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吶，你這麼說話就很難聽了啊！說誰是心腹大患啊？！！
看在他是大老闆的份上，是她的衣食父母上，最主要是看在她試用期還沒過的份上。
這口氣，她忍了！
伸手拿了塊小點心，放進嘴裡把它當成某人剛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去而復返的任露匆匆而至，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的頻率表現出來人急迫的心情。
靠，她怎麼又來了。
一口把點心全部包進嘴裡，看著任露一邊快步而來一邊撇來的不善眼神，蘇沅沅眼皮跳了跳。
這人想幹什麼？
不等她多想，任露已經站在了顧疏衍身前，妝容精緻的臉上露出溫柔嬌媚的笑容：「顧總，好久不見，我是《小妖仙》的女主角任露，上次就是您給我頒的獎，不知道您還記得嗎。」
顧疏衍側過身，視線落在她身上一秒便收回，略微頷首：「你好。」
任露見顧疏衍認識自己,笑容更盛。
在娛樂圈任露一直走的是清純小花的路線，許多導演製片人都說過她的臉很有靈氣很特別。雖然只在頒獎典禮見了一次，但是任露堅信顧疏衍一定能記住自己。
果然如此。
視線一轉，看到他身後的蘇沅沅，剛才被羞辱的惡氣湧上心頭，她才不相信這個姓蘇的是顧總的朋友，看她一臉心虛的表情就知道了，絕對是新來的助理，趁著顧總不在裝腔作勢！
一個小小的助理竟然敢這麼對她，她絕不會讓她好過！
任露走上前一步，笑容甜美，白皙的手指往蘇沅沅身上一指，故作不經意地問：「顧總，您身後這位女士是您的助理吧？」
話題突然轉到蘇沅沅頭上，顧疏衍眉頭皺了皺。
轉身看了眼一臉心虛身形閃躲的蘇沅沅，心下瞭然。
「你有什麼問題？」顧疏衍不答反問。
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心機和演技，任露表現出一副為難受傷的模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您的助理可能是心情不好吧，我只是向她問候了顧總您一句，因為我一直想請您吃個飯，感謝您對我的認可，沒想到您的助理就特別不耐煩地斥責我，還說一些很難聽的話。不知道這位助理小姐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蘇沅沅聽完眼睛都睜大了，靠，這話也太茶了吧，明明是她自己沒素質在先好嗎？！
還有，什麼叫難聽的話，她還有更難聽的話沒說出來呢！
「哦對了。」任露又『不經意』地想到了什麼，「蘇小姐還說，她不是您的助理，而是您的朋友哦。我當時聽了還嚇了一跳呢，這怎麼還說謊呢。」說完小小地捂著嘴，做出驚訝的模樣。
蘇沅沅：「……」
你嚇個屁！
當時罵人的時候氣可足了！
今日真是犯小人，不宜裝逼。
早知道這個任露還會殺回來，她就不該裝那個逼，這下好了，她該怎麼和顧疏衍解釋啊……
蘇沅沅綳著個『悔不當初』的小批臉，剛抬起頭，就和顧疏衍的眼神撞上。
他深邃的瞳孔里分明直白地寫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哦？」字。
哈哈哈哈哈好尷尬。
悔不該裝那個逼哦。
傻笑了一下緩解尷尬，蘇沅沅摸了摸鼻子，心一橫，還是決定老老實實道歉。算了，讓那個任露笑話就笑話吧。
這也抵賴不過去了。
「對不——」
只是話沒說完，顧疏衍已經提前開口：「嗯，蘇小姐確實是我的朋友。」
一句話就打臉了任露後面的幸災樂禍。
任露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下意識脫口而出，「不可能！」
怎麼可能，她分明感覺得出來是那個蘇沅沅在說謊，可是為什麼顧總會偏袒她……
時間漸晚，酒會已過大半。
顧疏衍抬手看了眼手上的腕錶：「任小姐有異議？」
蘇沅沅轉頭看見他流暢的下頜線，精緻，又冷感。明明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人感受到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任露這才回神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連忙解釋，「顧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是蘇小姐她……」
