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連玉清剛才做了什麼嗎?這位老人的反應怎麼這麼……奇怪啊?
——如果我的智腦分析的沒錯的話,這人的表情好像是在害怕,連玉清也沒幹什麼啊,就是頂了兩句嘴,她害怕什麼啊?
——只有我注意到連玉清竟然叫一位老人孩子嗎?他是故意諷刺才這麼說,還是他不是連玉清?所以他的年齡實際上比這位老人都要大,下意識說出了孩子這兩個字?
——這位好像是原來的帝國研究院的院長吧?連玉清說話這麼不客氣,說不定只是單純的有仇呢,如果連玉清的年紀真的比這位老太太還大,那麼只是靠智能面罩是不能掩蓋身體的衰老痕迹的。
——呃,如果這人這是老院長,那可能真的是因為有仇。
——不是她到底在害怕啥啊?連玉清是不是用了什麼東西攻擊啊?有沒有大佬分析一下?光靠眼睛看不出來啊!
……
「你。」齊豐粗喘著氣,身邊的助理快速地給她灌進去一管極品修復藥劑。
齊豐的呼吸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你竟然真的有能精神攻擊的武器?!」齊豐伸手想要拉住要走開的周明奕。
顏歸伸手一攔擋住了齊豐,他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淡淡的瞥了齊豐一眼。
他不知道王做了什麼,不過看齊豐的反應,王大概是給齊豐看了一些東西。
還是一些恐怖的東西。
顏歸根據自己對王的了解,不論是什麼,他給齊豐看的肯定是真實的東西。
「你是這麼想的嗎?」顏歸平靜地說,「齊院長,我知道你有辨別能力,請你仔細想一想,剛才是攻擊嗎?抱歉,我和連先生都很累了,我們要先去休息了。」
周明奕給了顏歸一個幹得好的眼神。
不需要他親自動手的時候,確實應該屬下出面才能體現自己的身份。
周明奕收回目光,在顏歸和菲尼亞斯他們四鬼的簇擁下離開。
齊豐被這一聲齊院長叫醒了。
她的神情一下子頹然下來,齊豐剛才只顧著驚恐,現在仔細一想,那麼真實清晰的畫面,真的不太像是假的。
只不過裡面的實驗器材明顯比較老舊,像是一百多年前的樣式。
想到這一點齊豐心裡多了一絲喜意,她剛才還真差點被這群人給騙住了。
剛才她就是受到了一種新型的精神攻擊吧。
只是她提起來的心還沒有落下來,她就回想起了一張還算熟悉的臉。
那是連玉清給他看的實驗體中的一個。
這個實驗體身上的觸手呈現出一種鮮艷的肉色,而那張臉赫然就是「沈書亦演唱會」事件中被粒子傳輸器嚼碎的那張臉,在後續調查中,那個實驗體的身體被重新拼湊了起來,智腦形成了一張經典的模擬人像圖。
可在她的記憶里,那張冰冷的臉變得那麼清晰。
齊豐的嘴開合了兩下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是他!
原來是他啊!
助理緊張地扶著老院長,小助理焦急地問:「院長你沒事吧?」
「沒,沒事,我們先回去。」齊豐乾枯的手緊緊地抓住助理的胳膊,在助理和智能機器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開了。
她瘦小乾枯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單薄。
——他們剛才說的都是什麼意思啊?精神攻擊,不光能夠精神控制,還能夠精神攻擊?我天啊,我有種連玉清要上天的感覺啊。
——呵呵呵,上天,咱們早就能夠上天了好嗎?我在想帝國和聯邦到底養了多少吃乾飯的人,連玉清身邊的勢力能有第二聯邦或是帝國的勢力強大嗎?資金會有第二聯邦和帝國的資
金充足嗎?我敢說沒有吧,可人家愣是能研究出這麼牛的技術,我對帝國和聯邦的要求也不高,咱們先搞明白蟲族有異能的原理行嗎?
——說實在的,我真的不在意連玉清有什麼大本事,要不是這人先去挑釁,連玉清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我在意的是我們內部什麼時候能清理乾淨,有特殊異能的戰蟲能不能解決。
——別的不說,有空間異能的戰蟲到現在還沒有出一份完整的報告吧?
——上面的,你們說的都是認真的嗎?能夠控制別人的精神,還能夠攻擊別人的精神,你們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你們是不是太天真了,你們竟然真的相信一個身份存疑的人的品德高低,卻不相信帝國和聯邦的政治構架?!
——呵呵,想聽實話?
——呵呵呵,想聽實話?
——呵呵呵呵,你確定你想聽實話?
——唉,拋開開玩笑的話,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是經不起試探和挑戰的,你們難道以為聯邦和帝國跟他們公民的關係就經得起試探和挑戰?不能言說的事多了,這種信任就會越來越淡薄。
——別的不說,連玉清這麼對待一位老人,他的道德品質能高到哪裡去?你們這些人是不是瞎了?反對帝國和聯邦制度都魔怔了吧?竟然給這麼一個不知道尊老愛幼的人說話?你們真是瘋了!
