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是，這就是空間異能。」沈蒙點了點頭，他看著那隻讓他們全師犧牲的特殊戰蟲心情複雜。

這隻戰蟲的觸鬚能夠突然插入機甲中。

在整個聯邦歷史上，還沒有遇到過擁有空間異能的戰蟲。

「鬼，都像是您這麼強嗎？」沈蒙忍不住問。

周明奕挺了挺胸膛，輕輕抬了抬手中的劍鞘，短劍瞬間歸鞘，他十分驕傲地說：「想什麼呢，我可是王！」

還不是那種一抓一大把的小鬼王，他是吞噬了無數鬼王成長起來的，真正的王！

當然普通的惡鬼只要能夠製造鬼域，想要在鬼域中瞬移也很簡單。

他只不過是脫離了鬼域的限制而已。

「你們這種小鬼，晚上能觸碰到東西，給自己收屍就算不錯了。」

沈蒙瞭然地點點頭，他有些失望。這麼可怕的力量，要是用來對付蟲族，那該多好。

「趕緊的收拾戰場吧。」周明奕瞪了左青麟一眼，這傢伙竟然想要耍賴，他親自為這些人凝聚魂魄，恢復意識。

這人竟然想要逃跑。

經歷過幾十年人鬼大戰的周明奕，一直認為人鬼殊途，人死了就是死了，和生前是兩種不同的生活

鬼看似能夠控制自己，可真遇到生前仇人或是特殊命格的人幾乎都會發狂。

何必要和生前的事牽扯？

明明是親人，最後卻因為一點芝麻綠豆小的事，被發狂的親人鬼魂殺死的事故，他見的多了。

左青麟非常沒有出息的瑟縮了一下。

他也不想啊！

作為最強的一批機甲戰士，他根本不知道為啥讓周明奕看一眼，他心裡就忍不住發寒。

這是力量上的絕對壓制。

眾鬼都瑟瑟發抖甚至不自覺的開始聽從周明奕的吩咐，只有少數人強撐著，沒有沈蒙的命令，他們還是沒有動作。

「你是他們原來的老大？」周明奕看竟然有鬼沒有動作，有些高興，能夠暫時抵抗由天地見證的契約的命令。

這些鬼多養一養，白天也能顯形碰觸東西了。

周明奕默默數了數。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加上前面的左青麟和沈蒙，一共六隻鬼。

嗯，他們以後就是自己的大管家，二管家，三管家，四管家，五管家和小管家了。

「那你就是我的臨時大管家了，去領著他們打掃戰場，我可不希望我睡覺的地方這麼臟。」周明奕指著沈蒙說道。

他用短劍劍鞘碰了碰沈蒙的額頭，一道保護符和一些鬼怪常識融入沈蒙的靈魂。

沈蒙看著自己的手，他的手好像凝實了不少，他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而他的記憶中多出了許多，他從來沒有學過的知識。

周明奕又依此給自己看上的五隻鬼融入保護符和常識。

「我的管家們，去幹活吧。」周明奕打了個哈欠，他已經不需要睡覺了，但現在這裡啥東西都沒有實在無聊。

他身體蔓延出一陣黑霧，黑霧在半空中凝結成一張床的形狀，周明奕躺了上去說道：「這兒什麼都沒有，你們要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讓王我能過得好些，勤懇一些，三千多人呢，荒星也能重新植樹造林，誰幹得最好，我提拔他當大管家。」

