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1」
海邊的月亮是寧靜美麗的,淡淡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上。
海邊別墅區。
昏暗的房間里,沐韞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被人壓的死死的她茫然的看著周圍黑暗的世界。
隨著燈光的灑落,照著眼前男人的俊俏臉龐。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讓沐韞又熟悉又迷茫的面貌,這張臉她曾經是如此的憎恨,現在又一次看到是如此的讓人心潮澎湃。
「陳…陳滕寒…?」
沐韞抬起手,撫摸著眼前人的臉。
「真的是你嗎?你…你不是掉入懸崖了嗎?」
「哦?我沒死成惹你不高興了。」
陳滕寒冷笑,緊緊握住沐韞抬起的手。
「恨我嗎?」
「恨我將你關在這裡,恨我打斷了你和你的小情人私奔的計劃,恨我嗎?」
沐韞怔了怔又猛然搖頭。
「不恨。」
要說不恨是沒有的,前世的她面對陳滕寒的質問可以果斷的說出恨。但現在前世臨時前的一幕還留在心底,她一刻都沒有忘。大樓坍塌的時候,所有人都踩著她逃出去,只有眼前的男人不顧一切的將她推出去的樣子,讓沐韞心痛到無法呼吸。
沐韞不明白,她處心積慮的從陳滕寒身邊逃走,又千方百次的在親人面前折辱陳滕寒甚至給陳滕寒戴帽子,但沒想到陳滕寒到最後的一刻都在為她著想。
現在想想,她不恨陳滕寒,她能恨的就只有自己了,恨她自己逃離這裡…逃離他。
「陳滕寒我…」
沐韞話語還沒有說出口,自己的脖子就被人重重咬了一口。
男人的聲音帶著酷厲和一股狠勁兒:「那就恨我!一直恨我,留在這裡狠狠報復我。別想離開!」
沐韞哭著不停的搖頭,眼淚順著臉頰打濕枕頭。
陳滕寒以為她是不願意留下來而掙扎,眼眸暗淡……
陳滕寒微微抱著她,大掌劃過雪白的肌膚,引起陣陣顫抖。
沐韞咬緊牙關,低聲嗚咽。
忽然,沐韞身體一顫。
隨之而來的是陣陣清晰的銅鐵撞擊的清脆水聲。
陳滕寒眼光幽暗,呼吸逐漸沉重……
沐韞沒有支撐住,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太陽躍出灰濛濛的海面。小半輪紫紅色的火苗漸漸懸浮起來。
沐韞再一次醒來時,已經到了正午。外面灑入卧室的陽光如同微微顯露的火苗,溫馨暖色。
沐韞迷糊的坐起,拍了拍臉,看著眼前她所熟悉的一切。
這不是夢。
她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和陳滕寒結婚後的第三天,她這是重生了?!
此時的沐家還沒有落魄,她的父母還幸福的活著,她的哥哥依然威風堂堂,外婆也還沒有遇到空災。
而陳滕寒這個陳家家主,陳氏集團的總裁也沒有被親人背叛,落得個屍骨未存。
一切都還來得及。
一切都可以回到原點。
所以……陳滕寒還活著。
沐韞心裡一陣欣喜,以至於卧室門已經被打開她都沒有察覺到。
直到男人端著粥的高大身體出現在沐韞的面前,沐韞瞪大眼。
驚喜與驚嚇在身體的管理上徘徊。
下一秒,沐韞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拿起粥一擁而進。喝完后,隨意擦了擦嘴巴,眼睛不眨的看著眼前男人。
處在激動中的沐韞下一秒就想將眼前人扒個精光,看看是不是真的陳滕寒。
而此時的陳滕寒垂眸看著她,嘆氣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沐韞一激動,心裡想法脫口而出。
「陳滕寒,你真的沒死?」
陳滕寒冷淡的看著她,赤色的瞳孔中充滿著冷氣:「怎麼?打擾了你和小情人敘舊。現在恨不得我去死了?」
沐韞咽了一口氣:「不…不是,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時候沐家大小姐也會擔心人了?我告訴你別耍花樣,你就算是死也是我陳家的陳太太,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一輩子也別想離開這裡。」
他說完拋下冷眼,大步走了出去。
完了,又聊天失敗。
前世的她嫁給陳滕寒后,幾乎很少與他說話,最多的話語也都是在雙方的爭吵中亦或是在她的「小情人」出現的基礎上。
現在想想,前世的自己做過的事情沒有一件是不氣陳滕寒的。
半個小時后,沐韞下了樓。
下樓時陳滕寒站在門外面,男人穿了一身黑色西服,白皙的皮膚被西服襯托更有一股妖孽般的渴望感。
沐韞擦了擦流出的口水,就靠這顏值,這身材遠遠超過娛樂圈一眾小生了。
艾瑪,以前我是傻了嗎?放著這尤物不愛去愛什麼野花。
上一世怎麼沒發現這男人這麼妖孽呢?
