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還賬

臨鄉村。

段辛辛剛走到外祖母家後院方，便聽見裡面傳來鬧聲。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加快速度。走到門前，看見大門沒鎖，一把推開房門。

只見院子中站著好幾個男人，氣勢洶洶，不似好人。有兩個女人，正被一群男人堵在中間。

躺在地上的是一位，鬢髮斑白，滿臉褶皺的老年人，嘴裡對著他們不停的求饒，她是段辛辛的外祖母。

在一旁扶著老年人的是一位妙齡女孩，約莫十六七歲，身材嬌小，眼裡的淚水打濕凸翹的睫毛，更是顯得楚楚動人。這女孩是段辛辛的表妹——墨筱，不知何時，來到外祖母這裡。

自從前些年，段辛辛被阿父接到城中，與這些鄉下的親戚基本毫無往來。所以表妹莫筱為何來到外祖母這裡。

這到底如何一回事？這些人為何在欺負兩個女人，何況她們還是自己的親人。

段辛辛眼神堅定，緊抿粉唇，將包袱束得更加緊，毫無膽怯之色，昂首挺胸向院中跨步。

正在欺負人的幾個男人，聽見門被打開，回頭詢看。他們擋住身後兩個女人，不友善的看向段辛辛。

其中一個大鬍子男人，兇巴巴的問道：「你誰啊你？」

段辛辛沒有回答他的話，道：「你們仗著人多，欺負兩個女人，這就是你們的本事？」

帶頭那人下巴一團茂密的鬍子，看見段辛辛一介女子，下巴抬高，眼神鄙視，道：「呵！小丫頭，想來管閑事啊。」

他們人多勢眾，段辛辛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自己的親人被欺負成這般模樣，這是觸碰到她的底線了，就算拚命也要趕走他們。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段辛辛尖聲吼道。

「我們想幹什麼？」然後，大鬍子男人指著墨筱，道：「她父親賭博欠了我們債，還沒還錢就死球去了。她們家徒四壁，拿不出錢，就只有拿人來抵，把她賣到青樓去。」他生氣道。

「她們欠了你多少錢？」

大鬍子男人向身邊人遞了一個眼神，那人眼神會領，拿出一張欠條款。

大鬍子男人把欠條款展給段辛辛看，道：「你自己看。」

段辛辛警惕著他，接過欠條款，一看，一千兩！大鬍子男人把欠款從段辛辛手裡抽了回來，道：「看清了吧？上面還有他的手印蓋章。」

現在段辛辛手裡，除了段老爺給她的五百兩，自己還有一些私房錢。雖然能夠替她們還賬，但是自己今後得省吃儉用才行，便說：「我替她們還。」

大鬍子男人一聽，上下打量著段辛辛，見她穿著樸素，甚至不相信她能拿出這麼多錢，道：「行啊，一千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給了錢就放人。」

段辛辛取下包袱，拿出一千兩，遞給大鬍子男人：「好好看一下，數量對不對？」

見錢眼開的大鬍子男人，哪還願意搭理段辛辛，一邊數銀票一邊點頭，「對對對。」

「既然結清了，就把欠條款還於我。」

大鬍子男人對身邊的人，說道：「給她，我們走。」

走之前，大鬍子男人突然停下，段辛辛問道：「怎麼？還不走，想幹什麼？」

大鬍子男人一副諂媚道：「今後，姑娘您要是有什麼事，儘快找我大鬍子便是，只要這個給得足，什麼事都能辦。」他手裡比著票子的手勢。

看見這群人走之後，段辛辛連忙去攙扶兩人。剛才一直被人擋住視線，所以，墨筱和外祖母都沒發現是段辛辛。

這時，外祖母那雙滿是蒼老的雙眼，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問道：「你......你是辛辛嗎？」

段辛辛看見外祖母激動得說不出話，眼眶濕紅，點點頭。

表妹墨筱對外祖母說道：「是，是辛辛表姐。」

許久未見親人，段辛辛心情激動，喉嚨里像是卡著什麼，說不出一句話。她替外祖母擦去順著臉頰流出的淚水，想不到，自己離開鄉這些年，外祖母蒼老一大頭。觸摸到她慈祥可藹的臉時，她的皮膚鬆弛而衰老。段辛辛看在眼裡，心裡滿是心疼。

墨筱擦掉淚水，此刻，還有些抽泣，她問道：「辛辛表姐，你怎麼來了？」

段辛辛答道：「我現在回來了，以後就不走了。」

「真的嗎？」墨筱眼睛瞪大，問道。

「嗯嗯。」

隨後，兩人攙扶著外祖母，進入家裡。

段辛辛看著屋內一貧如洗，可想而知，這些年來，她們過得有多苦。

外祖母問道：「辛辛，你阿父怎麼就捨得你一個人回來了？」

提及這事，段辛辛不知如何開口，她搪塞道：「外祖母，這個我改天跟你說吧。」

「好，好，」然後，外祖母對墨筱說道：「筱丫頭，今後，就讓你表姐和你一塊兒睡吧。」

「嗯嗯，」墨筱開心點點頭，然後拉著段辛辛進房間。

進到墨筱的房間，段辛辛小聲的問道：「剛才那人說你阿父死了，你阿母呢？」

墨筱眼裡不停的打轉，更咽道：「阿父在時沉迷於賭博，經常欠錢。有一次，債主討上門來，阿父不在，阿母為了保護我不被賣掉，爭執中，舊疾複發，就.......」越說到後面墨筱逐漸泣不成聲。

段辛辛拍拍她的肩膀，扶她坐下，把紗巾遞給她擦眼淚。

墨筱對今天之事由衷感謝段辛辛：「表姐，還好今天有你，不然，我就被他們賣了。」

段辛辛安慰著她：「別這麼說，我們是親人，今後，有我在，沒有人再敢欺負你們。」她心裡暗自發誓，一定要護住身邊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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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鄉村，文家。

大鬍子拿著段辛辛給的銀票，大搖大擺的走到文家。他把一千兩銀票扔在客桌上，把正在喝茶的文喜下了一跳。

文喜，占著家境殷實，名下良田，肥地多，在家裡啃老。看上了貌美的墨筱，想在她身上打主意，今天之事，就是他一手安排。

原本想著，讓大鬍子恐嚇墨筱，把她抓走後，自己去英雄救美，沒想到，這次算盤沒打響。

他看著桌上的一千兩，剛喝到嘴裡的茶，『噗』一聲給噴了出來，問道：「她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們怎麼拿到錢的？」

大鬍子不屑道：「她們把一千兩結清了，欠條款已經還給她們了。這一千兩還你的，我不差你錢了。」

文喜想問個所以然，大鬍子卻沒再理會他，帶著一幫兄弟離開文家，獨自留下文喜在那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