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廚師
怎麼沒看見「廚師」,厄維傑心想。他尋找著剛才的十字架,但沒等他找到,那十字架已經在一個白卵上發出了光芒,它吸收著附近白卵的染氣,它開始逐漸的成型。到了最後,一頭體型龐大的白色橢圓狀怪物出現了厄維傑的視野里。
它渾身長滿了之前見過的白色膿包,每前進一次都會往外噴洒著液體,每隻膿包中包裹著不下四具屍體,並且屍體的四肢都伸出膿包外,然它看起來像是一個刺球。
廚師有四條如同野獸一般的腿支撐著他,它的左右膿包兩側長著兩條長長的刺,猶如兩隻長矛瘋狂地揮舞著。而它最瘮人的地方是在它的臉,六個骷髏頭圍繞著那個最初厄維傑見到的十字架。雖然是骷髏,但厄維傑也能感到上面的憤怒。也許我剛開始就應該給十字架砸了,厄維傑心想。
「看看你,你的兩隻手那麼尖是用來串東西的嗎?那真是敬業,為了烤串把手弄成簽子。」厄維傑調整了一下呼吸,「好了,現在我要查你的店,沒有衛生許可的話客人吃了要拉肚子的。」
「嗷!!」廚師發出了犀利的怒吼,它的兩根長矛快速地舞動著,彷彿想要將厄維傑捅穿一樣。
「這麼看來你是沒有啊,那你這家店看來是要被查封了。」厄維傑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黑色的左輪手槍,這把槍看上去很是老舊了,但是對於厄維傑來說卻是最趁手的驅染之器。
驅染之器,是用來專門對付染物的武器。這些武器的製作是由相關的窺魔團隊完成的,所以每一把驅染都是不同的,但是一般來說很多窺魔人都喜歡自己買來模型后自己改裝,因為那樣的驅染是最適合自己的。驅染分為很多種,但最主要的還是以槍為主。普通的子彈對染物無效,所以就誕生了各種專門對付染物的子彈,其稱為泯灰子彈。泯灰子彈以強度分為四個品質,從低到高為「質銅」、「梵鉑」、「化銥」、「紋金」。這些品質的子彈對應染物的等級,威脅度高的染物要用到的泯灰子彈品質越高。
「嘭!」
子彈從火熱的槍管飛出。擊中了廚師的一個頭骨,頭骨當即碎裂。可下一秒,又一個頭骨從膿包中擠出。看來那不是他的弱點,厄維傑為難到。
每個染物都有自己的弱點,如果不找出弱點,消耗再多的泯灰子彈都無濟於事。哦,唯一的作用可能體現出你的錢包很飽滿。
在找到廚師的弱點之前,自己得先活下去。厄維傑一邊注意著廚師的動作一邊觀察著現在所處的地形。
火葬區域非常寬敞,並且中間有著六根石柱,足以讓厄維傑繞著廚師拖延時間。只是地面上有許多的膿包裹著的屍體,這樣的障礙會使厄維傑的行動速度下降。用那個東西好了。厄維傑拿出一瓶裝滿透明液體的罐子,點燃之後直接扔向了廚師。扔出罐子后,在罐子快要接觸到廚師前,厄維傑向罐子射出了一顆子彈。
「轟!」
在這顆子彈接觸到罐子的一瞬間,周圍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火焰四處飛舞,那些散落在四周的膿包也隨即燃燒起來,整個暗沉的地底瞬間被火焰照亮。
「篝火晚宴,還不錯。」
產生爆炸的罐子是窺魔人所用的道具。在對付染物時窺魔人會用到各種各樣的道具,大部分道具還可以與泯灰子彈產生關聯發出特別的效果。比如厄維傑剛才所用的透明罐子本來只是能讓染物起火的燃燒瓶,不過在厄維傑使用了質銅等級的燃燒彈之後,
雙重火焰產生了爆炸的效果。
「嗷嗷嗷!!!」
