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驅蠱
「嘶!」
裴清歌指尖傳來鑽心的疼痛,睜開眼,便見自己被隨便的丟在床邊的地上。
「不是能救王爺么?還不快去?」司空用劍柄推了推裴清歌的肩膀。
裴清歌轉頭看了他一眼,往前踉蹌了幾步,爬到床邊,指尖搭上白錦夜的脈搏。
她後背的血已經凝固,將傷口和衣服粘在一起,稍稍一動,衣服就牽扯著傷口,光是診脈就疼得她額上滲出不少汗珠。
那毒雖然烈,但是從另外一個人引到白錦夜身上的,毒性減了一半,也不至於讓身體強健的白錦夜一下子變成這副模樣。
他之所以這樣,不只是中毒,還有蠱!
裴清歌站起身,費力地挨著床邊坐下,又是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她才轉頭看向司空,「解毒之後,要給我用王府的藥材,還有,不許苛刻我的飯菜。」
「本來就是你下的毒,不殺了你已經是開恩了,還講條件?」司空冷眉一豎。
「我說了,不是我下的毒。」裴清歌說著也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半趴在床上,「你若是不答應,我現在傷重,又沒吃的,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那我就跟你們王爺一起死吧。」
「你!」司空一聽,便要拔劍,「王爺福澤深厚,定不會有事,但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剁碎了喂狗!」
陸絕微微眯了眯眼,抬手制止,「司大人是王爺副將,王府的事,他做不了主,你剛剛說的,我答應你。」
「你能做主?你是誰?」裴清歌抬眼看他。
「我是陸絕。」
「陸絕?」裴清歌狐疑地看了看他,顯然是沒聽過這個名字,但還是點點頭,「拿紙筆來。」
陸絕掃了一眼裴清歌疑惑的神情,皇后既然派裴清歌來,又怎麼會沒交代過她什麼,不然也不會用這種他都沒見過的毒。
這女人還真是會演戲。
心中雖然有了計較,但他還是拿來了紙筆。
「我說,你寫。」裴清歌擰了擰眉,念了兩張方子,「現在就去煎藥。」
「這不是解毒的方子。」陸絕看著手裡的方子。
「這是我自己要吃的葯。」裴清歌說了吸了一口氣,「你們王爺現在嘴都撬不開,還吃什麼葯?」
陸絕猶豫了一下,但顯然如果不給裴清歌吃藥,她也不會救治白錦夜,於是轉手把方子交給了一個嬤嬤,讓她去抓藥熬藥。
裴清歌看著嬤嬤離開,才掙扎著爬到床上,如果白錦夜沒對她下手,她也不用這樣費力,白錦夜自己也能少遭點罪。
她找了幾個姿勢始終不方便下手,只能騎在了白錦夜的身上。
「你……」司空見她這大逆不道的樣子,又要上前,可看到陸絕的眼色,只能停下,死死地盯著裴清歌。
裴清歌用顫抖的手,解開了白錦夜的衣襟,盯著他的胸口看了一會,才道,「陸絕,一會還要你幫忙。」
「你說。」陸絕點點頭。
剛剛裴清歌開出來的方子,雖然都是止血生血補氣養生的作用,但是她的方子,見效快又沒有什麼副作用,能隨口說出這樣的方子,起碼……她醫術應該確實不低。
「王爺中毒事小,他身體里有蠱蟲,我要把蠱蟲拔出來。這蠱蟲在靠近心臟的位置,比較兇險。」裴清歌說著頓了頓,「但是我的左手有傷現在動不了,一會我找到蠱蟲的位置,你要馬上抓住它,拔出來。」
「還有,王爺要是中途醒了,你要按住他,不然蠱蟲再次入體,就很難除了。」
陸絕眉頭狠狠地蹙在一起,怪不得王爺的脈象奇怪,原來是有蠱蟲!
可是什麼時候被下的蠱蟲?難道是在睢園?
「好。」
「有匕首么?」裴清歌又問。
陸絕是沒有的,便看向司空。
司空從懷裡拔出匕首,遞向裴清歌,又頓住,「你若是……」
「行了行了。」裴清歌不耐煩地打斷他,「你沒見我已經是強撐著了么?我要是撐不住,再有半個時辰,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司空只得把匕首遞過去,但卻已經打定了主意,但凡裴清歌意圖不軌,他就一劍割斷她喉嚨!
「去點一根蠟燭拿過來。」裴清歌又道,「蠱蟲取出來就立刻燒了。」
司空頓了頓,一直只聽白錦夜的命令的他,看著裴清歌這麼理所當然的使喚他,心裡極度不爽,可此時為了白錦夜性命卻也只能聽話的去拿蠟燭。
裴清歌在白錦夜的胸口摸了一會,確定了位置,對著陸絕道,「準備好了。」
陸絕點點頭,神色凝重,這種事他也沒做過,只能屏息以待。
裴清歌吸了一口氣,抬起匕首,猛地劃下去。
一點蛹動的黑色在翻開的血肉里極為顯眼,陸絕當即伸手抓住,可往外拽的時候,白錦夜卻突然驚醒!
「快!」裴清歌催促。
「呃!」白錦夜痛呼出聲,他咬牙切齒地掃了一眼裴清歌,又看向陸絕,「陸絕,你在幹什麼?!」
看著這男人惡劣的神情,裴清歌心裡明白,這會是有陸絕擋著,要是只有她自己,白錦夜八成一個字都不會說,只會一巴掌把她扇走!
這樣看來,白錦夜倒是相信陸絕。
裴清歌掃了一眼陸絕的臉,怪不得他能做得了王府的主。
「別動!」陸絕只抓住了一點,可那蟲子拚命的掙扎,又細又滑,很難抓住,「司空,按住他!」
司空也看到了那一點黑色,這會也不懷疑裴清歌的話,趕緊上前按住白錦夜,「王爺,得罪了!」
「別松,它會往裡面……」裴清歌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陸絕已經抬起了手,手上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跑了。」陸絕的臉色瞬間慘白!
這一下那蠱蟲鑽得更快,鑽心的疼痛讓白錦夜的身體都快蜷縮起來,發出陣陣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