「陳滕寒,你去哪?」
沐韞伸頭張望著外面,只見外面停了一排車。
「沐家人已經到了,收拾一下就走了。」陳滕寒嘆氣。
「嘭--」門被關上,陳滕寒走進了車裡。
沐韞瞪著眼睛,心臟一緊。現在才想起來今天是外婆的生日。
正常來說,她現在應該是和陳滕寒去賀壽的。
但前世的她沒有躲過她的表妹溫薇和那個被陳滕寒稱作「小情人」的季文桑的計謀,盲目聽信了他們的話,最後在外婆的第一次壽宴上大哭大鬧,和季文桑當場私奔。
被陳滕寒抓住后,在結婚後的第三天他要了沐韞,也就是重生的這個時候。
而外婆再一次花費精力的填補壽宴,或許是放不下她這個丟人的孩子吧。
前世她不懂陳滕寒,更不懂陳滕寒對她的無比包容的態度。
在第一次壽宴上,大哭大鬧。
或許陳滕寒是煩了,不願與她爭吵,便早早的離開了。
卻不知已經中了季文桑的計謀,他在陳滕寒的車上做了手腳,使陳滕寒回去時發生意外失去一腿……
陳滕寒回去后,溫薇和季文桑並沒有消停,給了沐韞一場身(shēn)敗名裂的陰謀。
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那場陰謀。
也正是因為這場計謀,她的名聲開始腐敗,被京城人嘲笑,父母和哥哥也都對她失望。
而這場陰謀的策劃者,卻博得了父母和哥哥的賞識,佔盡了沐家的便宜。
這場陰謀正是開始,他們一步一步逼迫哥哥,威脅父母。在被季文桑追殺流落在外國時,最疼愛沐韞的外婆也離開人世。
外婆的最後一面她並沒有看到,這世上沒有了童年熟悉的笑臉。
前世她被人欺,被人背叛。既然老天讓她重來一世,那麼這一世她絕不會重蹈覆轍,她要將傷害她至親的人送去地獄,去品嘗前世她所遭受的痛苦。
沐韞換好衣服,半個小時后。沐韞坐進車裡,用軟萌萌的聲音說。
「小寶貝!來抱一個~」
陳滕寒倒是沒有反應更沒有理會,沐韞也不覺得尷尬,直接上手摟住陳滕寒的手臂。這一摟,沐韞和陳滕寒都沒事,有事的可是前面開車的曾於安了,只見曾於安嚇得有些不敢說話,差點把方向盤丟出窗外。
夫人這是怎麼了,今天怎麼那麼反常?以往都是看見總裁就暴粗口,躲還來不及……現在……
看到陳滕寒刺棱的眼神,曾於安立刻低頭:「抱歉總裁,是我盲目了。」
沐韞一看陳滕寒板著生人勿近的臉,咬了咬唇緊了緊抱著手臂的手:「寶貝,之前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我以後不會再惹你不開心了。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
陳滕寒終於轉過頭來,清冷的眼神還是如此的讓人心驚。吐出的話語自然而然的冷漠。
「怎麼?硬的不行了就來軟的?說吧,這次又想幹什麼?大鬧一場丟人還是哭著喊著找情人。」
沐韞:「我…」
沐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重生之前的她還是那麼的頑固不靈。欺騙陳滕寒已經成了常態,陳滕寒不信她也是正常的。
換做她她也不信。
陳滕寒的戒備心強,語言是無法打動他的,只能用行動。
好在上天讓她重來一次,她有充足的時間來彌補。
「好,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離婚的。」沐韞認真的看著陳滕寒,眼裡裝滿了真誠。
陳滕寒並沒有為之所動,只是撇開眼笑笑看向外面。
不久,車子到了酒店停了下來。
此時的酒店已經充滿了人,富麗堂皇的賀壽廳內一片熱鬧景象。
剛邁步走進去,映入眼帘的正是沐韞的外婆。只見一群人圍著外婆,眾星捧月般的吹捧著。
沐韞忍不住的流淚,這是她的外婆最疼愛她的外婆,生機勃勃的外婆。
