中緣由頗有樂趣。」沈秋蘭又看向蘇明玉道:「蘇公子怎麼也來了?」
蘇明玉道:「前些時日托杜先生準備些綢緞,今日來看看,不知道秋蘭你也在此。」
沈秋蘭答道:「與杜先生在市集偶遇,久聞杜先生工藝一絕,便冒昧前來攪擾。」
沈秋蘭對蘇明玉說話的態度劍拔弩張,蘇明玉仍舊溫聲細語一一回答著她,蘇明玉知道,沈秋蘭不喜歡他。
「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不叨擾杜先生了。」沈秋蘭道。
「無妨,無妨,難得沈姑娘喜歡。」杜衡道。
「那件衣服?」沈秋蘭突然問起了剛才的那件衣服。
杜衡回道:「這件衣服還差一道工序,完成後,杜某便親自送到沈姑娘府中。」
沈秋蘭笑道:「那就有勞杜先生了。」沈秋蘭看向蘇明玉,道:「一起回去吧!」沈秋蘭的這句話中聽不出她的心情如何,但是這句話卻給了蘇明玉一個肯定的答案。沈秋蘭並不只是一個刁蠻的大小姐,這比什麼都可怕。
夕陽搖搖欲墜,走著走著,幕布便已變成了黑色,繁星點點,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格外的明亮。
蘇明玉跟在沈秋蘭與翠濃身後,始終保持著幾步的距離,沈秋蘭看著順流而下的河燈,道:「翠濃,今日是十五么?」
翠濃回道:「是的小姐。」
「怪不得今日會有如此多的人在此放花燈。」
「小姐想許什麼願?翠濃為小姐去買花燈。」
「去吧,買三隻就好。」
「三隻?」翠濃看了看蘇明玉,打趣道:「大男人也要放花燈?」
「誰說大男人就不能放花燈了?」蘇明玉笑道。
翠濃沖著他哼了一聲,便走了。
沈秋蘭佇立在原地,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周圍雖然熱鬧,但到了此處,彷彿被隔絕了一般。
「你可知何為生財之道?」
「請沈小姐賜教。」蘇明玉走近,站在沈秋蘭身邊,靜靜的等她回答。
「萬物皆生於天地之間,取之於此,用之於彼,源源不斷,方能生生不息;你若想讓這水清澈,必然需要捕完這水中的魚,魚以浮萍、水草為食,沒了魚,這水又能清澈幾時?」
「沈姑娘教訓的是,蘇某記下了。」
兩人看著一盞盞河燈水流而下,每一盞河燈都承載著一個或大或小的願望。不一會兒,翠濃回來了。
「小姐,你想許什麼願望呢?」翠濃笑嘻嘻的問道。
沈秋蘭假裝思索道:「我想許一個...早點把你嫁出去的願望,祝翠濃妹妹早日尋得如意郎君。哈哈哈哈~」
蘇明玉從未見過沈秋蘭在自己面前笑過,他看的有些痴了,月光與燈光交織的暮色里,沈秋蘭如同仙子般嬉笑在這如畫的江南中。來到江南所走的每一步他都清楚的記得,眼前的這個人為自己所作的每一件事他都不會忘記。
翌日,沈家書房,一個素衣漢子向蘇明玉稟告昨日所查之人。
「蘇公子,查到了,昨日戌時小的與王武在桃花塢老酒坊遇到了此人,問了酒坊的老闆,說是外鄉來的生面孔,這幾日經常來此買酒,出手闊綽,此人如今便住在喜來客棧。」
蘇明玉疑惑的問:「他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他?」
「那人回去之時已是醉醺醺的了,路都走不穩。」趙慶答道。
「嗯,我知道了。」
「那依公子的意思?此人...」
「不用盯了」
「是」
蘇明玉擺擺手,示意趙慶可以走了。
從趙慶描述的情況來看,他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簡單,喜歡喝酒的人,又豈會真的喝醉,他顯然是早已知道有人在跟蹤他,卻故意將他們引到了自己的住處,那他這麼做寓意何為?
如今自己正如日中天,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他與沈秋蘭成婚的日子便是三月五日,如今已是近在眼前,
他不知道對手是誰,對手下一步動作是什麼,他甚至不知道對手現在是不是在看著自己,他只有等,等待變數。而他更希望沒有變數,一切就這麼順風順水的過去了。
等待是很煎熬的事情,慶幸的是那個人並沒有讓自己等太久。
子時三刻,沈家大院死一般的寂靜,月亮透過縫隙射出一道光線在屋檐上,書房還亮著燈。
「叮」,一柄飛刀結結實實的扎在了門板上,一個黑影在夜色中一閃而過,蘇明玉奪劍便追了出去。
那黑影輕功十分高明,腳尖一點便離地數尺,蘇明玉不遑多讓,緊隨其後,兩人在屋頂你追我趕,瓦片卻未曾發出一絲聲響,可見兩人腿上功夫了得,但見蘇明玉使盡渾身解數卻也始終離那黑影幾個起落的距離,此人輕功遠比他高明許多,武功更是不敢猜測,他不僅能悄無聲息的摸進沈府,又能準確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如今又可以他全身而退。
蘇明玉身上冒起了冷汗,越往下想背脊越是發涼,只是一念之間,黑影便已經潛入了黑暗之中。
蘇明玉回到書房,取下了那柄飛刀,飛刀上有一紙條,紙條上寫道:「天上星宿,九州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