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零碎的夢

南淵這幾日一直在夜影待著，整日里不是上山打山雞、摘野果，就是帶著殺客們「打劫」，偶爾也會跑到山頂上觀星辰、賞朝陽，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爽快。

唯一令她頭疼的是，近來這暈眩離魂之症越發嚴重，她記得自打和第五績一起去玊空谷后，這癥狀好像就再也沒犯過。思來想去，應是那個魔族之人上次強行將她送回去，魂體有了裂痕，導致這癥狀加深。

原本就不知道怎麼渡情劫，如今第五績對她表明心意，她更不知道該如何了。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願她能撐到渡劫結束，不對，她在回去之前必須撐住，大不了解了封印自救，反正也只是被雷劈劈。

將桌上的菜吃完，南淵換了件衣裳，準備回寒王府。

明日就是五年一次的比武大會，這個熱鬧她當然要湊，豈能錯過。

……

悄悄探出個小腦袋，瞄瞄府里迴廊，確認無人，輕手輕腳的翻過牆。

寒王府雖有暗衛，但是視野都有死角。仙力被封，然身手還在，她自有信心能夠避開暗衛。

來到後院，險些撞上端著菜排成一列的丫鬟，放緩呼吸，翻身上瓦。

第五績正在院中練劍，步伐生風，衣襟飄拂，青絲飄逸，空中落下片片海棠花瓣，劍氣一揮，已落在地面上的花瓣又開始飛舞起來。

南淵駐足看了一小會兒，心中默想：怎麼就來到他的院落了？

隨後又一驚：壞了，停留了這麼久，定被暗衛發現了！

還未來得及拔腿就跑，不知從哪飛出幾把飛鏢，南淵翻身，接過那些飛鏢，氣不喘一下，欲朝清風院奔去，隱約之間，她好似聽見第五績說了聲「住手」。

不再有暗器飛來，南淵知道，第五績已經發現了她，或許還正在看著她，但她還是要跑，雖然以後定會碰面的，但能躲一天是一天。

忽然，那暈眩之症來襲，南淵心道：真是好巧不巧！

本想，既然第五績已經看見了她，定會接住她的。

誰知——「哎呦～」

南淵翻身，揉著屁股站起身，第五績一臉平淡的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南淵莫名心一抽，不過也就須臾一瞬的事，她並沒怎麼在意。

「王爺，好久不見啊。」

第五績收好劍，轉身離去。

南淵跟上她，以為他在生氣，想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可不說這氣氛又微妙的很。

突然，第五績一個踉蹌，差點一個跟頭，南淵欲扶他，第五績轉過頭，仍是盯著她看，許久，才道：「你不疼？」

南淵疑惑，突然又明了，唉？她的屁股好像一點都不疼，準確來說，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她也沒覺得疼。

「說來也奇怪，最近磕到哪都沒覺得疼，莫非是滄翎的葯浴泡多了，治癒恢復能力也提升了？」

知道她在玩笑，第五績沒說什麼。南淵不輕不重的打了他一拳：「你，疼不疼？」

見第五績不理睬她，她又欲打一拳，拳頭卻被第五績抓住，「本王記得，幾日前，你說，你嫁於本王，只是圖個名存實無的夫妻關係，還說，以後會和本王保持距離，現在，王妃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聽他這一說，南淵迅速抽回手。

第五績再次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南淵想跟上去，忽聽見一女聲吼道：「暮瑤，你既然不喜歡寧塵，就別傷害他，也別靠近他！」

捂了捂心臟的位置，說來這種感覺應該不是心痛，可她現在很難受，很不舒服。

進了房間，蕭玥迎了上來，搭著第五績的肩：「不錯不錯，做的不錯。」

第五欲遲疑了會兒，才道：「這樣做，真的能讓皇嫂喜歡上皇兄嗎？」

「我的小欲欲，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蕭玥出馬，堪當月老下凡，這招欲擒故縱，對付王妃這樣的女子，一定管用！」

「可我總覺得皇兄皇嫂現在的關係還不如從前了……」

蕭玥道：「現在不如從前，從前不如以後，第五績，聽兄弟我一句，王妃心中一定是有你的，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第五績原本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有了一絲期待：「從何看出？」

「她的舉止啊？她心中若是無你，剛才跟你說那些廢話幹啥？」

……

「我欠你的，只能用命來還。」

「為何待我這般好？」

「你走吧……」

「說來可笑，我本以為，我早就學會冷血無情，到頭來，卻又不得不承認，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唯有他那般痴情的愛著你，你懂嗎！」

「沒事，只是認錯人了罷。」

「以吾之軀，借吾之魂……」

「我好像，忘記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無論我怎麼去想，我都記不起來了……」

南淵猛的睜開眼睛，擦了擦額間的汗，喘著粗氣，呢喃道：「怎麼又做這個零零碎碎的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