「外婆。」
沐韞喊了一聲,就朝著那邊跑去。
外婆正調侃著什麼,聲音傳入耳朵里。聽到聲音,回頭就看到了正奔向自己的沐韞,急忙接過沐韞的手。
「還是那麼調皮,小心別摔著嘍。小沐兒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帶著你哥去接你啊。」
沐韞二話不說撲進她的懷裡撒嬌賣萌。
「我這不是想外婆了嘛,想著我哥太忙了想讓他好好休息,就提前來了。」
外婆一把年紀那見過她這般的樣子,此時心都融化了。
沐韞默默抱著疼愛她的外婆,心中感慨萬千。
前世的沐韞一直以為外婆只喜歡溫薇,沒少和外婆吵架,卻不知那只是溫薇和季文桑的陷阱。
直到她被追殺后,外婆為了她一把年紀四處奔波,只為保她的安全。直到外婆生命結束前,她的最後一句話:照顧好小沐兒。還是關於她的。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還是外婆。
而她卻在外婆臨死之時,未曾見過一面。
如此不孝的她,到她自己臨死時還是辜負了外婆。
在沐韞感慨的同時,從門外傳來一陣溫柔女聲:「姐姐,你來了。我還以為你有事情來不了了呢。」
沐韞愣了愣,微微抬起頭看到了身穿粉色禮服的溫薇,沐韞隨後對著溫薇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那微笑掩蓋著仇恨。
溫薇是跟著季文桑一起來的,季文桑看著沐韞膩歪在沐婆懷裡,皺了皺眉頭。
沐韞看見季文桑的樣子,心中暗笑。
前世溫薇和季文桑一直阻攔她與外婆共處,現在看到她和外婆如此親密,恐怕心裡早已把她罵一遍了。
沐韞沒有理會進來的他們,緊抱著外婆不撒手。
「小沐兒,是不是無聊了?」外婆撫著沐韞的手一臉和善的詢問道。
沐韞緩緩點頭。
「那走,外婆帶你認識幾個朋友。」
沐韞乖巧的跟在外婆身後,時不時跟著一起聊天。
陳滕寒也被沐韞的父親沐飛宗叫去,只剩溫薇和季文桑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沐韞端著酒杯朝他們這裡瞥了一眼,笑了笑。這場宴會本就沒有邀請他們,只不過是季文桑和溫薇冒著厚臉皮求著沐家,沐家與溫薇也算有個隔遠的親戚才讓他們進來。
不過他們進來可不是為了享受,而是為了讓沐韞身敗名裂而來的。
站在沐韞一旁的外婆,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了看遠處的溫薇和季文桑。
有些不樂意的說:「小沐兒,咱們不理他們。」又想了想溫薇和季文桑與沐韞的關係,不好說什麼。
在重生前,溫薇是沐韞的好閨蜜,季文桑是沐韞的初戀,沐韞對他們都是百依百順,誰的話都不聽只聽他們的,可謂是一頭豬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沒事的外婆,我們不理他們。今天是您的壽宴,您可不能跟厚臉皮的一般見識,影響了您的心情。」
「好,好。走我們去那邊。」
沐婆帶著沐韞到老朋友面前好好炫耀了一番,直到宴會上的人都認識了她寶貝孫女沐韞才罷休。
陳滕寒從裡間出來,沐韞好不容易碰完最後一個酒杯。正準備去找陳滕寒,沒想到還是被被溫薇叫住。
溫薇鬼鬼祟祟的將沐韞拉到街道角落裡,急切道:「沐沐,昨天晚上陳滕寒把你抓回去后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沐韞將手指抵在臉上,一臉茫然的說:「沒有什麼啊,什麼都沒發生啊。」
溫薇照著樣子舒了一口氣:「那就好,你不知道我昨天看見你被陳滕寒抓走,有多擔心你。幸好你沒事,要不然……」
