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要走了？」唐柔問道。

「是！」

「那你小心。」

唐柔並未多說什麼，他既然要走，自然是留不住的。一個想要走的人，又為何要留他。

「好。」

獨孤城忽然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對唐柔說道：「桂花糕好吃嗎？回頭我再為你買些。」

唐柔點點頭，輕聲道：「好。」

獨孤城在原處站了一會兒，便推門走了出去。

院子中的蘭花已經微微綻放開來，搖搖欲墜的夕陽灑落了一地，灑在了院子里，也灑在了獨孤城的臉上。

街上走著一個人，他的步子很慢，很怪異，像是每走一步身子就會散架了一般，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粗布麻衣，手裡拿著一柄劍。

「蘇明玉來找過你？」

這個聲音十分的低沉、沙啞，但你若聽到他的聲音便會立即出一身冷汗，他的聲音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人，一個隨時都會帶來死亡的人。

「來過。」

但是面前的乞丐卻不怕，他說起話來依舊是那副目中無人的態度。

「他現在去哪了？」

「可能去了醉仙樓，也可能回了沈家，也可能...，反正他哪裡都有可能去。」

獨孤城沒有回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乞丐冷笑了一聲，道：「這就走了？你知道去哪裡找他？」

獨孤城回過頭看著那個乞丐，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氣，像一頭髮了瘋的母牛，乞丐與他對視了片刻便轉過頭去，嘟囔著說道：「或許你該回去看看。」

「回哪裡？」

「幽蘭苑。」

「你怎知那裡？」

「但凡動點腦子便知你躲在了那裡。」

「我並沒有躲。」

在聽到幽蘭苑三個字時，獨孤城情緒顯然變得激動了起來，他的情緒像是抑制不住了一般，此刻的他只想趕緊回到幽蘭苑，唐柔的傷還沒有好，若是蘇明玉去了那裡，再想脫身便是難上加難。

「不過你也不用著急，蘇明玉一時半會不會過去的。」

「你怎麼確定？」

「想必你也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他如果去，沈秋蘭必然不能同意，他需要一個機會，把你們一網打盡的機會，讓你們無路可退的機會。」

沒有人知道蘇明玉到底要幹什麼，他猜不出來，他也不敢猜，他不能拿唐柔的命去賭，他要快點回去。

乞丐看著獨孤城，笑了笑，起身便朝其他地方走去。

獨孤城推開門，屋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人，他像瘋了一般找遍了整個幽蘭苑都沒有看到唐柔的影子，床上還留著一些桂花糕。

她去哪裡了？她的傷已經好了？不可能是蘇明玉，若是蘇明玉床鋪不可能如此整齊，難道是沈秋蘭？沈秋蘭來過，她來做什麼？她把唐柔帶去了哪裡？

獨孤城的腦子快要炸了，他的身上像是有數不清的螞蟻在爬。

此時身後突然伸出了一隻手，獨孤城一掌便劈了過去，幸虧沈秋蘭躲避及時。

沈秋蘭生氣的問道：「你做什麼？」

「你把唐柔帶去了哪裡？」

沈秋蘭看到獨孤城像是癲狂了一般，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你先莫急，我已經把她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哪裡？」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帶我走。」

獨孤城愣了，他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在說什麼，帶她走？去哪裡？為何要自己帶她走。

獨孤城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情緒，緩緩道：「我可以帶你走，不過你需要告訴我為什麼？只是因為不想嫁給蘇明玉。」

沈秋蘭冷笑道：「自古以來，女子的命運便已經註定了，嫁給誰又有何妨？」

沈秋蘭神情開始變得落寞，她問獨孤城：「你可知劍絕軒？」

「知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劍神蘇念便是出於此派。」

「那你可知江湖中最聰明的女人是誰？江湖中火器最厲害的人是誰？江南富甲一方的人又是誰？」

「江湖中最聰明的女人便是這幽蘭苑的幽蘭夫人「江婉兒」；江湖中火器最厲害的人當屬霹靂堂堂主「雷照」；江南富甲一方的人便是你的父親「沈萬金」。」

「你說的沒錯。」

「你為何問我這個？」

「即便他們三人再如何聰明，再如何厲害，有錢，也皆抵不過劍神的名聲；一個人如果鋒芒太盛而不懂得收斂，必會害人害己。江婉兒本與沈萬金兩情相悅，已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卻被蘇念橫插一刀，不顧雷照勸阻搶走了江婉兒，打傷了沈萬金，不久后他們便生下了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便是蘇明玉。」

