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〇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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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海底暗流涌動。
大袞將自己的宮殿挪動到了東海岸。
順便帶來的還有魚人們。
其實他的心底是有一些警示的,即便只需要邁一步就能上岸,在通道沒打開的時候,還是離岸邊遠一些的好,但…
最近那種警示沒了。
唯獨毀滅這座城市自己就能安全的執念,還在他的心裡盤旋不去。
警示是瑪格麗下給弗坦,又被弗坦轉移給他的,在瑪格麗放過了這個世界之後,自然而然會消失。
但執念是弗坦製作這個種族的時候,深埋在他們血脈中的東西,根本沒有辦法改變。
所以,他來到了這裡。
「岸上怎麼樣。」
粗糙刺耳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傳了出來。
一名穿著兜袍的祭祀走上前:「很安靜,我主。」
大袞突出了一口氣泡,隔著極為深厚的海水看向自己的目的地:「我想,我們該上岸了。」
他轉身朝岸邊走去,身後是無聲的魚人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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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老實一點兒。」
麥克思迷迷糊糊中推了手有些不老實的茉莉,睜開眼:「現在是凌晨,你不睡覺在做什麼?」
茉莉臉上有些驚恐:「有東西來了。」
「什麼東西?」
女孩兒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有東西來了…就在東海岸…」
「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在沿途刻下了某種有力量的印記,我的主賜予我的能力,讓我看到了…」
麥克斯皺了皺眉毛,起身套上一件連衣裙。
「我去看看。」
她往前邁了一步,身影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她攔在了一個巍峨怪物的面前。
這傢伙極丑,
極高,極強壯。
他的身形和人類有些相似,但那種猙獰,怕是一眼就能嚇死不少人。
「大袞?」麥克斯問道。
「你是誰?」
醜陋的怪物沒回答,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心臟上的傢伙正在努力叫嚷著吃了他,但麥克斯有些猶豫。
她不知道自己的主,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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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做。」
瑪格麗斜著倚靠在沙發上,嘴裡輕輕對自己眷族發出了指示,隨後拿起一塊蘋果塞進嘴裡。
嚼了兩口,她對著面前的三個人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研究下搬到哪裡。」
艾斯特嘆了一口氣:「我們最少因為這個話題聊過三次了,每次的結果都是沒有結果,實在不行就待在紅茶屋裡吧,出去旅行就是了。」
說完她又看向坐在馬恩腿上的女孩兒:「赫敏,你說呢?」
「我無所謂,只要你們不搞出一些奇怪的事,住哪裡都可以…除了那座能把人眼睛閃瞎的屋子。」
馬恩點點頭:「確實,無論住到哪裡,最後還是要回到紅茶屋出去旅行…所以,我們乾脆留在這裡算了。」
瑪格麗撇撇嘴,沒再說什麼。
這邊隨意的開始討論下一步去哪裡旅行,另一邊卻是局勢緊張。
麥克斯攔在了路的中間,其他人的下屬也出現在她身邊---除了茉莉,她的年紀實在太小了。
麥克斯長出了一口氣,這時候天氣雖然回暖,但其實夜間還是很涼,一團白霧出現在她和面前這個醜陋的怪物中間。
大袞並沒有多麼在意麥克斯。
在深海中,它遵從的一向是大就是強,硬就是好的基本原則,對於麥克斯這種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雌性生物,即便明知道哪裡有些不對勁,還是沒有太過小心。
他一腳就踩了上去。
天上落下來的腳,像山一樣籠罩了麥克斯的頭頂,遮擋住了所有的星星。
麥克斯又吐出一團白霧,這團白霧鋪向四周,將所有涉及範圍內的空間衝擊成了碎片,而麥克斯和她身邊的的身影則消失在了這裡。
空間並不是玻璃,即便破碎了也不會像玻璃那樣捅碎大袞的腳底……
這比玻璃可怕多了。
與其它說是神秘不如說是另類生物的魚人相比,大袞在另一個層次上,但再怎麼樣,他也是依託實體存在的。
實體就在空間里。
現在空間破碎,大袞的腳也爆成一團血霧,他後知後覺的發出痛苦的哀嚎,隨後趕忙催動身體的組織讓腳重新生長。
落在地上的血液和肉體組織,讓無數草木和藏在草木之間的小動物發生了扭曲的變異,它們嘶吼著膨脹、壯大並異變成一副噁心的模樣。
隨後,這些已經無法確認物種的新下屬從地里拔起自己的根莖或者鑽出來,狂熱的奔向它們的造物主腳下,想要獻上讚歌,卻被大袞用新生的腳碾成了渣滓。
他有些驚惶的低下頭看向早已經移動到遠處的麥克斯,此時她已經叼起了一顆煙,剛剛點上火。
「夥計,你要死了。」麥克斯吐出一口煙霧后說道。隨後又抽了一口,半夜被吵醒,這會兒她有些噁心。
「你到底是誰?」
「我…」
麥克斯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如果你一定要一個稱呼的話,叫我信使吧。」
「信使…」大袞沉吟了一下,「我們是同類。」
「同類?也許吧…」
麥克斯旋轉把玩著手裡的煙,臉上掛起一抹微笑:「同類又能怎麼樣呢?我的主已經開始不喜歡這個遊戲了,所以,她讓我按著心意來做事…」
「遊戲?」大袞瞪大眼睛:「你說這是個遊戲!?」
「那你以為呢。」
大袞險些咬碎自己的牙齒,他其實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但知道和聽別人親口說出來,可不是一個概念。
他舉起了手中的骨棒,朝著麥克斯重重揮下。
而麥克斯,抬起白凈的手,對準大袞,虛空抓握了一下。
周圍的維克多,墨瑟等人則看向了大袞帶來的祭祀和下屬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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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有些腦子的,看起來她的營養不止集中在這裡。」赫敏在胸前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這會兒客廳里只剩下了她和瑪格麗,馬恩最近處於繁殖期,每次有繁殖衝動而不是單純慾望的時候,都是由艾斯特解決,直到懷上後代為止。
「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你的血脈在教她怎麼做?」瑪格麗回道。
「為什麼?」
「那傢伙想吞了這個冒牌大袞的血肉,它不甘心。」
「有什麼不甘心的。」
「這傢伙,想要做長子。」
「可能嗎?」
瑪格麗眯了眯眼睛,看向赫敏:「如果有一天你下不去手,我不介意代勞。」
赫敏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