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有白天

出去之後陳澤跟鄧謙打了聲招呼，不過對方低著個頭，壓根沒理會。

陳澤按照工作牌的指引走出餐廳，外面漆黑一片，陳澤打開手機里的閃光燈，繼續行走，不知拐了幾次彎，來到了一堵牆前。

陳澤仔細看了下工作牌，血色箭頭仍舊指著前方。

「怎麼回事？已經沒有路了，難不成出問題了？」陳澤心裡十分疑惑。

用手機里的閃光燈照了照那堵紅磚牆，發現下方有個狗洞，狗洞周圍雜草叢生，洞口被野草遮蔽，不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陳澤滿臉黑線，難不成要鑽進去？

......

不一會。

「呼，這洞真不好鑽，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在地上放些玻璃碴子。」陳澤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褲腿被玻璃碎扎破了些許。

由於太過疲憊，連膝蓋滲出的微微鮮血都沒注意到。

洞口另一邊是一片樹林，奇怪的是這些樹的葉子彷彿失去了該有的顏色，呈灰白色，樹林裡頭隱隱散發著光亮，看著工作牌上的箭頭指著正是前方的光源處，陳澤走了過去。

「噝。」陳澤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去，這是什麼地方？」陳澤心裡感慨道。

只見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偌大的廣場，燈火通明。

廣場中間有一座頭大身小，滿嘴獠牙的怪物雕像。

足足有上百米之高，拔地而起，給人一種莊嚴感。

雕像四周被一間間房子包圍，雕像就如同圓規里的固定針，上百間房子為筆鉛，畫出了一個又一個圓圈。

每個圓環之間相距三十米左右。

房子種類繁多——有大有小，各式各樣，最矮的有一層，最高則有四層。

屬最裡頭那環的房子最豪華，有四層之高，佔地面積十分寬廣，不過看上去僅有十餘間。

這些房子離雕像越遠就越寒酸，最外環更是與房胚差不多，感覺住橋洞都比住最外環的房子舒坦。

房屋之間有一條條小路，小路上時不時有人影竄動。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裝著各異——有穿平平無奇的、有身穿黃色道袍的、也有一襲黑袍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有些人的身後還背著一把木劍，沒有一個人說話，周圍顯得很是安靜。

廣場被整片樹林裹藏起來，像森林裡的小王國一樣，在這裡空氣都清新許多。

陳澤根據指引往前走去，他的房間是最外層。

紅色剪頭消失，陳澤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住所，他的房子方方正正，牆壁用水泥建築，在牆壁上只有一扇鐵窗戶和一把火炬用來照明，是這場地上最醜陋的建築。

與最里環的那些豪華別墅形成天壤之別。

陳澤倒也沒多抱怨，他不是一個愛挑剔的主。

鐵門很輕易的被推開，同這間房子一樣，設施和生活用品非常簡單，房間里沒有經過任何裝修。

只有靠角落裡的一張單人床，床上有一張白色被子和一隻枕頭，屋裡頭還有一個書架，書架上有幾本書。

與外面一樣牆上同樣有一把火炬。

他感覺這屋裡的處境就像我的世界中，建造一個山中洞穴一樣，不過好在有一個小廁所。

陳澤站在廁所門口前掃了一眼。

廁所里有一條長長的水管，一個茅坑，一個洗漱台由大理石建成台上放了些生活用品，有一個梳妝鏡，鏡子的邊角還缺了一大塊，雖然簡陋了些，但設施還算齊全。

回到主房陳澤已經疲憊不堪，沒有洗澡，直接就撲到床上，倒頭就睡了過去。

......

第二天清晨，屋外還是黑壓壓一片，天空如墨，不見一點繁星。

屋內陳澤揉搓著惺忪睡眼，迷迷糊糊掙扎地從床上起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感覺這是有生以來睡得最舒服的覺，拉開床頭旁邊的書包拉鏈，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次日下午三點快四點了。

撲通一聲從床上滾了下來，只感到水泥地板涼颼颼的，距離工作時間開始還有不到十分鐘。

簡單收拾了下，也沒有洗漱用的地方，乾脆拿來一瓶在背包里不知擱放了多少天的礦泉水，倒在手上，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許多。

來不及漱口，便出了門。

門外已經見不到幾個人影。

陳澤抬頭望了望天空，心裡有些疑惑：「怎麼天還這麼黑?」

看了一眼手機確認是下午四點，沒時間過多思考

根據工作牌的指示，陳澤跑向了樹林，不知為什麼陳澤感覺心頭有股灼燒感，直到來到洞口鑽回另一邊才感到好受些許。

喘了口氣，陳澤驚訝地看著天上，白雲飄飄，晴空萬里。

有些驚訝為什麼洞里那頭天是黑夜，而這裡是白天。

「難不成，這是兩個世界？」陳澤開始了無限猜想。

「喂，你在那裡搞雞毛呢？上班了不知道啊！不要以為提前發倆月工錢就飄了，錢不是這麼好拿的！」

陳澤被店長孫雄的吼叫聲嚇了一跳，不過也沒多大抱怨畢竟拿了人家的錢。

「快點的，過來看一看你的吃飯工具，馬上上班，偷懶一分鐘罰款一百！」孫雄怒道。

陳澤快速來到店長孫雄那邊，急忙的跟著孫雄離開了。

路上孫雄還在抱怨：「每天就配送幾單用不著幾小時，還tm的偷懶，客人要是有丁點不滿意，你就完了。」

在孫雄罵罵咧咧的聲音中，兩人很快就來到店門口，店裡的紅燈依然開著。

孫雄指了指門口的電瓶車說道：「今天就只要配送兩單。」

說完就打算走了，陳澤趕忙問道：「老闆，這是送去哪裡？」

孫雄扭過頭道：「你昨晚沒有看那本入職手冊嗎？」

「昨晚太困，回去就睡著了，而且那地......」陳澤還沒說完就被孫雄打斷道：

「你tm幹啥吃的，睡覺？死了你就永遠睡覺了！」

陳澤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心裡想：「睡個覺有必要咒我死嗎？」

見陳澤無動於衷，孫雄便走過來指著陳澤的鼻子罵道：「真是飯桶，你以為這是簡簡單單的配送嗎？搞不好你......」

陳澤見對方想說什麼又停住了，警惕地追問道：「搞不好什麼？」

「哼，你干不好會連累我知道嗎，這家店不是我的！」孫雄答非所問，停頓片刻看了看手錶繼續說道：「上班時間到了，快翻開手冊第5頁，抓緊配送，絕對不可以送遲，否則我也護不了你。」

不給陳澤追問的機會便趕忙離開了，沒有理會後面陳澤的叫喊聲。

「什麼鬼？」陳澤吐槽了一句，隨即摸了下口袋。

「幸好帶了。」

掏出手冊翻到了第五頁，裡面寫的是工作牌的使用方法。

陳澤拿出工作牌，按說明點了下凹槽位置，驀地，鮮血又從工作牌里流出。

漸漸的匯聚成幾行字：

2013年，4月20號，尊貴的配送員今天您的任務分別是：

【承德停屍間負一層013號房/剩餘配送時間：01:46:23】

【浦東區c號爛尾樓四層/剩餘配送時間：03:2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