溫薇的眼睛盯著沐韞的脖子,本是溫柔的語調來了個180大旋轉,冰冷又尖銳。
「那你的脖子上是什麼?」
沐韞一聽順手摸了摸脖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這是昨天晚上陳滕寒咬的。
她一直以為陳滕寒會無條件的包容她,但就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她想錯了。陳滕寒有著自己的底線,而沐韞和季文桑當場私奔就踩踏了陳滕寒的底線所以陳滕寒昨天晚上不管沐韞怎麼求饒都不理會,只是瘋狂的要她。
她家寶貝還是有脾氣的。
只不過是在她面前從沒有暴發過而已。
也就是說陳滕寒還是愛她的。
沐韞故作委屈,下意識的捂了捂脖子上的吻痕。
「這個啊都怪陳滕寒,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你也是大人了又不是不知道。」
溫薇瞳孔擴大,一臉不可置信。
「你…你和他上床了?」
沐韞笑著點點頭。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溫薇,同時溫薇散發出的憎惡和嫉妒盡收眼低。
果然還是和上一世一個得性。
「這…他也太過分了吧。明明知道你不願意還強迫你!就該跟他離婚,沒事,你別怕我幫你跟他離婚。」
聽到這裡,沐韞來了興緻,恐怕又是上一世騙她的小手段吧。
「哦,那該怎麼呢?我很想離婚的。」
「我想了一個辦法,他昨天晚上不是要了你嗎?等一會賀詞的時候你就站在講台上將他的罪過都一一說出來,這樣他肯定會難堪。一定會接受離婚的,這樣你不就自由了?」
沐韞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
也許是盯著的時間長了,讓溫薇感到了疑惑。
「怎麼了?不行嗎?可…這是我唯一想到的了。」溫薇眼裡閃爍著淚珠,一臉無辜的看著沐韞。
這要是之前的沐韞恐怕就相信了溫薇的腦殘辦法,而現在不一樣了,她要放長線釣大魚。
她立馬改變態度,微笑著:「好啊,謝謝你阿薇。」
「沒事,沒事,幫你逃脫苦海是應該的。」見沐韞答應后,溫薇不覺的舒口氣。「那我們喝一杯吧,提前預祝你脫離苦海。」
說著對服務生招了招手,送來了兩杯酒。
沐韞盯著眼前的酒杯,不覺得笑了。她笑她上一世傻,連這種腦殘的行為自己還信。就是這一杯酒,就是從這一杯酒開始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杯酒被溫薇下了葯,這一世她怎麼可能讓溫薇得逞。
她笑著:「可是我早上還沒有吃早點呢,你也知道昨天晚上我太累了,要不你幫我拿一些糕點來吧,我好墊墊。」
溫薇聽到昨天晚上,手掌纂緊咬牙切齒的看著沐韞。
沐韞歪頭:「怎麼了?不行嗎。」
溫薇有些猶豫。
溫薇知道這杯酒有問題而且她肯定沐韞不會知道這杯酒有問題,她怕沐韞沒有喝下去自己的計劃落了空。
她笑著說:「好,我去給你拿。」
沐韞看著溫薇已經離開,抬眸一轉看向了不遠處的溫州濤。
溫州濤是溫薇的父親和沐韞的父親有一些親戚關係,雖然很遠但就是這麼不要臉的隔著五六輩纏上沐家。
竊取沐家的商場情報,享受本不屬於他們的生活。
也是一個厚臉皮的呢。
這一次她不會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得逞,她要保護她珍視的一切。
如此看來,今天就先找你吧。
