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種子
在無數人驚愕、不解、訝異的目光中，高慶站起身，嘿嘿笑著：「那我就笑納了。凱瑞甘小姐，帶我上二樓？」
凱瑞甘點點頭，來在高慶跟前，牽著他的手，穿越數十張餐桌之後，沿著樓梯盤旋而上。
她打開房門。
溫馨的珠光如同點點星光，點綴著整個房間。
高慶毫不客氣，就像他輕車熟路的那樣，一把攬住凱瑞甘的腰肢，「在收取你的珍藏之前，我有個疑問：為什麼是我？因為我是聖殿騎士嗎？」
凱瑞甘到也不客氣，她竟然反客為主，一把將高慶推倒在地，然後跨坐在他的身上。
她俯下身，跟高慶面對面，呼吸相聞：「不，因為你的東方面孔。」
直到此時，高慶這才意識到：這個世界是存在東方的，不然她們根本不可能知道什麼是東方面孔。這麼說的話，東方世界就是那個秀逗神使所提到過的武俠世界、仙俠世界？
「讖語里說：將會有一個披著鎧甲的東方人踏著月色而來，他將收取某位人牲的種子，神祇必定會賜福於他。」
凱瑞甘凝望著高慶的眼睛，「很明顯，你，東方人，我，人牲。」
「什麼是種子？」高慶滿眼疑惑地問，「我該怎麼收取？難道就是做那檔子事？」
「不。」
凱瑞甘摘下罩在臉上的輕紗，露出動人心魄的容貌。
她的金色長發垂下來，在高慶的臉上輕輕掃蕩。
「是靈魂層面的交融，這樣你就可以收取我守護19年的珍貴——來自東方的，偽裝的聖堂，我知道你可以，今夜只有你可以。」
高慶越是看她的眼睛，就越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她眼睛深處的星海好像在旋轉，好像正在散發出強力的吸引力，要把自己的意識拉進她的眼眸。
凱瑞甘說，「施法者，請感知我的精神波動頻率。」
高慶問，「為什麼？就算是讖語，有沒有人徵求過我的意見？我為什麼要收取，你為什麼要貢獻——」
「所有答案都會揭曉。」
凱瑞甘這句話融入高慶的耳根深處之後，他頓時就感覺世間萬物彷彿都不存在了。
整個世界，整個空間，都只剩下了他自己的意識。
不，不對。
高慶感知到在自己的意識體深處，有一股清涼的、柔軟的、若有若無的存在，它不斷地與自己的意識糾纏，並且成長。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便愈發強大，愈發蓬勃，它與自己的意識體所產生糾葛之處，似乎有雷鳴和閃電在不斷生滅，又有火焰和冰霧在交織。
它越強大，高慶就越能感知到自己的意識體在散發出一陣陣的震顫，那震顫不斷地波動，一波一波沖刷著自己的意識。
他忽然間領悟到，這是靈魂層面的交織，是更高層次的，遠遠超過生育儀式的接觸。
所謂的種子……
高慶感知到那個存在忽然間散發出一個意識，它說：請與我的精神頻率保持同步。
頻率嗎？
那些生滅和交織，確實存在著頻率。
高慶的意識的汪洋之中，忽然間誕生出三顆明亮的星。
剎那間，他明白了。
那就是他歷經重力室訓練之後所曾經看到過的虛空深處的星。
此時他終於明白，那就是所謂的法術位。
星芒開始閃爍，只是一個剎那間，那星芒閃爍的頻率便與那些生滅交織的頻率協同一致。
呼……
高慶深深呼出一口氣，好像一切都通達了。
他睜開眼睛，意識回歸於現實。
在他面前，是滿臉汗水的凱瑞甘，她那雙灰藍色的眸子之中儘是期待。
「哎呀呀，你還真是狗屎運的說，居然被你得到了變異之種誒。那麼，本神使大人就賜予你一個獎勵哦，這次我可以大度地讓你抽兩張卡——如果你能活到遊戲通關的話。」
神使的聲音在他的心底深處響起，就好像是遊戲中GM的通知一樣。
高慶問凱瑞甘：「那麼，種子呢？」
「在屬於你的次元之內。」凱瑞甘說，「你隨時可以取出來。那麼，作為奪去了我的寶物的男人，你應該有義務隨我去完成我應盡的人牲的義務吧？」
高慶當然不想看到什麼獻祭的場面。
「如果你不去的話，那麼，你永遠不會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精神力頻率去開啟那個屬於你的，用於存放種子的小空間。」
這就是威脅了。
對於高慶來說，如果拿不到種子，那麼抽兩張卡的獎勵很顯然就會泡湯了。所以他除了答應之外沒有其他選擇。
但這種事很正常，既然神使說你是玩家，那麼出發什麼「NPC」發布的隱藏任務並沒有那麼難以理解。
所以高慶很愉快地答應了，「我可以護送你。但是，請你告訴我到底是去哪裡，要向誰獻祭？」
「無數歲月之前，礦工們在紅丘之下礦坑的最深處打通了一個神秘的門，有人說在那裡沉睡著的是曾經在大地上行走的神。第一代的礦工們與神簽下了契約，每一年必須要獻上一個20歲以下的少女。」
似乎是挺常見的故事？
高慶問，「如果不獻祭會怎樣？」
「所有進入礦坑的人都會死，如此一來紅丘鎮賴以生存的根本就會覆滅。」
說完這句話之後，凱瑞甘這才從高慶的身上翻身滾下，她躺在他的身側，眼睛凝視著天花板。
「這已經是被無數次驗證過的事情了——很不幸，今年是我抽到了死簽。」她嘆了口氣，「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幽怨的，這是我的命運。」
高慶問她，「有什麼遺憾嗎？」
「當然。」凱瑞甘似乎不願意提及，她反而把話題轉移到了高慶身上：「難道不不會對種子感到好奇？難道你不會對剛才的精神調頻有什麼疑問？」
「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高慶說，「我想不到有什麼理由非要急著搞明白這些東西，它們對現在的我來說並沒有實際意義。」
「豁達可是一種美德來的，你能擁有它真好。」
凱瑞甘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微笑著說，「那麼，請隨我來，護佑我抵達礦坑最深處去完成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