居住條件太差，周明奕非常不高興。

臨時大管家沈蒙：「……」自己這是隨時有被頂下去的風險啊。

等周明奕閉上了雙眼，沈蒙六人才相互看了看，默默飄得周明奕遠了些。

臨時小管家左青麟撓了撓頭說：「咱們還真要聽他的？」

沈蒙卻是冷冷掃了他一眼：「我覺得我們該聽這位小朋友的，如果這世界上本來就有鬼，你猜為什麼聯邦發展到現在還沒人發現？而且我們不是死後直接清醒的。」

他伸出一隻手指著已經漆黑的天空。

「我們犧牲的時候是白天。而現在才有了意識。你們現在應該都能感覺到，他說的天地為證是什麼意思了。」沈蒙再次看向左青麟，「那是靈魂中自願臣服的力量。」

臨時二管家菲尼亞斯點頭：「不錯。你們應該也知道了，我們以前沒有意識只能算是遊魂，現在最多就是小鬼，你還想要抵抗鬼王的力量。」

「我贊同第二指揮官菲尼亞斯的說法。」首席技術官顏歸點頭，「我覺得靈魂力強度在人活著的時候就有體現，王選擇的都是軍隊中的領導層或是最強的戰士。」

臨時三管家顏歸對自己的身份接受量好，已經開始叫周明奕王了。

心理醫生奈菲雅指著自己說：「那我呢，我可是排第四，比左青麟和劉曉芽兩個戰士排名都高。」

奈菲雅現在還有些恍恍惚惚。

「大概是因為你的內心堅定。」顏歸沉吟了一會說。

奈菲雅翻了個大白眼。

「第一指揮官，我們現在都知道在鬼域裡面，鬼魂只能聽從鬼王的命令。其他戰友卻不知道，我們應當先將消息傳下去，尤其是鬼魂見到活人容易發狂這一點，一定要強調。」菲尼亞斯看向沈蒙說道。

沈蒙補充一點：「還有，鬼魂的力量越大越容易失控，而鬼越強大鬼的陰齡也會越長。這一點也要說一下，不然那幫兔崽子還要以為當了鬼就能永生了。」

大腦中的常識告訴他，鬼也是有陰齡的，他們這種比遊魂強一些的小鬼，最多只能存在一百年左右，想要變強就容易失控。

像是王這樣清醒又強大的王才是異類。

「咳咳。」劉曉芽靦腆的笑了笑，她舉著手說，「報告，第一指揮官我有話想說。」

她以前就是在前線打仗，還沒有參加過這種會議。

「你說。」沈蒙等鬼都看向劉曉芽。

「我覺得，王有點像是我弟弟。王應該不難相處，我們不用太緊張，順其自然就好了。」

幾鬼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劉曉芽笑了笑，她真是這麼感覺的，她不怎麼害怕王。

奈菲雅甩了甩自己棕色的長發，雙手抱胸贊同地說：「你們看他喜歡乾淨漂亮的地方，大概也喜歡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吧，就和小男生一樣。」

這兩個人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沈蒙。

沈蒙突然說道：「我們不如投其所好，他高興了，說不定願意我們偷偷給聯邦一點東西。」

「指揮官，可是，王好像不願意我們透露有鬼的消息。」左青麟垂頭喪氣地說。

「我沒有要背叛王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我們能清醒是因為我們之間形成了契約。王不想要我們透露鬼的消息，但是我們可以不透露消息，只是丟點東西回去。」

沈蒙看向那隻死得透透的空間異能戰蟲。

幾鬼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顏歸看著那戰蟲眼睛發亮：「聯邦如果能夠研究這蟲子就好了。」

