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女名曦

守門的族人並不認得吳念，不過自然是認得吳念手中的嫡系佩戴之紫金玉佩。

當吳念走近祠堂的那一刻，只覺雙腿如墜千斤，當年族長為讓後人永記惡蛟一戰失去生命的族人，特意立了無字牌，供於祠堂，吳念的祖父便位列其中。

祠堂並沒什麼人，只有一位老者，歷來的規矩，祠堂的守門人。

老人打量著眼前的吳念，問：「何家的小子，如今並不是祭祖的日子。」

「未亡人吳家三房嫡脈吳啟元之子——吳念。」

老人愣神半刻，眼神有些驚慌，抬手顫顫巍巍指著吳念，口中言語：「蜃咒，蜃咒之子回來了。」

吳念聽著這個稱呼，稍微愣神，一時回想起幼年時期的那段經歷。

或許吧，這一路走來，他曾給多少人帶去了災難，也許自己應當像當年那這自殺身亡的族中兄弟一樣，為了宗族，犧牲自己，不過終究他活到了今天。

「老先生不必驚慌，晚輩暫時已尋得壓制之法，此次前來，只為祭拜先祖，已謝不孝之罪。」

老者聽言，方覺自己太過失態，便沒言語，退身讓吳念去正堂上香。

其實並無特別之處，除了未曾謀面的祖父母，吳念這香也無需拜上。

因為亡父母之墳另外他處，當年父親因取心頭之血，失了性命，又因吳念出生沒多久便身中蜃咒，便沒上的了族譜，母親便親自料理的亡父的後事。

祭拜之後，吳念回身準備離開，卻被守門老者攔住，似乎有話要說，卻又猶豫不前，吳念見狀，並未催促。

半刻老者方才下定決心，言道：「斗膽已長輩自居，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老者見吳念並無言語，自說自話道：「此番前來，即已祭拜先祖，便請先行離去，族內如今並不安定，你身份特殊，此刻留駐，實則不妥。」

「前輩放心，晚輩回來並無他事，也並不會在族中逗留許久。」

見吳念說完話便要舉步離開，老者趕緊解釋道：「小子慢走，族中此時正在捉拿一名女子，此女本是族中之人，卻不想是當年中蜃咒之人留下的子孫，似是體質特殊，並未有受蜃咒之術影響，不過卻惹了現在族長之子，身份暴露，此刻被族中追拿，你此行怕是有些麻煩，所以……」

「謝前輩贈言」吳念踏出祠堂，按照記憶往天湖最北方走去，那裡是當初和母親居住的地方。

途中並未遇見幾人，倒是有幾個少年，對吳念行了禮，吳念點頭應著，一時心裡不知是羨慕還是落寞。

眼前的破敗，在預料之中，殘垣斷壁之間，是母親當年的溫柔，也是他悲劇生活的開始。

踩著腐朽的瓦礫，感受著被自然侵蝕的家，吳念留下兩行清淚，苦澀的，不為人知的酸楚襲涌而來。

還沒等吳念多做感慨，就被突然襲來的掌風打斷，迅速躲閃，並施展幻術，出手之人頃刻落入幻境之中。

看著眼前的女子，吳念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念及她剛才出手時並未想取自己性命，便也留她一命。

撤去幻術，女子倒地，睜開眼睛，滿是恐懼，抬頭盯著吳念，壓著內心的恐懼說道：「你是什麼人，來我吳氏之地做什麼？」

吳念輕笑一聲，並未回答，而是問道：「叫什麼名字？」

女子內心似乎還在掙扎，但吳念一眼望去，女子便乖乖言道：「吳曦。」

「你便是族中正在捉拿之人？」

女子眼神變換，似乎在盤算逃跑的可能性，一邊試圖尋找說辭準備糊弄過去。

吳念某一刻似乎看到了自己，想要活著的倔強，因為身上同樣背負了親人的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