「是，自此沈萬金便對他懷恨在心，用離魂散廢去了他全身的武功，世上沒有賣後悔葯的，因果循環必有報復。」

獨孤城問道：「一年前蘇明玉找到了沈萬金，沈萬金知道他是蘇念的兒子以後，便想要把所有的一切施加在他兒子的身上？」

「沒錯。」

「你是沈萬金與江婉兒的女兒？」

「是。」

「那他又為何使你與蘇明玉成婚？」

「你還不明白嗎？我也已經成為了他復仇的工具，一個人的仇恨往往需要犧牲很多人，因為人是自私的。」

人確實是自私的，他為了復仇不也正在利用這些人。

「他們來了，你猜猜他們會用什麼借口來殺了你。」

沈秋蘭問他，獨孤城沒有回答，沈秋蘭又道：「我是蘇明玉的未婚妻，如今卻私藏一個男人在此。」

借口一定是卑劣的，而對於他們來說，借口無論多麼卑劣，只要有一個理由足以。

竹林中火光四起，人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為首的便是蘇明玉，沈萬金並沒有來。

蘇明玉緩緩向他們走來，他指著沈秋蘭，惡狠狠的向獨孤城問道：「你可知此人是誰？」

火光中，獨孤城的臉慘白，白的讓人發慌，他淡淡的說道：「你的未婚妻。」

「明知秋蘭是我的未婚妻，你竟然還敢做此不為人齒之事？」

正如沈秋蘭所言，蘇明玉的借口很卑劣也很有用，因為他正中了沈萬金的要害，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也是他的要害。

「無需多言，拔劍吧！」

「哈哈哈，好，好，痛快，你若贏了我便讓你走，你若輸了，就把命留在這裡吧。」

蘇明玉拔出劍便向獨孤城刺了過去，他的劍非常的快，非常的狠，每一劍都充滿了殺氣，每一劍都向他的要害刺去。

相反獨孤城卻並未拔劍，只是用劍鞘抵擋。

「為何不拔劍？」

說話間蘇明玉又接連刺了幾劍，獨孤城躲了過去，突然，獨孤城拔出劍來，是柄斷劍，他的劍更快，更狠，蘇明玉連忙收招，抵擋獨孤城又密又急的劍，他的衣服頃刻間被獨孤城的劍鋒劃出一道道口子。

是柄斷劍，他的身上並未留下任何傷痕，他應該慶幸的這是柄斷劍，如果再長上那麼一分，恐怕這劍便不是割在了衣服上，而是割在了他的喉嚨上。

「你很強。」獨孤城道。

蘇明玉竟一時不知對方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諷刺自己，突然間他看清了面前的這個人，他的臉竟是如此的熟悉，彷彿在哪見過，蘇明玉又看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不見底，陰森，恐怖。

他想起來了，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蘇明玉，蘇念的兒子，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如今他是來找自己復仇來了。

「面對敵人的時候你也會分心嗎？」獨孤城一劍刺向了蘇明玉的喉嚨，蘇明玉的瞳孔快速放大，眼睛里充滿了驚訝。

就在這是，叮~的一聲，一枚暗器打在了獨孤城的劍上，另一人快速將蘇明玉拽了回來，又是三枚暗器齊發。

獨孤城眉頭一皺，慌忙向後退去。

只聽「砰~」的一聲，暗器齊刷刷的炸了開來，是暗器火霹靂。地上被炸出三個大坑來，威力可想而知，若是換作其他人，在慶幸躲掉暗器之時，殊不知這暗器還有殺招。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人道：「可惜這火霹靂沒有加入毒針，若是加入毒針，諒你再高的輕功也無法躲過這銀針的速度。」

獨孤城全身冒出了一身冷汗，他說的沒錯，若是再加了毒針，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逃。

「我早就應該殺了你才是。」獨孤城對著那人說道。

那個人正是那個乞丐，江南霹靂堂堂主「雷照」。

雷照陰森森的笑道：「可惜你沒有殺了我，現如今便是我殺了你。」

獨孤城並不與他廢話，抓起身後的深秋蘭退回屋中。

「哪裡能走？」獨孤城問道。

沈秋蘭木訥的站在原地，笑著說：「哪裡也不能走。」

「你說什麼？」

獨孤城狠狠的抓住沈秋蘭的肩膀，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沈秋蘭絲毫沒有感到疼，只是輕聲說道：「你弄疼我了。」

