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第83章 第83章

天地乖離開闢之星,是吉爾伽美什的寶具。

沒人能抵擋得住英雄王的全力一擊。

就算是聖杯也不行。

外來的神一旦因為貪婪從自己的殼子之中鑽了出來,在場的其他人再也不會給他縮回去的機會。天空之上,咒靈橫行,紫色與紅色的能量波到處都是,仔細聽,裡面還夾雜著子彈的聲音。

身為錨點的御主消失,理論上來說,吉爾伽美什此時應該回歸英靈座了。

但他卻還有一段時間。

吉爾伽美什知道這是為什麼。

哪怕外來之神終於拋棄那個防禦,他也是不死的。如果不從根本上去除他的不死性,哪怕在場的人使用了再多招數,都沒有辦法在真正意義上殺死這位墮落的神明。

——只有一個小時。

弗洛里安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弗洛里安確實很信任他。

換做是別人,別說一個小時,恨不得能讓吉爾伽美什呆久點就久點,留的後手越充足越好。但弗洛里安不一樣,他似乎永遠信任吉爾伽美什,甚至相信吉爾伽美什能在一個小時內解決這個所謂的神明。

當弗洛里安自殺的時候。

周圍只剩下直升機螺旋槳盤旋的聲音。

吉爾伽美什眼睜睜地看著他用自己的武器——那些割開過無數人喉嚨的銀線,親手割開了自己的胸膛。直到他剖開自己的心口,吉爾伽美什才能看到,那些星星點點的黑泥早就分佈在了他的血肉之中,弗洛里安早就和此世全部之惡混淆在了一起。

可是儘管如此。

弗洛里安也從來沒有做出異常的事,彷彿他還是那個他。

……但怎麼可能毫無影響呢?

面對此世全部之惡,又有幾個人能堅持著不受它的影響?

在弗洛里安呆呆笨笨的背後,究竟一直隱藏著什麼?

吉爾伽美什垂下了眼睛。

不知道要過多久,他們才會重逢。

這似乎是一場無盡的、漫長的、更是折磨的等待。

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希望。

畢竟弗洛里安只是個人造人而已——他甚至都不是個正常出生的孩子,嚴格意義上來說連人類都不算。他誠心實意地將吉爾伽美什作為王來看待,努力讓自己配得上「吉爾伽美什的御主」這個身份,哪怕到最後失去了性命。從這個角度看,他又確確實實是個愛因茲貝倫。

……一樣飛蛾撲火。

多年以前,羽斯緹薩以自身的血肉活祭,成功建造了大聖杯,在死前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幸福又滿足。

因為她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多年以後,弗洛里安用自己作為代價,成功重新召喚了大聖杯。

那他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嗎?

他得到了吉爾伽美什的認同嗎?

答案毫無疑問。

吉爾伽美什的背後突然浮現出許多金色光圈,從古至今各式各樣的寶具紛紛顯現,像是雨,更像是疾風,還像是突如其來的閃電——不約而同地向那團正在痛苦地慘叫著的黑霧奔襲而去。

如果他沒有得到吉爾伽美什的認同。

最討厭被人命令的英雄王,又怎麼可能會聽從令咒,代替他在這裡戰鬥?

-

東京。

市民們都被聚集在了一起,人們互相挨著,尚且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們慌亂極了,紛紛交頭接耳問對方看見了什麼,是不是所謂的世界末日要到來了。

在一片慌亂的人之中,有個顯得過於淡定的女人靠在牆上。她的面上雖然也顯露出悲傷的神情,但雙眼裡卻不見一點慌亂,甚至還帶著些許笑意。

她穿著一身女傭的服飾,若有人在這時仔細打量她,便會發現她明顯出自什麼守舊的大家族,現在這樣炎熱的夏天,還捂著密不透風的和服。厚重的劉海掩完美掩藏了額頭上的那道縫合線。

「你也是被那個白霧指引來的嗎?」

有人捅了捅她的手肘。

她——羂索立刻側過頭去,聲音中夾雜著一點憂慮:「是的呢。」

「那個霧究竟是什麼東西呢?為什麼要把我們都聚集在這裡呢?」

旁邊的人猜測:「應該是把我們送過來避難的吧。」

「嘛,這種事誰都說不準,」羂索有意無意地提到,「萬一是把我們聚集到一起更方便殺掉——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也是在為我們的處境感到擔心嘛,更何況這種事的幾率很小吧?不用放在心上。」

但這句話落在慌亂的人群里,無疑掀起了波瀾。

沒有政府的正式通知,手機也沒有信號,他們現在完完全全與外界失去了聯絡。更別提在場的市民里還有別的家人,如同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慮的情緒迅速擴散。

這就是人類。

如此好操縱。

羂索現在的這具身體,是禪院家一名不起眼的女傭的身體。如果說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有在多年以前,曾經被禪院尚也親手救出這一點。