沐韞端著酒杯,漫不經心的經過溫州濤旁邊跟旁邊的酒杯兌換了一下。趁著沒有人注意到她迅速又從包里拿出一個膠囊,扔進酒杯里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回原地。
好好享受自己女兒埋下的惡種吧。
這時溫薇端著糕點回來了。
沐韞細看端來的食品,上面大多已經被咬過還帶有些土灰。呵,看來是別人吃剩的了,。也是,就溫薇的性格怎麼會這麼好心呢。
溫薇一邊拿起糕點一邊笑嘻嘻說著:「沐沐,我經過廚房看到了很多糕點,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哪個,就都拿回來了。看看喜歡哪個,快吃吧。」
廚房?我看是隔壁垃圾桶旁找的吧。
沐韞抬眸,冷冷的看著溫薇。
「不用了,這糕點留著你吃吧。」
說完,手中酒一飲而盡。
溫薇一愣,雖說有些氣憤。氣憤沐韞將她當僕人一樣指使,最後卻什麼都不吃。
但更多的喜悅,喜悅沐韞喝下了這杯酒,也就算達成了她此次來的目的了。
她緩了緩表情,對沐韞生擠出微笑:「不吃也好,喝了酒就行。對了,你可別忘了待會賀詞上要說的話。一定要說出來昨天晚上的事情。」
沐韞點頭答應:「嗯,你等著看。」
見沐韞表了態,溫薇長舒了一口氣。
馬上就能看到沐韞出醜,溫薇止不住的開心。以至於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過了不久,慶壽宴正式開始。
沐韞父母知道外婆喜愛熱鬧,特地請了各地明星來參加。
除此之外沐韞自告奮勇的提出小提琴獨奏。
沐韞父母很是驚訝,雖然沐韞對小提琴的領悟很高,彈得也很好,但她最不喜歡錶演。她不喜歡被眾人圍觀,對自己指指點點,就像馬戲團里耍雜技的猴子一般。
而外婆總是喜歡給她演奏的機會,每到老朋友壽宴時,都會帶給沐韞獨奏。也是這樣的行為,讓沐韞認為外婆不喜歡她,甚至強迫她。從而也聽信了溫薇的鬼話與外婆斷了聯繫。
直到她臨死前,她才明白。她的外婆不喜歡音樂更不喜歡過多的事情,而帶她演奏,也只是一腔滿滿的愛孫女的心意。
外婆想讓更多的人看到沐韞的閃耀之處,給予沐韞閃亮發光的舞台,看自己孫女在舞台上發光的樣子而已。
而她卻誤會了外婆的良苦用心,甚至憎恨她。
台上一位一位的賀詞都已經完畢,沐韞在等,等著主持人念她的名字。
終於她的名字被念出來。
沐韞抬起頭,提著裙子向前走去。
淡綠色長裙,袖口上綉著淡紅色的玫瑰,上面銀絲線勾勒出雲彩,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海岸浪花。
走幾步展現出來的氣質無與倫比的高貴。
紫紅的秀髮盤在一起,雪白的脖頸顯露出來,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如此美妙。
一上台,有人震驚有人歡呼。
沐韞平復下來緊張感,拿起小提琴環顧著下面人群。
沒有找到陳滕寒的身影。
沐韞心裡有些失落,但並沒有維持多久。她看著小提琴悠然介紹道:「今天是我外婆生日,她老愛熱鬧,索性我也湊湊熱鬧。今天我要彈奏的曲子有兩首第一首呢名叫《pine?and?cypress?spring?together》翻譯成中文是《松柏同春》的意思,在這裡獻給疼愛我的外婆。」
前世外婆過世時,只有70多歲。以外婆的身子本該長命百歲卻沒有逃過對沐韞的擔心,以至於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這還有一首呢,名字叫《belongtoyou》中文名叫《專屬於你》此首曲子,獻給我的丈夫陳滕寒先生。」
沐韞說完,溫薇在台下緊緊攥著手,氣急敗壞地看著沐韞。
不是說好了揭露罪行嗎?怎麼轉眼就表白了?
