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世上除了我,沒人能治好張太妃了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裴清歌一邊施針一邊隨意地道,「繼續砸,一點根基都別留。」
「是,是。」左辭甚至都忘了看白錦夜一眼,又匆忙的跑出去了。
大半夜砸牆這麼大的動靜,也驚動到了陸絕。
他還沒走近,就聞到九思院里一股惡臭,就算用袖口掩鼻,都難以抵擋。
砸牆的人被熏吐一撥,就趕緊換一撥,再吐再換,只有左辭一個人,吐得臉都白了,還在堅守。
陸絕本想問問左辭怎麼回事,但這臭氣熏天的味道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趕緊進了房子。
房間里有一股異香,隔絕了所有的惡臭。
陸絕看了看桌上的香薰,又看向白錦夜,他的臉色紅潤不少,至少比傍晚他來送葯的時候,看起來好多了。
裴清歌收了銀針,「王爺,你若是現在不能答覆,也可以多考慮幾天。」說完便起身往外走。
走到左辭身邊的時候,她腳步又停了停,「這些東西不要挪走,放在這,暴晒三天之後我來處理。」
左辭想答應一聲,但一張嘴,又「哇」的吐出一口黃膽水,他看著彷彿什麼一點都沒被這惡臭影響的裴清歌,心裡對她的敬仰又多了一分。
從此以後這世上,能讓他肝腦塗地的,除了白錦夜,又要多一個人了。
陸絕重新給白錦夜診了脈,他的脈象平穩了不少,「她提了什麼條件?」
「上玉碟,給她王妃的金冊金印。」白錦夜微微眯了眯眼。
「她倒是執著的想做你的王妃。」陸絕輕笑了一聲。
「裴家那邊怎麼說?」白錦夜撫了撫手上的扳指。
「樂開花了。」陸絕說著拿過桌上的香薰,仔細地聞了聞,也沒分辨出來這香薰的香料到底是什麼,「沒人願意娶裴清歌,現在不止嫁出去了,還成了肅親王妃,裴靖做夢都能笑醒。不過裴玲瓏不太好,被搶了婚事,整日以淚洗面,裴靖說會給她尋一門更好的親事。」
「更好?」白錦夜抬眼看向陸絕。
陸絕挑了挑眉,知趣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裴清歌跟皇后……你真要留著她么?」
白錦夜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不能留。」
九思院在王府的正中間,惡臭逐漸散開,就連梧桐院都能聞到一些。
桑榆捂著口鼻,站在院門外面,見到裴清歌的身影,就趕緊迎上來,「王妃,這不知道是哪來的味道,臭死了,而且……張太妃聞到這味道之後,就一直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的。」
張太妃只要不動,她現在已經不怕了,可張太妃一動,她還是心驚膽戰的。
「沒事。」裴清歌進了院子,點上了香薰。
這是血腥的惡臭味,肉屍聞到,會刺激到它嗜血的本能,但是它現在被鎖魂玉笛壓制,所以只是有些躁動。
香薰的味道散開,臭味很快就被驅散,張太妃也就安靜了下來,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著去了。
裴清歌伸了個懶腰,笑眯眯地看著桑榆,「以後綠竹再也不能欺負你們了。」
「啊?」桑榆張大嘴巴看著她,「王妃,你真的去找綠竹算賬了?」
裴清歌坐在搖椅上,前後晃著,「她是自作自受有天收。」說完,頓了頓,她才問,「桑榆,你知道皇後為什麼要賞綠竹給王爺么?」
桑榆搖了搖頭,這種事當然不是她一個小丫鬟能知道的,「奴婢不知。」
裴清歌輕輕地敲著椅子的扶手,從原主的記憶里,她知道當今皇后叫雲月寧,是雲啟元的親孫女,按說原主還得叫皇后一聲表姐。
雲月寧先是安插了綠竹到王府。
後來不想看到張太妃被救,所以聽說住在睢園的人可以救她的時候,就給那個人下了毒。
甚至於抓住高嬤嬤的把柄要挾高嬤嬤。
那麼這王府里,還有多少人是雲月寧的人?
她可是白錦夜的嫂子,他們之間會有什麼過節?
裴清歌想不通,但以目前她接收到的信息來看,雲月寧的嫌疑最大。
她得想辦法見見雲月寧,才能知道魔動陣的事情跟她是不是有關係。
*
第二天一早,裴清歌就主動去了九思院。
影壁牆全都被鑿碎了,流出來的血已經滲進土裡乾涸,乍一眼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
有人在旁邊看守,見到裴清歌進來也沒阻攔。
裴清歌走到門前,還沒等敲門,左辭就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臉上一喜,「王妃,你來了,王爺昨晚睡得不錯,這麼多天來難得睡個安穩覺,剛吃完早飯,胃口也不錯……」
「左辭。」白錦夜微涼的聲音的傳過來,「你什麼時候成話癆了?」
左辭趕緊讓開身,「王妃,那你去看王爺吧,屬下還有事要忙。」
裴清歌點點頭,進了門,白錦夜沒理她,她就自顧自地走到桌邊坐下,「本來想看看王爺怎麼樣,聽左總管的話,應該是不錯。」
「裴家的家教就是這樣?見到本王不知道行禮?」白錦夜擰著眉,看著裴清歌一副進自己家後院理所應當的模樣,就一臉的不快。
「王爺昨晚可沒這力氣教訓我。」裴清歌抬眼看他,「我給王爺行禮問安,王爺對我就能改觀了?」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就繼續道,「反正也不會,我又何必伏低做小?王爺,你得接受,現在我們兩個是合作的關係。」
「你別以為本王真的不敢動你。」白錦夜冷哼一聲。
「你還真的不敢。」裴清歌輕笑,「畢竟這世上除了我,真的沒人能治好張太妃了。睢園的那位我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他大概率在騙你。」
「哦?」白錦夜挑眉,「這世上是不是只有你能治好張太妃我不知道,但……這世上可不止本王一個人有母親。你可知道,你混入王府一事,裴元帥為了向本王有個交代,已經把你娘重打五十大板,關入暗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