只不過她好不容易逃離了名為禪院的地獄,被禪院尚也送往醫院之後,卻有朝一日失去了禪院尚也的所有消息,再也沒見到過禪院尚也。她想起了,自己剛剛被禪院尚也救出的時候,禪院尚也身上是沒有那柄他從小就不離身的刀的。

並且——

她還迷迷糊糊地看見了禪院尚也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摸了摸自己從前掛著佩刀的地方嘆氣。

結論是自然而然推理出來的。

禪院尚也丟失了那把刀,女傭知道這把刀對少爺來說是多麼重要,少爺肯定是回禪院家去尋找了。她裝作若無其事、什麼都沒有發生地回到了禪院家,畢竟她被擄走是個秘密,在別人的眼裡,女傭只是短暫地出去了幾天。

可是就算回到禪院家,女傭再也沒有聽到過禪院尚也的消息。

——她的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

等了很多年,也沒等到那個將自己救出地獄之人的消息。她本來以為,自己回到禪院家就會被抓起來沒空,但是禪院直哉將女傭調到了他的身邊侍奉,女傭愣是平安地活了下去。

如果不是,那天她遇到了一位額頭上有著縫合線的男人。

她可能會一直等待。

羂索很期待。

如果這具身體重新出現在禪院尚也的面前。

那個男人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羂索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成功奪得禪院尚也的屍體。多年前他以女傭的身份潛入禪院家,卻一直都沒能找到禪院尚也的屍體——但是現在,禪院尚也奇迹般地重新出現在人世間,重新讓羂索燃起了希望。

現在據他所知,咒術高專的其他人全都離開了,只有禪院尚也還留在東京。

這個時候不動手,等五條悟回來再動手嗎?

「不是的!」

人群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不同的聲音。

一個母親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孩子,所有人都對她投去目光,讓她感覺壓力頗大,不禁縮了縮脖子。

但是她還是站出來了。

「我見過那個人,那個用著奇怪白霧的人……」一開始她的聲音不算很大,到後面卻越來越堅定,「他救過我,還幫我找到了我的孩子。」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你口中那樣不堪的壞人!」

……竟然還有這種意外?

羂索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抱歉我只是隨口一說……因為我實在是太害怕了。」

看來,禪院尚也這個人的價值,根本不僅如此。他不但對五條悟有相當大的影響力,禪院家對他也沒辦法,可能還有更多羂索不知道的羈絆存在。

必須得到。

一定要得到……無論用什麼辦法。

現在的話,禪院尚也應該對上了那些咒靈吧?羂索根本不會放過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剛剛已經聯絡好了咒術界的那群傻子高層,放出足夠的詛咒來對付禪院尚也。如果在平時,這些詛咒可能禪院尚也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

但是現在,要維持整個東京的防護罩和疏散市民,還要對抗敵人的精神侵蝕,禪院尚也根本不可能再有多餘的心思來對付這些詛咒……

羂索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夠了。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羂索美滋滋地想著,已經開始暢想之後自己的大業是如何完成的。低頭看了眼手錶,確定現在時間應該已經差不多了,那些詛咒應該將禪院尚也給解決掉了。

還得快點趕過去,不然的話,禪院尚也的屍體恐怕沒有辦法好好地保存吧?

……等一下。

周圍是不是太安靜了?

羂索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的人沒有再說一句話。而白霧正從門口,慢慢地擴散了進來。羂索看了看四周,其他人臉上都露出僵硬呆板的表情。

……這是怎麼了?

羂索不禁退後了一步。

鑽進門口的白霧慢慢地凝聚成了一個球形狀,閃著微弱的金色的光。

……這是什麼東西?

羂索皺起了眉。

……禪院尚也是什麼時候發現他的存在的?又是什麼時候,將他身邊的人都替換成了幻象?

這毫無疑問是禪院尚也的力量沒錯,看來之前是他小看了禪院尚也,沒想到到這種地步,他竟然也能繼續存活下來。但是禪院尚也的負擔應該進一步增加了,就算找到了罪魁禍首,現在恐怕也沒辦法處置。在處置兇手和保護市民之間,他肯定會選擇保護市民。

……而且禪院尚也擁有這樣的巨大消耗,現在怕是寸步難行,根本不可能到達這裡。

根本……不可能的……吧?

禪院尚也的能力是幻術,主要作戰風格是借用幻術來接近敵人,然後再用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近戰格鬥消滅掉。羂索現在離禪院尚也很有一段距離,禪院尚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他用近戰格鬥……幻術更是沒用,羂索早就有準備了。

球形狀的白色能量體上的金光忽然亮起。

禪院尚也單手扶著刀勉強自己站了起來,閉上眼:「……找到了。」

他的防護罩保護了整個東京,與此同時,整個東京也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

只需要知道位置,然後疏散其他民眾就可以了。

羂索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轉身就想逃。

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白色的球形能量越來越大,捲起了周遭的一切,可是它仍然沒有停下,仍然繼續吞噬著周遭的一切,中央的金色光芒也愈來愈旺盛。

下一秒,在這個地下室里。

轟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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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皆是我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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