…什麼?這不可能吧?
好啊,沐韞!你敢耍我。
恰巧的是,陳滕寒從裡間里出來正好聽到沐韞的的話語。他怔了怔,冷漠的眼眸充滿希望。
望著台上的女人眉目如畫,全然讓人想不到她過去的野蠻無語行為。
台上人開始了演奏,聲音婉轉動聽。
沐韞對音樂有很大的天賦,或許是遺傳了母親的音樂天賦。母親是一位小提琴家,從小沐韞便跟著母親學習,慢慢的天賦也就顯露出來。直到溫薇的出現,三言兩語便打消了沐韞學音樂的才能。曾經她也是傻,一心都在季文桑的身上,她的才能就在這才華橫溢的年代淹沒。
而這一世她不會這麼傻了。
她會牢牢抓住她擁有的天賦,像母親一樣受人崇敬。
台上傳出的音樂悅耳動聽,台下有人早已沉醉。
這沐韞也不像傳聞中的那種空花瓶啊,這種神仙曲子太好聽了吧。
對,這麼一看溫薇完全比不上沐韞,上一次宴會她還代表沐家出來呢,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話說,沐韞的彈的也太好了吧,一首單調的曲子可以如此富有美好。
是啊…
兩首曲子已經完畢。
沐韞靜靜站在舞台上,輕柔的撫摸手中的小提琴。
她的心情波瀾起伏,站了一會,過了一會兒才面向下面緩緩鞠躬。
望著下面正注視自己的陳滕寒,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到台下,表演也在主持人的一聲結束后正式結束。
沐韞看著四周終於在中央人群中找到了陳滕寒,見他周圍圍的全是女人自然也包括溫薇。沐韞見狀拿起酒自然的走到陳滕寒旁邊挽住他的肩膀。
「各位,非常抱歉啦。我家寶寶比較怕女人,你們這樣會嚇到我家寶貝的。」
沐韞說完想起前世一個女人不識趣的抱了陳滕寒一下,陳滕寒就把那女人扔進了森林。
那現在自己抱著陳滕寒的胳膊,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沐韞害怕的抬頭看陳滕寒的反映,沒有說話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嘴角略微起的弧度。
這是讓我看到明天太陽的意思?
眾人看了看陳滕寒,轉眼尷尬的看四周走開了。
外面都在傳這沐韞和陳滕寒結婚後感情不合,今日一看也不是嘛,這明明感情合著呢。
果然謠言不能信啊!
沐韞看了看錶,也差不多到了,舉杯和陳滕寒的碰了碰:「寶貝,我真的悔改了,一會給你一份大禮怎麼樣。」
說到這裡,忽然門外一陣騷動。緊接著一群警察闖了進來。
「我們收到民眾舉報,有人在宴會上藏國外違禁藥品以及賣淫。請接受我們調查。」
眾客大顏失色。
還是來了啊。
沐韞冷笑,前世也是這般,當她如溫薇所願在表演節目上說出陳滕寒的罪行后,陳滕寒氣憤的離去。
沐韞也以氣了陳滕寒沾沾自喜,殊不知沒了陳滕寒她在眾人眼裡什麼都不是。
後來溫薇將沐韞引到後院,也是這個時候酒中的藥品發作,她暈了過去。再一次醒來周圍都是男人和警察,同時也從她喝過的酒杯上稀釋出了大量的違禁藥品,就這樣她被冠上了賣淫和販賣違禁藥品的稱號從此遺臭萬年。
這也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沐家大小姐不要臉的在外婆宴會上賣淫和吸違禁品。
而事件的指導者溫薇也就成了沐家拿得出手的千金。
細細想來,這溫薇可是在她這裡下了不小功夫。
沐韞父母扶著沐婆走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
