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面夢魘

當亨利的目光好不容易從那坨爛肉上移開，作為人的正常共感讓他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不舒服。

連忙向後退了數步，忍著乾嘔，扶著牆壁，直到感覺手指隔著布匹傳來一絲噁心的軟糯。

那是一塊已經乾枯且沾染在房屋石磚上的不可名狀之物。

手掌像觸摸了火焰似的拿開，又低頭看到自己鞋尖的濕潤，一抹淡黑色的紅…

大腿不由得發軟，又勉強調整自己的狀態。

「tmd啊這tm的是什麼東西啊？！」如不是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還能讓理智接受這玩意並非他所恐懼的東西。

腦海里浮現書本里描繪出的混沌惡魔入侵，屍橫遍野，血肉模糊，大地和河流變成腥紅色，植物開始擇人而噬，宛如地獄。

他僅開始是快步走出，才行出幾步也徹底無所謂有沒有打劫之人了，以最快速度走…不，奔向亨利堡。

可就算經歷強化，腹部還是會如同火焰灼燒的痛，急行了數個千米，路邊旁人連連側目。

但是他目前能信任的只有一位「溫柔」的半身人管家…

衝進城堡，不斷喘息，話語也斷斷續續…對著最近在門口擦拭那青銅巨門的僕人喊到…「快，…把主管…叫來！」最後一句帶上幾分嘶吼，那僕人頭也不回就像城堡裡面跑去，一邊大喊「主管！主管！」

僅僅三分鐘左右，半身人拿著一碗涼茶跑來，身後跟著一名面色蒼老，穿著華麗鍍金板甲，頭髮花白的騎士，一邊把茶遞給亨利。

亨利先沒有痛飲，而先是把手中緊緻的盒子坐在屁股底下。一邊說道「死了…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廣場東面的小巷子裡面…」然後奪走涼茶一飲而盡，只覺得四肢百骸變得舒服，輕鬆。

而半身人沒有多言，招呼身邊的騎士向住宅區前進。而亨利便癱軟在門旁，腦袋裡都是剛剛畫面的回憶。

他想到了書里描述的惡魔，也第一次感覺自己如此的軟弱。也許在異世界成為亨利並不是好的？

想到那開膛破肚的東西，也許是活生生的人，就變成了如此噁心的一坨。

要是師傅在這就好了…不斷溢出逃避的慾望，想回房間，想不承擔這樣的責任…

亨利失魂落魄的，如同骷髏一般走回房間，溫馨的房間在他眼裡卻不再有之前那般舒服。

只能勉強跟著自己所想到的，把存了巨款的怎麼，被坐扁的箱子扔在床頭，無所謂它跟著重力滑落，摔在床邊。

他現在只恐懼起自己可能被人從窗口擊殺，恐懼在李亨利回來前城市就毀滅，可怖的感覺從他身爬到肌膚，立起一陣雞皮疙瘩，耳邊幻聽一樣響起古的低語。「kusulufatl」

他只覺得噁心，寒冷，恐懼。

回過神來，他已坐在書桌旁，溫暖的陽光通過窗口灑在他的身體上，房間里淡淡的墨水味道也讓他冷靜下來。

又想到反正都是已死過一次的人…我應當這樣想嘛，我又有英雄似的氣魄嗎？

可我這重新的一生又如此不堪，怎麼對得起這幅身體，怎麼對得起聖堡城的民眾。

突然，一本無比厚重的書不知怎麼從書櫃掉落，不知是被亨利依靠書架而掉落，還是因為其他什麼…

只見重重的銳角砸在亨利的腦袋上，把這個笨蛋砸的七葷八素。

「啊！哎呀！」然後那本書又以封面向上的姿勢掉在亨利面前…

淡黑色的書籍用不知名的皮革所做的封面，

在陽光下透露出絲絲孤寂的光，如同這書中孤獨的主角一般…《矮人格斯》亨利的眼睛泛出一絲失神，然後清明幾分。

「格斯能用斬龍劍殺惡魔…我怎麼也是天選之人會差他個雇傭兵了！？」他拍打桌子，把剛剛的一切忘在腦後，大罵自己剛剛可悲的模樣，又精神起來。

亨利雷厲風行的站起身來，把身上的便服換成今天一直躺在衣櫃里的訓練服用的絲綢內襯，這套衣服可以當作內襯套在護甲下面。

又快步走向聖宮高大的內城牆壁，他記得那牆壁中的警衛室有足夠的武器和護甲。

腳步三步並二走到牆邊，那帝國在無數年月中防禦萬千敵人的厚牆比起聖堡城的主城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僅僅是在沐浴的血液和歷史上稍遜一籌。

亨利爬上城牆，牆根貼著城門的地方就是警衛室，被鐵門鎖住，難以打開，那裡常年存放衛兵的防具和武器，遠遠看去，在城牆上大約五米就能看到一個人。

亨利看向那目所觸碰最近的地方的衛兵先生，亨利指向那名最靠近軍械庫的看守衛兵。

他模樣較好，雖然臉上還有清晰可見的黑頭與油膩感，但是總體精神面貌不錯，頭髮被頭盔束縛，看不清發色。

亨利大聲呼喊那人「給我拿一套防具和武器！」那衛兵雖沒見過亨利，身體一呆，但是那漆黑的頭髮和眼眸，高貴的絲綢內襯，就表達了來者的身份。

衛兵也沒來得及行禮，快步走進房間規規矩矩的拿出一套軟甲和護膝，頭盔，護頸等防具。

但唯有武器，他拿出時猶豫了一番…「大人…」他聲音有點顫抖「武器僅剩下這個了…」他拿出一把十字錘和一面單手盾牌，盾牌徽著亨利家族的太極家徽，甚至那士兵本人也是這樣的裝備，亨利嘆了口氣。

又搖了搖頭，劍果然是最受歡迎的武器，其次是長矛，如今他這少爺也拿別人剩下的了！

他沒有怪那個士兵，反而誇獎一番「速度很快，再接再厲哦。」

一邊拿下那些東西就開始穿戴。

亨利又突然吩咐衛兵們「好好看守，今天有點情況。」亨利大聲喊出，那看守的衛兵4，6名衛兵行了一個軍禮，喊到「是！」

而亨利穿上了裝備，雖然普通衛兵只有棉布內襯，但是亨利可實在是穿不得。

把那些棉布扔在地上，只穿了外甲，舒服的訓練服有絲綢內襯。

晃動一下身體，確定軟甲和護身不會阻礙行動，就拿起盾牌和十字錘，手套和那武器觸碰的一瞬間便閃耀出不同的光芒。

至於頭盔…

亨利看過的那本書說過，英雄出征不戴頭盔！（神皇會看不到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