——呵呵,瘋了?是啊,我們早就該瘋了,被帝國和聯邦的歧視和蟲族時不時地騷擾逼瘋的!
……
「你在為這位齊院長抱不平?覺得王下手太重了。」好容易才脫離了一幫元帥,單獨和亞爾曼相處的趙元帥低聲問道。
坐在他身側的亞爾曼抿了抿嘴:「我只是認識齊院長她是個很天真的人。很單純地做研究,而且她年紀大了,活不了多久了。為了能夠去母星,她本來是重病不起的,但她堅持做了手術將身體高度機械化,這才能夠來到這顆假母星。」
王的性格向來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亞爾曼知道自己不能影響到王。
「哦,我懂了。」趙元帥輕嘆了口氣。
「你有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王知道真正的母星是什麼樣,他多少歲了。」趙元帥開口問道。
亞爾曼沉默著沒有說話,他明白趙元帥這是在提點他,真要是比年紀王的年齡足有幾千歲了。
「你不過是認識這個人,對她有點尊敬的情感。」趙元帥直接地說道,「天真,只想要搞研究,那你有沒有想過,帝國研究院的院長是什麼人都能當的嗎?」
「是一個只想要搞研究的人能當的嗎?還是個貧民能當的?連玉清當年作為研究員時候難道不是她當院長?連玉清剛開始為什麼不向她求救?」趙元帥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最後他淡淡地總結道:「這就是你說的,天真的科學家嗎?我真不知道該說她天真,還是你天真。或者你的眼界還沒有脫離帝國皇太子的界限。」
「你難道看不出,她是你們帝國退出來試探王的嗎?年紀大地位高有相關的技術本錢,多合適的一個工具人選?」
亞爾曼被這麼一個個問題砸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是不明白,王完全不必要做這些,他只是有一點猶豫,他……他沒想那麼多。
「居其位者不能謀其政,你說,她的天真是不是個錯誤?單純?真正單純的人這個時候不該是醉心與母星的研究嗎?會第一個衝到前面給王找麻煩?單純我看是愚蠢。」趙元帥的眼中無悲無喜,他早就過了會為一些天真的理想者而感動的年紀了。
尤其還是嘴上的理想者,這隻會讓趙元帥感覺到噁心,就好像這些人在試圖用他們的智商對自己進行降維打擊,不致命,但噁心人。
活了一把年紀,還不能做到居其位謀其政六個字,那
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浪費,這跟她是不是快死了有什麼關係?
難道自己不是快死了嗎?難道王變成鬼不是代表他已經死了嗎?
劉曉芽、奈菲雅、左青麟、菲尼亞斯、沈蒙和顏歸,還有五十七號礦星所有的鬼,哪一個不是真的已經死亡了,不能因為他們現在還有意識就忽略他們本身所要承受的。
「對不起,我承認,剛才帶入了私人感情。」亞爾曼慢慢回過了神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都想了些什麼,哪怕是在虛擬世界,亞爾曼還是出了一頭的冷汗。
「你明白就好,等你什麼時候真的能抽離這些了,你才能真的忘記你是帝國皇太子,不然早晚你會讓王發現你還沒適應過來。這對你不是什麼好事。」趙元帥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似乎是有點累了,他的語氣緩慢,脫離了剛才的攻擊性,變成了一種安慰。
亞爾曼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這一瞬間亞爾曼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和趙元帥的差距。
他忍不住想到剛才王的反應。
剛才王看到齊豐走上前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想明白了,他的攻擊本身就是故意的?
脫離了什麼年紀、身份、是否健康等等外部評價人強弱的因素,王的行為不是任意妄為,也不是想要欺壓誰,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目標。
亞爾曼似乎懂了一些什麼。
而被助理扶著離開的齊豐,很快就想要將她剛才的感受,和她在被攻擊的時候看到了什麼記錄下來發給皇室。
但她很快就發現,不論她怎麼想要落筆,信息都寫不出來,而她想要跟人口述,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外人只知道她受到了攻擊,但是沒人知道是什麼樣的攻擊。
她像是一下子變成個套在玻璃罩裡面的人。
「院長你怎麼了?你趕緊寫啊,帝國已經在催了,連玉清這次動手一定不一般是嗎?」小助理的催促聲就像一把剪刀插進了齊豐的腦中。
如果她什麼都沒法彙報,自己會怎麼樣?
自己還能在母星待下去嗎?
帝國會讓人來抓自己嗎?
那個實驗體……連玉清讓她看那個,是想要告訴她,當年的事真的是尤利奇司家族乾的,而她為這個因為罪惡而建立的國家工作了一輩子嗎?
齊豐抱著腦袋,這一瞬間她回想起起了連玉清跟她說的話。
「你覺得目前和平安定?」
「那你很幸運。」
現在幸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