獨孤城憤怒中自己的手越抓越緊，絲毫沒有在意自己使出了多大的力道，他立馬鬆開了手，準備出門與人廝殺。

沈秋蘭冷笑道：「你認為你逃得出去嗎？沈萬金與雷照便在屋外，還有蘇明玉與一群正義的江湖人士。」

沈秋蘭又笑了起來，笑的如此的陰森恐怖。

獨孤城看著她的模樣便道：「你瘋了？我若死了必定也會拉著你一起去死。」

「哈哈哈哈，好啊，我沈秋蘭從未想過死之前還能拉個墊背的，想也不虧。」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害我？」

「我並未害你，反而是你害了我。」

獨孤城不解的道：「我害了你？」

「你若不來，沈萬金便不會這麼急著將我許給蘇明玉，你若不來，待我殺了沈萬金與他那兩個廢物兒子，整個沈家都是我的，你若不來，我又何苦平添如此多的麻煩。」

「你不是沈秋蘭？你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麼？」

沈秋蘭的面容更加恐怖了，她的笑更加的詭異。

「我是沈秋蘭，如假包換，只是有些時候人必須要做出改變，而改變必須要付出代價。你此行的目的不也正與我相同？」

「你也是為了殺蘇明玉？他與你有何淵源？」

沈秋蘭大笑道：「蘇明玉？他算什麼東西。」

沈秋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天上星宿，九州相會。」

獨孤城一驚，道：「你也是天下會的人？你究竟是誰？」

沈秋蘭大笑著，袖中暗器齊出，獨孤城慌忙躲閃，此時沈秋蘭已經跑出門外，驚慌失措的大喊著：「救命，爹爹，明玉救我。」

蘇明玉見道沈秋蘭衣冠不整，披頭散髮，頓時大怒，招呼眾人，準備弓箭。

王麟見狀制止道：「蘇公子，萬萬不可，此處乃夫人舊居。」

沈萬金冷哼一聲：「人都不在了，留著又有何用？」

一聲令下，火矢齊發，霎時間木屋燃起熊熊烈火。

「翠濃，扶小姐回去休息。」

「是，老爺。」此時翠濃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來到了沈秋蘭面前，道：「小姐，奴婢送你回去。」

沈秋蘭顫顫巍巍的說道：「好。」

翠濃攙扶著沈秋蘭從小道往沈府走去。

「小姐，你。」

翠濃怎麼也沒想到，沈秋蘭會在背後突然襲擊翠濃，這一刀直直的刺中了她的心臟。

沈秋蘭將翠濃的屍體丟進了竹林中，便輕功離去，她的輕功堪稱一絕，只是輕輕一點便離地數十尺之高，就連妙手神偷燕子飛也自愧不如。

沈秋蘭回到沈府第一時間便是來到了沈萬金的書房，她在沈萬金的書房摸索著，像是尋找某個機關。

「找到了，就是這裡。」

面對眼前的這種機關，沈秋蘭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將其打開了，石牆上移出了一扇門，沈秋蘭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突然無數的箭矢從兩邊的牆壁中射了出來，這座密室共有十五道機關，進去了門就會死死鎖上，若是無法闖過這十五道機關，必會慘死其中。

「密室的機關被人觸動過。」沈萬金道。

「想必此人已經死在了其中。」王麟道。

此二人在沈秋蘭前腳剛走，後腳便跟了回來，他們親眼看到了沈秋蘭進入到了密室並且觸動了機關。

他們早就猜到此人不是沈秋蘭，因為沈秋蘭從來都不會向他求助，哪怕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會向蘇明玉、沈萬金求助，因為她早就恨透了他們，恨透了沈家。

他們一直走到了密室的盡頭都沒有發現沈秋蘭的屍體，此時的天彷彿像是塌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兩人的身上。