外婆雖是女子,但不比男人差,在京城說話也是重量級的。
帶頭的警察是認識她的,微微低頭笑著:「沐婆婆,我們接到民眾舉報說您的宴會上有不法君子吸違禁品和賣淫,我們需要調查一下。」
溫州濤震驚。
「是不是誤會,今天來的都是商政高層人員。這……」
沐婆向後擺手。
「嗯?我們配合警官調查是我們的義務,怎麼你還有意見?」
見老婆婆都發話了,溫州濤只好老實閉上嘴。
就在這時,溫薇開始搞事情了。
溫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緊緊捂住嘴巴,眼神閃躲。
一個女警察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細節,明顯發現她的不對勁,走過去問:「這位小姐,你知道些什麼嗎?」
溫薇目光躲避:「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女警又說:「小姐,知情不報時是犯法的。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聽到這話,溫薇微微顫動。抬頭無辜的看了看女警又很為難的望著沐韞。
絕了,這溫薇怕是賴上她了,成天給她找絆子,什麼時候能讓她領盒飯?沐韞心想。
「我…我看到她躲在洗手間里…不出來。以為她不舒服,誰知道她在洗手間吃著什麼……我也沒有看錯,肯定是我看錯了!沐沐怎麼會吸呢!!」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這!沐家千金在自家外婆宴會上吸違禁品…
堂堂沐家千金…還這樣…就是……
眾人一開始不信,直到想了想之前沐韞乾的事情,就不得不信了。
嘲笑的目光匯聚在沐韞的身上,一時成了全場焦點的沐韞正微笑著看著旁邊的陳滕寒。
「寶貝!這驚喜喜歡嗎?」
陳滕寒沒有說話只是向前走一步擋住沐韞的肩膀。
沐韞見狀微微一笑,對著陳滕寒拋了個媚眼。
「別擔心,相信你老婆。」
陳滕寒還是一如既往面無表情,只是耳邊微微泛紅的顏色讓沐韞覺得眼前人是充滿感情的。
「阿溫,你確定在洗手間看到的是我嗎?」
溫薇看著沐韞給陳滕寒拋媚眼,嫉妒的握緊手咬牙點頭:「我確定!」
警察走到沐韞面前:「還請沐小姐配合我們檢查。」
沐韞父母見狀,臉色一沉還想向前,卻被沐婆攔了下來。
「我沐雪的孫女我自己相信。」
她相信沐韞不會幹出如此缺德的事情,就算幹了被抓走那也就這樣!
同時陳滕寒一旁的曾於安低頭對陳滕寒說:「總裁,夫人有難,需要幫忙……」
陳滕寒看著前面的沐韞,沒有一點慌張,反而面對質疑還能露出微笑。
他放下眼帘,冰冷的聲音從淡薄的嘴唇中傳出:「她不需要。」
陳滕寒說出的短短四個字給了沐韞足夠的信任,足以讓曾於安打消自家夫人吸毒的謊言。
「是。」
沐韞吸沒吸陳滕寒自然清楚,並不害怕搜查。
此時的沐韞也答應了下來。
「我可以接受搜查畢竟這是我的義務,但是我這個人可不是愛吃虧的人。不管今天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又或者污衊我的清白,我都不是好欺負的人。所以今天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我沒有被檢查出來任何東西,那麼……
沐韞轉頭戲謔般的看著溫薇:「那麼你就要給我道歉並且補償我今天的精神損失。如果我被查到了那我就接受處罰並對你道歉。怎麼樣?」
什麼?
讓她給沐韞道歉?
給這個胸大無腦的賤人道歉?