被火焰燃燒的廚師發出了凄慘的叫聲。它怕火,厄維傑發現。他這樣做原本只是想將周圍的障礙清除。在那些膿包在碰到火焰之後直接化為了一攤渾水,厄維傑也發現了廚師的弱點。
在被火焰灼燒之後,廚師那令人作嘔的龐大身軀身上背著的膿包也融化了一些。厄維傑能感到在膿包融化后,廚師身上的染氣少了幾分。看來它的染氣來源是他身上的那些膿包。不,應該是膿包裡面的屍體。
染物的實力強弱很大程度決定與其身上的染氣。染氣依附於人的執念,所以人產生的執念越多或者越強烈染氣則越旺盛,產生的染物也越強。
「餐館沒有火還怎麼做菜,我還是多給你燒一點吧。」說著厄維傑又掏出幾瓶透明燃燒瓶打算給廚師來個全身火罐。可廚師很明顯不打算給他這個展示手藝的機會,在火罐還沒扔出時,廚師向厄維傑揮出自己的長矛,厄維傑躲閃之時順手將一瓶砸在了廚師的長矛之上。
隨即又一聲凄厲的慘叫傳出,但能看出,沒有質銅子彈的融合,這瓶火罐的威力肉眼可見的減少了。這並沒有給廚師造成多少傷害。難辦的是廚師強大的再生能力,剛才燒化的膿包又重新長了回來,厄維傑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徒勞。
「能有這種回復能力的染物可不止青雷級,有夠倒霉的。」
儘管是ACH,在判斷染物等級方面也不可能全部正確。所以對於一些沒有防備的窺魔人,他們只能在地獄咒罵染物……或者ACH。不過至於厄維傑,很明顯,他,沒有準備。
「可惡,如果想要徹底消滅紫雷級染物,光質銅子彈可不夠。那個老摳門,盡買些便宜貨。」想到萊布爾那喝完酒時的賤笑,厄維傑不禁捏了捏拳頭。但同時他也想起了萊布爾的一句話。
「窺魔人如果想永遠扮演獵人,就需要冷靜分析獵物的一切。等級只是個框架,就算是在鈍的矛也能殺人,柔軟的枝條也能讓人失去行動力。」
這時,廚師再次向厄維傑發起了進攻,看來它誓要把厄維傑做成串串。厄維傑正面抵不過長矛的鋒利,他開始繞著周圍的柱子繞圈,廚師的體型導致了行動的不便,而厄維傑則可以通過柱子湊成的狹小道躲避廚師的攻擊。在躲避的過程中,厄維傑還在時刻觀察著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出有利用價值的東西。
能寄宿著染物的地方,也一定會有消除染物的東西。
等等,那是什麼。忽然,厄維傑注意到了這片區域的兩旁有兩個口子,大小剛好放進去一具屍體,是焚屍間。厄維傑在焚屍間里看到了大量的染氣。
染氣靠執念的大小與強弱滋生,人在死前的執念是最多且最繁雜的,而焚燒了屍體的地方則留下了最多的染氣。這個時代,死得不明不白的人是最多的不是嗎?
對於厄維傑來說,那兩個焚屍口就是上天賜予他的兩個煤氣罐,只需要一點火星,就能將廚師嘗試一下廚房事故是怎樣的。
想要火星就要先要柴火,而染物身上的部位肯定有著強烈的染氣用以充當柴火,將柴火點燃,焚屍口中的龐大燃氣也會隨之爆發。
「我得把它那兩隻手砍下來。」看著再次襲來得兩隻長矛,厄維傑選擇不再躲避,他腰間拿出一把鋒利的有著金色條紋的匕首,其名金口。是一個已經退休的窺魔人送給厄維傑的,能夠進入ACH很大原因也是靠那位的介紹。
「嘭!」
隨著鋒利的尖刺劃過金屬的銳耳聲,厄維傑硬生生地抗下了廚師的尖刺。隨即他一個側身轉移到尖刺的左邊舉起匕首猛地向下揮去。
「嗷!」
廚師發出了慘痛的叫聲,不過它的兩隻尖刺只是被切開了一道口子,並沒有厄維傑想象的掉落下來。
「真是硬實。」厄維傑盯著廚師裂開的傷口,廚師揮舞了幾下發現並不能像之前一樣癒合了。「呵,這可是生鏽的刀,可癒合不了。」