剩下的幾鬼雖然目光沒有那麼炙熱，但想法都和顏歸相同。

「奈菲雅和劉曉芽你們去告知各級士兵，目前我們的處境。」

「顏歸仔細檢查戰場，尋找能夠使用的智腦滿足王的精神娛樂需求。」

「菲尼亞斯你去規劃我們的墓地，全面籌劃戰場清理工作，制定荒星環境恢復計劃。」

「左青麟跟我去找可以試用的機甲零件，盡量將戰蟲的屍體先保存下來。」

沈蒙快速地下達了命令。

「是！」五鬼異口同聲回答。

幾鬼開始忙碌。

躺在床上的周明奕偷偷睜開了一隻眼睛。

嗯，和聰明人交流就是不用費勁。

自己就是給了他們一點常識，他們就會討好自己了。

周明奕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有鬼的存在，他四千年前的記憶還十分清晰。

在他知道現在已經是四千年後科技進步很快，但是人們對鬼一無所知之後，他就將鬼域籠罩了整個荒星。

對他來說這有些困難，但是還可以完成。

自己才不像是那個女戰士的弟弟呢！

普通的鬼王鬼域能夠籠罩一整個星球嗎？

當然是不能的。

他可是獨一無二的王！

只不過在他將鬼域擴展到整個星球之後，發現沒有找到其他鬼，周明奕還是有些哀傷。

四千年過去了。

陰齡有限，如果沒有人類的鮮血和怨氣，陰氣根本不足以讓鬼生存下去。

而自己一直在法器中沉睡，才活了下來。

那些個跟自己有仇的鬼都消失了。

真是……

他搖了搖頭，不再想那些沒用的事。

周明奕嫌棄地看了眼地上的蟲子，這種東西他們想要存起來，他也不會攔著，但得看這些鬼能不能哄自己高興了。

聯邦軍團的實力確定了他們的排位。

能夠成為第三軍團的士兵，執行力和身體素質都不差。

在天亮之前，戰場就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用殘破機甲上留存的基因分析裝備，殘肢斷臂被一一分揀好。

菲尼亞斯找了一片離著王特別遠的平地作為墓園，被鮮血染紅的泥土全都挖了起來，翻到墓園底層。菲尼亞斯指揮士兵將墓地建好。這荒星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石頭，粗糙的一排排墓碑，整齊地立在平地上。

全師靜默十分鐘。

為自己默哀。

短暫的悲傷過後，他們就重新投入了工作。

殘存的機甲零件和各種通訊工具，各色智腦與武器，還有食物都要分類處理。

機甲和飛船中存有一些種子，帶上這些種子一來是要實驗在不同太空狀態下種子的變異情況，二來是可以在資源短缺的情況下，用飛船的生態系統培育食物。

現在正好挑揀出來，為以後改善荒星環境做準備。

還有那些蟲族的屍體也要用粒子分解器進行處理。

機甲自帶的粒子分解器大多損壞了，需要技術兵用零件現場組裝。

戰場還需要徹底的殺菌消毒……

在士兵的幫助下，天亮之後，除了沈蒙六隻鬼外，其他的小鬼還能出現，但是無法觸碰到物體了。

沈蒙和左青麟緊趕慢趕才在天亮前，做出了一輛豪華飛船。

他們原本想要先做一台機甲。

用來保存和投擲空間異能的戰蟲屍體的機甲要經過特殊改造，才能最大程度保存戰蟲的活性，比較難做只是開了一個頭，但用來居住的飛船就好組合多了。

只要豪華舒適王應該就會喜歡的。

飛船中有生態循環系統，不能聯網但是儲存了信息的智腦。

乾淨整齊的卧室，客廳，書房，休息廳，娛樂室等等，應有盡有。

這可是他們將所有能用的飛船拆了，做出來的豪華居所，因為他們最後啟動了自毀程序，能用的飛船殘骸實在太少了。

周明奕在飛船建成的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十分『矜持』地飄到巨型飛船邊。

「嗯，還不錯。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住在傳統建築里，這個勉強能做臨時住所。」周明奕抱著胸，自覺自己非常淡定，但實際上，他的眼神都快離不開這一艘東拼西湊的彩色朋克風巨大豪華飛船了。

「能住就好。」沈蒙看到小孩這樣的反應忍不住笑了笑。

「王，我們本不該有什麼要求，人鬼殊途，我們應該好好過自己剩下的日子才對。」沈蒙儘力委婉地說，「只是，聯邦和星際帝國與蟲族戰鬥了三百多年，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有空間異能的蟲族。」

「行了行了，你們商量的時候我聽見了，可以，但屍體要直接丟到太空中，你們處理那麼多是一定會暴露我們的存在的，別仗著我寵愛你們，你們就恃寵而驕。」

周明奕還看著那飛船，非常想要進去看看。

不過他剋制住了，顯得解決僕人們的問題。

他盡量板著一張娃娃臉冷冷地說。

沈蒙：……

其他五隻小鬼：……

恃寵而驕用在這裡怎麼怪怪的。

「咳咳咳。」沈蒙乾咳了幾聲，「我們知道了。」他們自然沒指望王能答應他們，用機甲把蟲族運出去，只是保存和丟棄兩個動作，必須依靠機甲才能完成。

「嗯，這還差不多。」周明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勉強同意了。

「可是，荒星本來就存在，我們集體犧牲，聯邦早晚都要派人過來。」這個問題沈蒙早就想問了，鬼王好像很確定沒有人能找到他們。

「哼，他們找不到的。」周明奕勉為其難地分了個眼神給沈蒙。

沈蒙疑惑，難道這麼大的荒星還能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