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帶血的遺書
相里晴帶著幾名捕快趕往事發地,宋銘也跟在屁股後面,離得遠遠的,他真害怕相里晴一回頭把自己胳膊卸下來了。
在村民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了一個普通的農家外,據村民所說這家的主人秀姑就死在屋內。今早他過來找秀姑,在院子外喚了好多聲都沒人回應,看見她外面院子的門半開著,以為她在裡屋沒聽清便進去了。
村民敲門無果並試著推開門,發現門是在裡面反鎖的,透過大門的縫隙發現秀姑倒在血泊中,胸口上還插著一把剪刀,嚇得他六神無主,馬上跑過來報官。興許是看多了捕快破案,他還特意交代其他村民保護好現場,不讓任何人進入。
宋銘幾人進入院子,簡陋的農舍家院被打理得倒是挺整齊乾淨,還種有一排羅漢竹,平常農家家都是種果樹什麼的,這倒是挺風雅。靠近裡屋大門,一絲絲腐爛氣味撲面而來,初步推測秀姑至少死亡兩天有餘。
為什麼人死了兩天才被發現,從村民那裡了解到秀姑以紡布制衣和替人縫補衣物為生,平日里很少出門,加上她居住的屋子與其他村民的房子相隔較遠,所以幾天沒發現不足為奇。
相里晴推了推門,發現確實是在裡面鎖住的,而窗戶也是。她打算用刀插入門縫中將門栓挑開,這也是盜賊竅門常用的手段,但弄了好久都沒打開,有些不耐煩想將門踢開,宋銘見狀趕緊把她攔了下來。
剛才摸屁股的事還沒跟他算賬,現在又打斷自己辦案,相里晴氣不打一處來,命陳強將他拉走,威脅他再干擾辦案就打斷他的狗腿。
陳強只好象徵性地拉宋銘到一旁,宋銘卻冷笑一聲,十分不屑道:「我還以為晴捕頭是什麼厲害角色,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
「你說什麼?我看你的腦子還要被驢踢多幾下才行,否則也不會說出如此刻酸之語。」相里晴不想再跟他口舌,又想踢開那扇門。
「晴捕頭,你這一腳下去估計你的捕頭名號就可以扔了,破壞現場是探案的大忌啊,如此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看來總捕頭還是讓位給我吧。」
「你......」
宋銘一語道破,相里晴也慫了一下,她那一腳確實是破壞了現場,如果裡面的人不是自殺的話,這就是一次密室殺人案了啊。她自知理虧,沒敢再說話。
宋銘讓陳強找來鋸子,在大門旁邊開了個小口,這樣就可以最大程度保留現場完整度,而且密室殺人案現場最忌諱就是人多,所以只允許相里晴跟他進去。
剛剛被宋銘說自己不專業,相里晴怎麼也要找回點面子,所以搶在他面前查看了現場。
只見一名中年婦人倒在一張方桌前,左胸口插著一把剪刀,而死者的兩隻手緊緊握著那把剪刀。看到那把剪刀宋銘眉頭微微一緊。相里晴發現她的後腦有個傷口,而桌角處剛好有血跡和一些毛髮,經對比后她後腦的傷是撞到桌角造成的。
宋銘檢查了窗邊並沒什麼發現可疑的地方,而大門內側緊縮,果不其然門栓的一頭被一個暗扣固定住,其目的是為了防止有人從外面挑開門栓。
宋銘注意到房間收拾得極為乾淨,各類書籍、傢具、衣物疊放極為整齊,除了一灘血還有地上的一處燈油污跡比較突兀以外並無其他不和諧地方。
就在宋銘思考的片刻,相里晴撥開了門栓推門走了出去,並讓捕快進來先將屍體運回衙門,待家屬收屍即可安葬。
宋銘不解,古代辦案這麼隨便的?怎麼死的,是否他殺都沒有查清就結案了?
相里晴知道他又準備說教一番,直接丟給了他一張紙,宋銘打開一看,是一封粘有血的遺書,落款人是秀姑。內容極為簡短,主要是說她與村中的朱九相愛,上個月朱九去世了,自己不願苟活於世便隨他而去,文末還有一句對兒子囑咐的話。
院子外圍滿了焦急的村民,看到相里晴出來,眾人憤憤道一定要將兇手碎屍萬段。
而相里晴沉聲向大家宣布秀姑是自殺而亡,但她並沒有公布秀姑遺書的內容。村民震驚之餘也有一些惋惜嘆息,似乎猜到秀姑會有一天會這樣。
宋銘看出了異常,追問一名婦人得知:秀姑命苦,丈夫曾經是一名秀才,有一年去京都趕考時半路被強盜截殺,自己好不容易將兒子撫養成人,沒想到她兒子是一個不爭氣的種,整天好吃爛賭,欠了一屁股賬。前段時間賭場的人還找上了門,秀姑拿出全部積蓄都沒能補上那個窟窿,前幾日那些人又來了,秀姑一定是被賭場的人和那個敗家子給逼死的。
原本以為會是一樁兇殺大案,沒想到只是一樁普通的自殺,相里晴有些失落。剛才過來時還挺興奮的,自己剛上任捕頭,只有破了大案才能讓眾人信服,尤其是縣令的傻兒子宋銘,剛剛還質疑自己的水平,現在看來都泡湯了。
相里晴正準備收工回縣衙,宋銘叫住了她:「晴捕頭,這就回去了?」
相里晴還在氣頭上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不回去留在這裡過夜么?」
「你不覺得這個案子有很多疑點么?」宋銘有些挑釁地說。
「什麼疑點?」被他這麼一問相里晴不免也有點心虛。
「如果是自殺為什麼選擇這麼血腥的方式,上吊不更斯文么?」宋銘道。
相里晴本以為他發現了什麼自己遺漏的點,原來只是對於自殺方式的疑問,不屑地說:「自殺的方式這麼多,選擇哪一種又沒有規定的,傻子神探,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疑點不?」
宋銘賤賤地說「有是有,就是不告訴你.....哈哈!」
「我看你想找打!」
相里晴又拔出半截刀,白晃晃的刀刃嚇得宋銘一個激靈:「晴捕頭,女孩子家不要動不動就動刀子,我不逗你了,你不覺得那張遺書有問題么?」
「有什麼問題?我對比過牆上的字畫和她用於記錄裁縫生意的賬本的字跡,可以確定遺書就是秀姑所寫。」相里晴自認為自己的判斷毫無問題。
「還有兩把刷子懂確定遺書的真實性,不過你還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遺書的字跡,那些字十分潦草,筆墨深淺不一,像是在十分緊張的情況下寫的。」
聽宋銘這麼一說,相里晴打開遺書一看,果然如此,剛剛自己急於對比筆跡沒有注意到這點。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傻子確實有兩下子。
「你的意思是這封遺書是有人脅迫秀姑寫的,所以她很慌張,當寫完后歹徒便用剪刀將其殺死,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讓人認為她是自殺的......」相里晴巴拉說了一通。
「不錯不錯,有進步。」宋銘鼓掌表示認同,不過如果秀姑是被人殺害的,那兇手如何離開現場的?兇手營造的密室也太過完美了吧!
一時半會也想不出所以然,加上肚子餓了,宋銘就回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