呵,想的美。
剛想拒絕,溫薇看向陳滕寒。又想了想,那杯酒是我看著她喝下去的,那瓶葯也是我找人塞進去的。
等搜查后,陳滕寒看到沐韞狼狽的樣子,只會更加厭惡沐韞,到時候就能在陳滕寒面前刷好感,讓他認為她比沐韞這個賤人好100倍。
「好,如果你被冤枉了我就道歉並補償,就怕沒有冤枉…我也很擔心沐沐的清白的,沐沐再怎麼樣也不能在沐婆婆的宴會上這樣啊,你這樣不是傷了婆婆的心嗎?」
沐韞對著溫薇冷笑,很好,在肯定的同時還不忘立個心善愛老的人設。
呵,獵物上鉤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來玩一把大的好不好。」
今天不讓溫薇傾家蕩產都對不起她今天的所作所為。
「我要是被查出來了,我就認罰。我要是沒有被查出來,你,溫薇。不僅補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和道歉而且你還要跪著自罰五個耳光,怎麼樣?不知道阿溫是玩還是不玩呢?」
這下溫薇傻了。
她疑惑的看著沐韞,這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平常的話,沐韞看到這種場景早就害怕的哭了。
現在沐韞這胸大無腦的女人怎麼變了,變的這麼有注意了。
沐韞知道溫薇在想什麼,從她的手開始扯季文桑的衣服就知道了。恐怕溫薇還以為她是之前的沐韞,百聽百順,沒有腦子簡稱胸大無腦。
而現在沐韞給了她一個surprise,不得給她一個消化的時間?
沐韞當然不會給。
「怎麼?看阿溫這麼緊張是不敢答應了?還是心虛了?」
這時被溫薇扯住衣服的季文桑,開始說話:「沐韞,你別太過分了!」
「嗯?」
沐韞不屑的撇了一眼季文桑:「你誰啊?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他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啊……
不知道……
好像沐家關係很遠的一個旁支,一直攀著沐家不放的那個……
一旁的人嘰嘰喳喳。
季文桑愣住了,要是之前季文桑一吼叫,她會立馬跑過來哄他,也不會讓他如此沒有面子。
賤人。
沐韞沒有在季文桑這裡停留,對溫薇冷冷的說:「你是玩還是不玩呢?」
或許是沐韞的行為有些超出常態,讓那些胸有成竹的警察開始懷疑。
都不由得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溫薇。
溫薇又在心裡安慰一遍:那杯酒是她看著沐韞喝下去的,那瓶葯也是她看著別人塞進去的。不會出錯的,沐韞這麼鎮定肯定是裝的。
裝的這麼嚇人,其實她內心肯定慌透了。
哼,我到要看看她怎麼狡辯。
想過後。
她咬了咬牙:「我玩。」
沐韞勾了勾嘴唇,露出一副迷惑的笑容。
獵物不就來了嗎。
看的溫薇直哆嗦,像獵人盯上獵物的冷冽的眼神。
「呵,到這裡了,就麻煩各位姐姐妹妹搜查了,阿溫可不要吃驚哦。」
初步檢查很簡單。
至於隨身攜帶的物品自然就交給了女警。
眾人的目光始終在沐韞的身上,大多是嘲笑的目光也有惋惜的神情。
溫薇不一樣,雖有一些擔心但激動淹沒擔心。激動沐韞被查出來的快感,激動陳滕寒知道結果后臉上彰顯出的厭惡。
沐韞,到此為止了。過了今天,你的沐家大小姐以及陳太太的頭銜就不再是你的了,將會是我溫薇的,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是我的。
到了那個時候,捏死你簡直是輕而易舉,看你還怎麼橫!!
過了一會兒。
檢查結果出來了,警察拿起數據給眾人看。
「指標一切正常,並沒有多餘的東西,沒有吸。」
一旁的女警察也彙報情況。
「衣服還有包里都沒有可疑的物品,用機器檢查過了,可疑物品不存在。」
呵,沐韞一抹笑始終掛在嘴邊。
一邊的溫薇徹底傻眼了。
沒…沒吸。
怎麼可能呢?明明是她親自看到的。
怎麼會……
包里的東西也是她親眼看到塞進去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
「啊!我想到了。」沐韞捂住嘴,想著什麼。
警察:「想到了什麼?」
「之前我看到溫叔叔也進去了洗手間哎,怎麼現在也沒有看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