窺魔人除了專門用來對付染物的泯灰子彈外,還有特製的冷兵器。大部分窺魔人都會選擇在狩獵時帶匕首,因為匕首便捷,易於隱藏而且致命。
驅染匕首的等級制與子彈一樣,而厄維傑所持有的金口是化銥級別的,它有一個不特殊但致命的特性,可以切斷染氣的連結。所以被金口切傷的廚師無法再生。
當然,金口還有更多作為化銥該有的能力,但對於厄維傑來說能用出它們還得在多狩獵狩獵。窺魔人會隨獵物數量的增多而變強,只要每次都能活下來。
在被切傷了傷口之後,廚師顫抖起來,那不是害怕,那是惡魔在憤怒。
一瞬間,廚師的膿包開始破裂,團團煙霧從膿包中散出,濃霧開始環繞在厄維傑周圍,然後將他包裹住。厄維傑發現,逐葯賜予的增強視野無法看穿這層煙霧。
他好像身處一片黑暗中,無助與恐懼是他本應感受到的,但是厄維傑沒有。他清楚聽到廚師在煙霧中發出的聲響。
左邊,厄維傑向右躲去。接著是上方,厄維傑低身劃過廚師的攻擊。然後通過空氣流過的聲音,厄維傑抬手一槍,這枚子彈與廚師射出的膿液相撞,穿透液體擊中廚師。
這一系列不在廚師意料之中的情況讓廚師發出不甘的怒吼,好像在問厄維傑是怎麼做到的。
「看來你靠這招殺過不少窺魔人了。也對,誰會輕易擺脫這絕望與黑暗的恐懼。我也一樣,我也擺脫不了,可我有一盞明燈在指引我。」厄維傑裝好一枚泛著白光的子彈,他向著上方射去。
「亮燈了。」
子彈在空中炸開,無數璀璨的光點開始向四周擴散,它們照亮了一切。廚師被這白光照得異常痛苦。
這子彈是厄維傑自行研製的一種,他將白雷級染物黑鱗鴿與青雷級染物落白鬼的屍灰融合,一黑一白相互排斥,因為階級關係,白將黑吞噬使白光變得更強。奇怪的是,在調製過程中厄維傑發現,黑鱗鴿的屍灰顏色也是白色的。這有什麼暗喻嗎?
昏暗的地底瞬間被照亮,呈現的畫面是廚師被「困」在了四根柱子之間。它先是迷茫地望著周圍,隨即開始無能的怒吼,他擺動著想要弄斷柱子,但是根本沒有用,柱子變得漆黑且堅硬無比。
原來,在剛才的煙霧裡,廚師只是靠染物血液的相互感應去發現厄維傑的位置,它自身也並不清楚自己本身的位置,它的煙霧也同樣遮住了自己的目光。厄維傑通過它不小心踩到火焰燃燒膿包留下的微弱火焰而發出慘叫了解。廚師當不了戲子,它沒演好戲就活該被淘汰。
之後,厄維傑誘使它揮舞它的兩根長矛,而厄維傑則開始跟著幾根粗大的柱子繞圈,其間他還在柱子上使用了硬化藥劑,使柱子變得堅硬無比。最終將廚師成功地將自己「困」了起來。
「我剛在想,用你的雙手捆住自己,我就沒法獲取柴火了。但你剛才放出的煙霧,就是最好的柴火啊。」
隨著熱度傳來,厄維傑望向兩邊的焚屍口,那裡已經開始燒起了微弱的火焰,裡面的染氣已經被點燃了。
這一切都要從金口說起,金口有阻斷染氣的作用,所以染氣非常排斥金口。在煙霧最集中的時候,厄維傑使用金口割傷了自己,自己的血液因為被金口割傷擁有了金口的能力,他將血液滴在了剛才射出的子彈上。子彈穿過煙霧,也讓煙霧中的染氣受到了阻斷,它們紛紛飄向焚屍口中的染氣。
「就當我燃燒了你的絕望與黑暗吧。死神最愛這兩種東西,我要把你送給他。」
厄維傑走向遠方,地底的出口就在後方。廚師開始瘋狂掙扎,黏液不斷從它身上落下,它瘋狂地吼叫,但六根石柱如同封印一樣紋絲不動。
「老頭,如果你不想讓它掙脫出來就扔給我一顆梵鉑的逐雷子彈。我知道你一直在。」
厄維傑說完這句話,他身後出現了那個他熟悉的萊布爾。萊布爾帶著賊笑扔給了他一枚泛著銀色光紋的子彈。
