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昨晚的夢境中下雨，她可沒想到今天也會下雨啊。
綾音抬頭看了下鐘錶，指針已經指向六點，毛利一家已經要準備吃晚飯了。
這時候再停留在事務所多多少少不太合適。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向毛利蘭告別。
毛利蘭試著挽留：「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綾音拎起自己的手提包，接過毛利蘭遞來的傘，「早上出門的時候有看過天氣預報，那時候分明是晴天來著。」
柯南抬頭問：「雨這麼大，姐姐要不要打電話找人來接呀？」
他記得在之前看到的資料上，綾音在東京不是獨身一人，為什麼不求助呢？
綾音淺笑著搖了搖頭，蹲下身來正視柯南：「弟弟也在上課，就不用因為我的事打擾他啦。」
她又對毛利蘭說：「明天我將傘送回來。」
走出偵探事務所門的時候，綾音看向外面。
毛利蘭的挽留不是沒有原因的。雨下得很大，綾音撐開摺疊傘，下一秒就被雨滴打得垂了下去。更別提還有刺骨的風一次次攻擊著，讓傘顯得更加孱弱。
綾音吐出口氣：「……稍微有點麻煩啊。」
大雨滂沱而下，蒙蒙的濕氣蒸騰而起。在盛夏的季節，她本來就穿得清涼，她剛剛抬腿邁入雨中，半條裙子便被雨打濕了。風吹偏了雨的方向，從傘下鑽了進來。
這種時候竟然開始懷念昨天的夢境……嗎？
在夢境中五條悟的懷抱里，她淋不到一滴雨，甚至不需要自己走路。
「綾音？」
她忽然聽見五條悟的聲音，一時竟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幻覺。
綾音扭頭看去，五條悟撐著一把大黑傘從波洛咖啡廳中鑽出了個頭。
他個子很高，那把大黑傘似乎也格外堅強。五條悟幾步湊到她身前：「沒想到這麼巧，一起回家怎麼樣？」
綾音抬頭看著他，看見五條悟下巴的稜角。
「綾音小姐，我聯繫了——」
毛利蘭風風火火地打開門，急匆匆地喊道。
但當她看見五條悟的一瞬間，怔了一下，「原來已經……抱歉打擾了！」
事務所的門再度被關上。
綾音先是後退了一步，確定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五條悟。
她攥著傘柄的手悄悄用力：「五條老師？悠仁已經下課了嗎？」
……怎麼會剛好在這種時候出現？
「別的老師在給他們上課，我剛好出來排隊買甜品。」五條悟指了指一旁的波洛咖啡廳。
明明外面的雨大到能將綾音整個人快捲走，五條悟卻如同一棵參天大樹，站在風雨中紋絲不動。綾音想起昨天夢境中奇怪的術式，想抬頭看看傘頂，無奈個子實在不夠高。
她問：「五條老師的甜品呢？」
五條悟坦然地插兜：「聞起來實在太香了，剛剛實在忍不住就吃掉了，這家咖啡廳的手藝真不錯。」
綾音沒有揭穿五條悟。
波洛咖啡廳的名氣大多來源於安室透這名店員。她昨天跟著毛利蘭下去過一次，對這位的手藝算是有點了解，但今天安室透請假了。
「那就麻煩五條老師。」
她收起摺疊傘，鑽入五條悟的大黑傘底下。果不其然，被大黑傘包裹著的五條悟和她像是與外界的世界完全隔離，再沒有一點一滴的雨能落到她身上，甚至連風也沒有。
她想起那天太宰治說的話，眼睛暗了暗。
綾音不動聲色地打聽：「不知道學校的校園開放日是什麼時候？」
五條悟看了過來，腳下的步伐邁得極慢：「這個我得回去問一問校長……不過應該快了吧？是想悠仁了嗎？」
綾音嘆了口氣：「雖然昨天才剛剛見過……但會忍不住挂念的。學校平時允許家長去探視嗎？」
「提前申請的話應該沒問題噢，」五條悟說，「不過我可以給綾音開個後門，想看悠仁的時候和我說一聲，我把他帶出來就行了。」
今天的五條悟戴了奇怪的眼罩，白色的頭髮像是倒立的掃帚豎了起來。
綾音看著他的眼罩，笑了起來：「這麼光明正大地給我走後門嗎？」
五條悟頓了頓，掀起了眼罩，露出一隻蒼藍的眼睛看向她。
「因為是綾音。」
即使夾在喧鬧的風雨聲之中，他的聲音也清晰地傳到綾音耳畔。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瓣上，低下了頭說：「這是特殊待遇。」
綾音愣了愣。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她心中冒出無數個關於昨日夢境的猜測，先放在一邊。此刻她更關心的，是虎杖悠仁之前一直過著平穩的高中生活，為什麼會被突然捲入五條悟那邊。
咒術嗎？
「看來悠仁給五條老師留下的印象應該還算不錯？」綾音先是將五條悟對她的特別推到虎杖悠仁身上，接著說，「聽悠仁說，當初是五條老師邀請悠仁入讀高專的？」
就是你這個傢伙把他帶走的？
五條悟攤開手胡謅：「我和悠仁大概說了下我們學校的情況，悠仁對我們很好奇，就說著要來要來！」
沒辦法，是你弟弟自願的！
……怎麼想，虎杖悠仁都不會說出這種話吧？
綾音低下頭，錯過了五條悟眼中不明的笑意。
「真拿他沒辦法，」綾音裝模作樣地嘆氣，「畢竟弟弟大了。」
「就是就是，男孩子放手讓他去闖吧，」五條悟說，「有空的話可以多考慮一下自己的事？綾音也到談戀愛的年紀了吧。」
聽見五條悟說的話后，那雙溫柔的淺紫色眼眸望了過來，笑意深入眼底。她輕輕地眨了眨眼，眼睫毛像是飛舞的蝴蝶般顫了顫。
五條悟掀起眼罩的手愣了愣。
「六眼」會接受過多的外界信息，但此刻的「六眼」，只看得見綾音一個人。他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胸膛中用力地跳動，紛亂的記憶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兩者一起交織成莫名的情緒。
他的嘴角勾了起來。
是他輸了，五條悟想。
下一秒，他頓住了。
綾音慢慢地開口：
「五條先生，是個好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毛利蘭：怎麼不是上次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