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充護衛嘉許赴京師
皇甫嵩既被擒獲,士兵便將他押著來見玄德。
皇甫嵩寧死不屈,見了玄德立而不跪。軍士想要令他屈服,玄德卻止住軍士。簡單一個揮手,幾名軍士便自退去。
玄德上前,笑問道:「將軍今日被擒,敢問作何打算?」
皇甫嵩冷笑道:「不過有死而已。」
玄德大笑,言道:「兄為國家賢臣棟樑,豈能便死。更兼你我誤會,若是殺你,我劉備豈非落下害賢之名?」
皇甫嵩不以為然,只嘲諷道:「你既已投奔了十常侍,還會在乎那麼許多?」
玄德笑道:「我雖賄賂十常侍,不過迫於情勢罷了。若不如此,豈有崛起的機會報效朝廷?兄久在官場,未必不知其中黑暗。如今朝政旁落奸佞手中,我等後輩想要重振朝綱,便唯有依情勢變通罷了。」
「嗯。」
玄德一番言論,皇甫嵩倒是覺得有些道理。
畢竟他也算得上朝中的老臣,這種事情屬實也不難理解。
「話雖如此,但畢竟你的冊封是十常侍給你的。而他們所以封你做了冀州牧,目的就是要你拿下我的人頭。此番你不殺我,何以取信他們。若不能取信,只怕你這官也是做不久的。」
皇甫嵩的這句話,倒是說的實在。
玄德瞭然,笑道:「十常侍雖然意思讓我取你性命,卻並沒有明令說明。弟藉此,正好裝個糊塗。此番不殺兄,只將兄送往京師。此舉雖不能讓他們完全取信於弟,但至少也算周全行事。兄並無罪責,更兼朝中心腹極多。料想到了京師,那十常侍也不能太過為難你了。」
說話間,玄德已經將皇甫嵩身上的綁繩松去。
眼看玄德如此,皇甫嵩心中也對他的為人有了數。或許正如玄德所言,他賄賂十常侍不過也只是權宜之計罷了。
若非如此,何故非要設身處地的為自己這樣著想。直接拿了自己的人頭前去請功,豈非更加實際。
想到這裡,皇甫嵩逐漸信任劉備。二人之間原本的誤會,此時也迎刃而解。
雖然玄德官職倚仗於十常侍,但畢竟是朝廷的冊封恩命。皇甫嵩抗旨而行,終究並非正道。更兼此間矛盾也已化解,皇甫嵩便甘願向玄德獻出冀州。
由此冀州平定,從此歸於玄德,自然不在話下。
冀州既平,玄德一面安撫皇甫嵩,另一面便使人往安喜縣去請左慈。自從劉備去后,幾日以來左慈生活倒是一樣逍遙。
每日酒食不斷,仍舊還有各種姑娘時刻陪伴。偶爾縣內打打秋風,倒也自在。
這一日得了奏報,左慈便收拾了行裝直接動身。待到了冀州,便與劉備再度相見。劉備雖然做了冀州牧,但對左慈仍舊禮敬有佳。
畢竟他有今日,全賴左慈的相助。至於日後發展,尚且離不開他的。
左慈既到冀州,劉備當晚便在府中大擺宴席。席間他為左慈介紹了皇甫嵩,眾人一番飲宴無不盡歡。
畢竟左慈的威名,皇甫嵩也有耳聞。此等世外高人,皇甫嵩也不敢有所怠慢。
酒宴從晚到了次日天明,終究散去。
皇甫嵩歸去自家府邸,便去做出前往京師的準備。關張二人亦各自前去休息,唯有左慈準備要去的時候,卻被玄德留住。
「仙師,我還有要事想要和您商榷的。」
「哦?似如此,有什麼話說,玄德不妨直言。」
聞聽劉備言語,左慈再度坐下。如今房中,便也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不瞞仙師說,此番劉備有事,想要勞煩仙師。」劉備也不做作,便向左慈直言:「冀州雖平,皇甫嵩卻還要回京師去的。他是重要的人,不能便有疏失。為了安全起見,我想讓仙師沿途護送他一程。」
聞聽劉備所言,左慈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
「玄德是覺得,十常侍聽聞你送皇甫嵩回去的消息之後,只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為了除去他這個肘腋之患,很可能選擇在沿途對他下手,是也不是?」
「嗯,仙師所言不虛,我確實有這個擔心。」劉備點頭,正色道:「此事照理說,本不該麻煩您的。但畢竟我剛剛接任冀州,很多事情還都要做。若使雲長、翼德去,我又不能全然對他們徹底放心。故而權衡之下,便覺得唯有仙師最為合適了。」
「原是這般。」
左慈點頭,也覺得劉備的考慮不失道理。
皇甫嵩是重要的人,的確不能有失。無論死在冀州或者歸於京師的沿途,這筆賬無疑都要算在劉備的身上。
此事關乎重大,倒是馬虎不得。
正如玄德所言,此番護衛的差事,的確也唯有自己最為合適了。
「似如此,老夫便隨皇甫嵩家眷一行,往京師一趟便了。」
左慈答應,劉備感念拜謝。隨即掏出一封書信,交到左慈的手中。
此書信,是呈遞給劉備的師父盧植的。盧植現在京師朝中官居尚書,更於群臣之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此書信,待仙師護送到了京師,還請拜望盧尚書予以轉交。他和皇甫嵩一樣,都是朝中清流賢臣,自有權謀可助皇甫嵩度過劫難。」
「嗯,玄德想得周全。」
左慈點頭許諾,自然不在話下。
卻說劉備兵服冀州,擒下了皇甫嵩。一經傳開,天下震驚。消息不脛而走,克日抵達京師也傳入了十常侍的耳朵里。
張讓聞聽消息,不覺心頭駭然。
「皇甫嵩一代驍將,討伐黃巾的時候也曾立下汗馬功勛。如今守衛冀州,不想居然連一天的時間都沒有撐過,就直接讓劉備奪了權利。」
「由此可見,這劉備倒是個人物。」
「嗯,此人卻能見用。而且他雖然捉了皇甫嵩,但卻不殺,足見此人還是很有權謀的。這樣的人,咱家喜歡。」
張讓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對於劉備的舉動和做法十分欣賞。
「大人,話雖然如此,但皇甫嵩這個肘腋之患卻不可不除啊。若使他來了京師,我等卻用什麼方法對付了他?倘肯強安罪名,只恐以他的威望會遭到群臣的反對。屆時殺他不成,反倒讓我們陷入眾矢之的,這如何使得?」
「哼哼,京師殺不得他,莫非沿途對他還動手不得的么?咱家只要他死於非命,屆時沒有證據,卻與我等何干?」
張讓一臉的老謀深算,骨瘦如柴的慘白臉上,此時也不禁再度露出陰險般的笑容來。
「話雖如此,只恐那皇甫嵩的身邊少不得會有不少武藝高強的護衛隨行禁衛。大人想要刺殺他,只恐不易。」
「易與不易,全要看做事的人該當是誰。」
「似如此,大人的意思是……」
「傳我的命令,喚醒『影密衛』同時前來地宮來見。」
張讓一臉陰笑,而其他人在聽到『影密衛』這三個字。原本一臉疑惑的表情,瞬間露出駭然般的顏色。
他們身體全都為之一顫的同時,竟也隨之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