「唉,梵鉑子彈,而且還是逐雷,這得值多少錢。」萊布爾一邊吐槽一邊向外走去,在快要走出去時他突然回頭,「你合格了。做得很好。」
逐雷子彈,與聖水子彈齊名為威力最大的子彈。他們有著巨大的威力,能一擊擊穿染物的弱點,使其斃命。
厄維傑上好了子彈,他能感受到自己手中的舊槍中充滿了龐大的力量。兩邊的焚屍口的火焰已經旺盛了起來,那溫度能將世上的一切烤熟。
「真是一場廚房衛生大檢查。你這次沒合格啊。」厄維傑扶了扶帽子,「轟!」厄維傑按下了扳機,槍管中瞬間爆發出一陣轟鳴的雷聲,這一聲和真正的雷聲相比有過之無不及。這聲雷聲過後,隨之而來的是火藥爆發的聲音。
在爆發之前,厄維傑快速逃離了地底,在外等待之時。他能感覺到那地下的火光想要衝出來,照亮整片黑夜。那一定很美吧,燃燒絕望的樣子,厄維傑心想。
消滅染物之後,窺魔人會將染物的屍體以某種儀式焚燒,最後將屍灰帶走。但這次厄維傑的解決手段很明顯可以跳過這項流程了。
「這隻染物的誕生,是因為那支十字架。」萊布爾嘴裡叼著煙走來,「火葬場放十字架並不稀奇,供人們為死去的人祈禱。但這火葬場很明顯在中途焚燒屍體的員工都跑光了,導致屍體空在這裡。屍體積攢的染氣向著十字架上的染氣靠攏,最終誕生了染物。那時我會想,染物的誕生會不會太輕鬆,但這個問題我應該問上帝。」
「上帝要回答的問題太多了,這個問題要交給我們窺魔人解決。」
「上帝不會降臨人間,否則十字架不會著了魔。」
大火中的十字架逐漸融化,不知道窺魔人抗不抗得住這火焰。
荒野
篝火在荒漠的黑風中照往常樣燃起。不同的是篝火上烤的不是蠍子了,厄維傑打到了一隻兔子。厄維傑舉起手上的一個瓶子,裡面裝著黑色的灰塵,其中漂浮著些許光點,跟天空中的星星一比,倒還真有幾分相似。這是廚師的染灰
「如此醜陋也能化為這般美麗。」厄維傑放下手中廚師的染灰轉頭拿起一條油滋滋的兔子腿啃了起來
「一切事物的初始都是美麗的,只是被世態指引到了錯誤的方向。」萊布爾好像沒有胃口,他躺在那破舊的睡袋中用帽子遮住了臉。或許他只喜歡獵奇的食物。
「初始都是美麗的嗎?」厄維傑好像想到了什麼,他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道深紫色的紋印。這是我的秘密,噩夢般的初始,厄維傑心想。
「所以,你是因為什麼才加入ACH的?」萊布爾透過他的帽子傳出問題
「一個人,你應該認識,他叫芬斯克。」
「誰?」萊布爾猛地做起來身子,這讓厄維傑稍稍坐起了身子
「芬爾克。你認識?」
「是啊,我何止認識,那傢伙還是我以前的搭檔。」萊布爾說著點起了一根煙
「這麼巧?」對於芬斯克,厄維傑一直將他當作第二個父親來看,可自己並不清楚他的從前。但能從他讓自己加入ACH推斷出,他以前一定也是個窺魔人。只是讓厄維傑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位自己的師傅竟然是芬斯克之前的搭檔。
「我就說你的風格跟他為什麼這麼像,原來是他把你教成窺魔人的。那個蠢蛋。」萊布爾使勁地抽著煙。
「我怎麼感覺你對他很不滿。」厄維傑從萊布爾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些許憤怒
「你會看得起一個臨陣脫逃的士兵?」萊布爾的話讓厄維傑皺了皺眉頭
「逃兵?他不過是退休了而已。」
「退休,你覺得窺魔人有退休這一說法嗎?」
「什麼意思?」
