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後手
「其實二小姐想要得了葛罕台的心並不難,我也是聽聞,這次葛罕台進京一直在找一個女子。」
蘇清純聞言疑惑道:「女子?」
蕭荀點點頭也。
「聽聞葛罕台在西涼通過京中的商人得到一副女子的畫像,只一眼便迷上了這畫上的女子,只說這女子乃是天仙下凡,美的不可方物。后又聽當初作畫的人說,這畫上的女子,乃是他當初在京城親眼所瞧,覺著女子仿若天仙這才作於畫上。」
「葛罕台得了這個消息,便命人在京城按照那畫像尋找,今日之所以與南安的皇子發生矛盾,就是因為他當街按照畫像尋人,與他們發生了衝突,這才起了爭執。」
蘇清純見蕭荀一邊說著一邊瞧著自己,心中一時間有些無措:「你一直看著我,難道……」
「這畫像上的女子,就是二小姐你。」
「怎麼可能……」
蘇清純聞言心中頓時暗暗自喜,面上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蕭荀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也不挑破,只是接著道:「我原本也不知道,是葛罕台進京之後,見著葛罕台的手下拿著畫尋人,這才瞧見原來那讓葛罕台痴迷的畫中女子,竟然真的是二小姐,所以才想著二小姐或許可以尋他做靠山擺脫侯爺將你嫁給趙都統。」
蕭荀說著真切,蘇清純此刻心中只有高興和竊喜,哪裡還會去想這件事的真假。
「若我真的能拿下葛罕台,就能叫他替我出了今日這口氣!」
「不管她是傾月公主也好,還是蘇清悅也罷,我今日受的辱,都她受一遍,好讓她知道我有多恨!」
蕭荀聞言附和的說了兩句,見蘇清純完全沉醉在復仇的興奮中,笑著端著葯碗出去。
門外一個穿著深青色比甲的丫鬟正站在垂花門下。
蕭荀緩步走過去,臉上的神色再無半點剛剛溫柔討好之色,剩下的只有冰冷和算計。
「答應你們公主的事情我已做到,你們公主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聞言小丫鬟微不可見的笑了笑:「蕭二公子只要捨得了這美人,公主答應的自會照辦,等黎夏的事情解決完了,自會給蕭二公子一個滿意的答覆。」
說著微微上前一步:「如今大公子連拿下三座城池,若二公子無人扶持,怕是很難承繼大將軍之位。公主深知二公子的處境,也讓奴婢給二公子帶一句話。」
「只要蘇清純自食惡果,南安和黎夏皆會助二公子奪得大將軍之位。」
說著小丫鬟退了一步,福福身像是不認識一樣轉身離開。
蕭荀眸中的神色這才從剛剛的冰冷變為陰狠。
若他不是庶子,若他也有強勢的外祖家相助,怎麼會如此受制於人。
整整三年他在黎夏借著蘇清純男寵的身份,謀划的一切,被那傾月的一封信破壞的乾乾淨淨。
他苦心謀划三年的功勞,被蕭全靠著那一封密信打下三座城池,瞬間壓得死死的。
以至於他離大將軍的位置越來越遠。
一想到那個應該屬於自己的位子,蕭荀眸中的神色越發的冰冷駭人。
行宮內,應對完外面那些王宮貴族,白玉吩咐人守在門外,這才大步進了公主寢宮。
蘇清悅卸了釵環正端坐在軟塌上看著漠北那邊傳來的信。
見白玉進來,也沒有任何避嫌,直接將手中的信擱在桌上。
一旁的穆苡雪微微皺眉:「現在漠北氣勢洶洶,靠著你給的消息已經快過幽州,若再南下只怕會危險。」
蘇清悅聞言看了眼穆苡雪,因為不放心她的安危,自打進入黎夏之後,穆苡雪一直藏在暗處保護蘇清悅。
也只有在這寢宮之中,才會現身與他們說話。
此刻見蘇清悅看向自己,便直接說了自己的看法:「信上也說雲陽關那邊怕是守不住了,這京城馬上也要掀起風浪,我怕的是蕭家會趁著黎夏這邊不穩,無心顧及北疆的戰事,直接突破雲陽關南下。」
「到時候只怕你祖父的案子未曾平反,北境疆土先失手,等到那個時候,就算殿下以崇文太子的身份奪回黎夏政權,只怕這黎夏的皇位也是坐不穩的。」
聽著穆苡雪的擔心,蘇清悅笑了笑,示意月影先給白玉上茶,等白玉坐下這才開口道:「若漠北大將軍蕭湛被刺身亡了呢?」
漠北於黎夏的政權不同,大將軍府便相當於黎夏的皇室,漠北的大將軍蕭湛,就相當於黎夏的皇帝黎哲誦。
若蕭湛遇刺身亡,漠北的政權必然動蕩,那負責攻打黎夏的大公子蕭全,便也無心再戰,而是一心想著回去承襲大將軍之位。
畢竟蕭湛可不止蕭全這一個兒子,漠北也無立太子之說。
穆苡雪聽到蘇清悅這麼說,頓時變了臉色:「你在蕭湛身邊安插了人手?」
就見蘇清悅點了口脂的雙唇微微揚起:「我若沒做好充足的準備,又怎麼會冒然行動。」
「等我替祖父沉冤昭雪那一日,漠北的蕭湛會遇刺身亡,屆時拓跋真會輔佐蕭荀回漠北同蕭全爭奪大將軍之位。」
穆苡雪沒想到蘇清悅竟然算的這麼多。
震驚的看著蘇清悅:「你究竟安排了多少後手?」
蘇清悅聞言微微一笑,雙唇微動,卻是攝人心魄。
「王后與皇兄真心待我,我自該將一個完完整整的黎夏交還與他們。」
「等平了這京城的事,我會帶著平安,重回北境,重整武王府軍部的旗號,拿回屬於我北境的疆土。」
「祖父和爹爹守了一生的地方,我怎麼能拱手讓人。」
瞧著蘇清悅說話的模樣,穆苡雪忍不住有些心疼。
看了眼白玉,再看蘇清悅,即便有些不願,卻還是開了口:「等事成之後,恢復了你朧悅郡主的身份,你可以留在這裡的,那合該是你的位置。」
聞言蘇清悅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卻是笑著搖搖頭。
白玉的心思她明白,若她留下,他定會將后位雙手送與她。
可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
第一次,是被長孫婉婉算計,不得不坐上那個位置。
現在她只想替祖父和哥哥討回公道,回到那個真正屬於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