「怎麼會，怎麼會，這裡的機關莫說是人，就算是鬼也不可能活著出去的。」王麟驚訝的說道。

沈萬金卻冷哼道：「她當然不會死，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進來。」

王麟道：「可是我們明明是看著她進來的。」

「傳聞唐門有一功法名為牽機之術，以絲線操控木偶誘敵，再催動暗器殺人於無形。」沈萬金眉頭一皺，快速向後退出數尺之遠，王麟也隨之退出數尺之遠。

在他們後退之時，上千枚銀針從他們所在之地的上方併發而出，打在地上火花四起。

王麟冒出一身冷汗，若非沈萬金髮現及時，二人早已被打成了篩子。

「唐門的牽機之術果然名不虛傳，竟能悄無聲息的來到我二人頭頂。」

「在大名鼎鼎的壁水貐和鬼爪王麟面前，不過雕蟲小技罷了。」

「閣下即也是天下會之人，自是知這其中之物對我等有多重要，若是閣下就此作罷，府上金銀與寶物閣下想取多少便取多少，沈某也會以貴賓相待。」

「我若是不呢？」

「那便留在此地吧。」

沈萬金一個箭步便來到了沈秋蘭臉上，一拳轟出，拳風帶動周圍的空氣，簌簌作響，沈秋蘭借力退出數尺之遠，頭頂傀儡重重的落了下來，穩穩的站在沈萬金的面前，一拳揮出，沈萬金運掌抵擋，傀儡的拳頭打在了沈萬金的手掌上，他清楚的感受到這一掌並未有什麼力道，突然他眉頭緊皺，慌忙收起了自己的手，同時傀儡的拳中刺出三把小刀，與沈萬金的手掌僅僅一寸的距離。

沈秋蘭笑道：「想不到你這老骨頭一把年紀了反應竟如此機敏。」

「若不機敏，被你這刀子扎破了一點皮毛，恐怕很快便會全身中毒身亡。」

「放心，你若毒發之前，從我這裡搶了解藥，或許還能活命。」

沈萬金心裡暗自罵道：「好毒的婦人。」

沈萬金向王麟使了一個眼色，沈秋蘭看在眼裡，說道：「怎麼？想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若是傳出去豈不惹人笑話？到時候我看你們乾脆一個叫王八，一個叫雞爪好了。哈哈哈哈~」

沈萬金暗自心想：「想不到此人不僅心毒，就連嘴也是如此的毒辣。」

說話間，沈秋蘭已操縱傀儡再次向沈萬金髮起進攻，傀儡全身上下布滿了毒刃，身上也不知何時會發射出一枚毒針，沈萬金不敢戀戰，只得寄託於王麟能快點解決這個女人。

可他卻也不敢完全寄託於王麟，只可惜密室光線很暗，看不清絲線所在。

王麟快速突進到沈秋蘭面前，一雙鬼手狠狠的抓向沈秋蘭，沈秋蘭起身一腳便向他的肩膀踹去，她的身法太快了，她不僅能同時操控傀儡更能在鬼爪王麟面前遊刃有餘，這個女人該由多強，有時候能打敗敵人的並不一定是刀劍，就算是一個孩童將刀插在了一個壯漢的心臟上，只要那把刀夠鋒利，便足以殺人。

此時亮光一閃，絲線暴露在了沈萬金的眼中，沈萬金眼疾手快，抽出匕首割向絲線。

「竟然割不斷。」

「別白費力氣了，這絲線是由蠶絲、羊腸、金屬混合而制的，任你怎麼砍也是砍不斷的。」

沈秋蘭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只要她稍微分神便有可能被兩人找出破綻，而她的力氣遲早會被這兩人消耗殆盡，若是落到他們手中，自己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二人似乎一早便發現了，沈秋蘭只是一女子，縱有萬般能耐，也終有使盡的時候。

「壁宿之圖已得，速退。」是獨孤城的千里傳音。

沈萬金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我們中計了，他們的目標是星宿之圖。」

「現在才發現么？已經晚了。」

沈秋蘭腳尖點地，向後退去，並從囊中掏出數枚鐵蒺藜徑直向王麟丟去，同時斷開了與傀儡之間的絲線，傀儡斷了絲線，體內的火藥瞬間被點燃，砰的一聲，爆炸開來，傀儡體內千枚銀針隨著爆炸的衝擊四散開來。

「小女子的火器比之雷家的火器如何呢？哈哈哈哈~」沈秋蘭在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中退出了密室。

沈萬金丟開了王麟的屍身，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沈秋蘭消失的地方，面目猙獰。爆炸的一瞬間，沈萬金一把抓過王麟，將他擋在了自己身前，王麟在一臉驚恐中被銀針紮成了刺蝟，他的屍體瞬間變得黑紫。

此時過後，沈萬金定會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此二人。

可奇怪的是，真正的沈秋蘭又在何處？

幽蘭苑中，這裡的人死傷大片，蘇明玉也被打傷了左臂。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敗在這麼一個人手中，他本以為自己在整個江南找不出第二個對手來，卻殊不知會敗給獨孤城，他苦笑道，我從小便活在他的陰影之下，身世不如他，武功不如他，就連討好女人的本事也不如他，他本以為殺了獨孤城便能取而代之，卻沒想到如今他不但沒有死，反而更強了，他太弱了，他想變強，他不想一直活在獨孤城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