「到現在你還認為窺魔人就是一項較為特殊的工作嗎?這不是工作,厄維傑,這是命運。在你記起染物是什麼樣貌的時候,你的命運就已經改變了。你要在獵殺染物的道上走到盡頭。而芬斯克卻選擇了逃跑,說好聽點叫退休。」
從萊布爾口中吐出的濃煙徐徐燃燒,厄維傑捂了捂鼻子。
「看來是他良心過意不去,把你送過來接他的班。不過,走上這條道路,想走也走不掉,你也一樣,他也一樣逃不出去。」
說到這,萊布爾諂笑了一聲。他拿起一條兔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厄維傑還沒見到萊布爾這副樣子。
「也許,他就是累了想歇會兒吧。」厄維傑愣了一會兒後接著啃起了肉
「你很開朗啊,小子。也許你還沒感受過。」
「我經歷過,你所說的命運。那種被命運捆起來的感覺,就像被子彈打中一樣令人痛苦。」厄維傑瞄了瞄自己手臂上的紋印,那是困住他的命運
「誰都不想被子彈打中,但誰讓槍在上帝手上。」萊布爾說著用手比出槍的樣子向天上開了幾槍,不過看到厄維傑那看傻子的眼神后,「怎麼了,你有意見嗎?」
「如果我的家人不受到傷害的話,我寧願身上多幾個彈孔。」
「家人嗎?窺魔人理應與普通人斷絕一切關係。否則他們只會陷入厄運。」
「我不相信這一點。」
「你需要接受的事情多著呢。不差這一次。」
「我只是,相信他不會受到傷害,我會保護他。」
厄維傑堅定不移地說到,他發過誓,一定不會在讓家人受到傷害。
夜宵過後,厄維傑躺在睡袋中仰望著夜空,慢慢地他進入了夢鄉。他夢到了一座小鎮,那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小鎮。
「老哥,看我又找到了一些新石頭,每個顏色都不一樣。」
森林中,男孩歡快地向他炫耀著石頭,男孩的眼中閃著光
「老哥,父親又喝醉了,快來跟我在他臉上畫頭豬。」
簡陋的木屋裡,男孩拿著自製的畫筆在男人的臉上塗抹著。男孩轉過頭看著他,他的雙眼被顏料遮住了
「老哥!我們去哪啊,我好餓。」
空曠陰暗的街道里,男孩蜷縮著身子,試圖勒緊肚皮飢餓感消失。他握著男孩的手,彷彿這能給他溫暖。男孩的臉被一層霧遮住了。
「那是父親嗎,那不是對吧,老哥?父親,父親怎麼會變成那種東西。」
月亮失去了光芒,黑暗籠罩著男孩的臉。血色在那頭怪異醜陋的怪物上綻放著,他握緊了手中的槍,將男孩護在身後。但他沒注意到,男孩的眼神是堅定的。
「老哥,你要去哪,我能跟你去嗎?」
男孩已經長大。他沖男孩搖了搖頭。他清楚他要保護好男孩,他手臂上隱隱刺痛著。他騎上馬,沒有回頭。
「嘭!」
他感到心臟停止了跳動。他回頭看去,男孩拿著一把槍,那是父親的槍。男孩的眼中燃燒著火焰,那是令他感到溫暖的火焰。可他的身體漸漸變冷,變冷。
厄維傑猛然驚醒,天還沒亮。一旁,萊布爾已經整裝待發而且神情凝重。
「出什麼事了嗎?」
「厄維傑,我剛剛一直在想。火葬場的染氣不止廚師的,還有一個更為強大的存在,但是那股染氣卻很稀少,以至於當時我沒第一時間分辨出來。」
「連你都沒有感應出來嗎?」
「那股染氣不簡單,應該是從地獄之口爬出來的。且已經到了青雷級的地步了。廚師應該是受它的影響進階了。」萊布爾起身開始收拾,「而且,我現在在北邊察覺到了它的氣息,那股染氣已經開始成型了,在逐漸轉化為染物。」
「北邊?那是……」
厄維傑的腦子飛速運轉
「那是沃爾斯鎮,你的親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