下意識地就想把責任往蘇沅沅身上推。
顧疏衍耐心告罄，直接了當地打斷：「另外任小姐，我只是當晚的頒獎嘉賓，誰獲獎我都會上去頒獎。認可你的是主辦方，不是我。」
用這種託詞來請他吃飯，大可不必。
任露到底是什麼心思，都是成年人自然都懂。
顧疏衍這句話，已經足夠直白。
——
離開酒會已經是晚上九點，夜色降臨，華燈初上。
坐車回去的路上，蘇沅沅的心情一直很好，沒想到顧疏衍平常看起來像個老古董，鑒茶手藝竟然這麼好！
她不僅沒有丟臉不說，離開前蘇沅沅還特意看了一下任露像剛刷好的牆一樣蒼白的臉，開心壞了。
坐在車上都差點笑出聲。
旁邊人的動靜顧疏衍感知得一清二楚，偏過頭看向某人：「開心？」
「嗯嗯。」
蘇沅沅立刻點頭，「我想到那個任露最後的表情就開心，明明是她先趾高氣昂地對我，還咄咄逼人我才態度不好的。一開始我都好好和她說話的。」
顧疏衍安靜地聽她說著，偶爾應一聲。
蘇沅沅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說完了任露的事，感覺沒什麼好說的又不好停下，就開始東拉西扯，一邊瞎扯一邊暗想，顧疏衍怎麼還不讓她停下啊……
她雖然是個話癆，但也不是話說不完的啊。
窗外的顧氏公司大樓一閃而過，這是從酒會地點回她家的路，沒想到還會經過公司。
蘇沅沅忽然想到了什麼，扭扭捏捏地開口，「老闆，你覺得我今天的表現怎麼樣？」
今天她雖然是被抓壯丁的，但是也算是幫了顧疏衍一個忙吧。而且酒會上助理該做的事她都做了，自我感覺做得還不錯，除了最後那一點點小問題，其他都挺好的。
所以，她之前不小心犯下的小錯，是不是可以消除了？
然後以後她就可以安安心心上班，過完試用期，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了！
懷著美好期盼一臉期待地看著顧疏衍的側臉。
顧疏衍背往後靠了靠，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正想找地方放下，蘇沅沅已經十分狗腿地攤開巴掌想要幫他接過去。
眉骨稍抬，顧疏衍安靜看了幾秒，不客氣地將眼鏡放在她的手心，薄唇輕啟，「表現？」
蘇沅沅把眼鏡放好后立即抬頭：「嗯！」
發現他的目光淡淡落在她的小腹看了一眼又很快移開，蘇沅沅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她肚子怎麼了？
少頃。
顧疏衍緩緩道：「多虧你蘇沅沅小腹一挺，明天整個圈內都會知道我即將有一個孩子出生。」
蘇沅沅立刻驚天動地地嗆咳起來，「……」
什麼鬼啊！！！
怎麼會傳成這樣，她就是懶得和那些人糾纏找了個便捷的方式而已，再說了，就算她懷孕，也傳不到顧疏衍身上去吧？這謠言是怎麼傳得這麼歪的？！！！
「不是，老闆你聽我狡辯——呸，解釋，我不是故意的！」蘇沅沅著急解釋，把前因後果說明白，最後小心翼翼地問一句：「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
顧疏衍頭也沒抬：「沒什麼。」
蘇沅沅剛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聽到他不緊不慢地開口：「不過這讓我突然記起了，好像學生時代，有個人也總是喜歡給我惹麻煩。」
蘇沅沅剛放下的心突然又高高提了起來。
他說的這個『有個人』不會是她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可是想想高中讓他嫌麻煩的人好像不多啊！但說不定他說的是小學，大學？
可是他為什麼忽然說這句話……
腦海里各種猜想一閃而過，最終蘇沅沅還是決定——裝死。萬一說的不是她，她自己跳出來那不傻了嘛。
於是蘇沅沅清了清嗓子，假裝很嫌棄地順著他的話說：「啊，誰啊，怎麼這樣啊，太過分了吧！！！」
話音落下，顧疏衍卻反常地沒有接她的話。
一瞬間冷場。
性能優異的豪車在夜色中急速行駛，車內安靜無比，連空氣中都散發著沉默。
司機很有眼色地升起隔板，空間變得更加逼仄，讓人感覺有些喘不過氣。
快速閃過的光影明明滅滅，顧疏衍的面容隱在昏暗裡，看不真切。
「你說是誰呢？」
顧疏衍緩緩轉過頭來，深邃的黑眸幽深難辨，聲線也是冷的，「也不過是六年，蘇沅沅。」
「假裝不認識的把戲，你還要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