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是我的恩人

第一章:你是我的恩人

昊天大陸,大夏皇朝統治,在宜城境內,有一座大山,名喚大延山,高聳入雲,連綿百里。山內有諸多怪獸,常有野人出沒。

這一日朗朗乾坤,大山內走出一人,穿著和野人相似,蓬亂的頭髮,黝黑的臉膛,身上圍著虎皮的裙子,肩上扛了一頭胡狼。

不過他並非山裡的野人,只是一個孤兒,小的時候大家叫他黑娃。這黑娃生下來就力大無窮,八歲可以和豺狼賽跑,十二歲能與虎豹爭雄。等長到十八歲,在這大延山中來去如風,雙臂一揮有千斤之力,可舉起兩千多斤的巨石。

但他生性醇厚,不願在村鎮生活,只喜在山中逍遙,不過隔上一段時間,卻要下山一次,打一些虎豹豺狼,去鎮上換些錢財,買一些日常用品,然後再把剩餘的錢分散給沿街乞討的窮人。

這日和往常一樣,在街上賣了豺狼,買了用品,把剩下的銅錢分給街邊乞者,正準備返回大山,卻迎面碰到一支迎親隊伍,還沒走到近前,忽聽一人喊道:「新娘子跑了。」

那隊伍里縱出一人,追向朝後方逃跑的新娘子,可憐那新娘子鳳冠霞帔,還沒跑出幾步,就被那人捉住,瘦小的身子無奈之下只好乖乖的走向花轎。

這時黑娃正走到近前,看那新娘子貌美膚白,美麗動人,不由得怔了一下,因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正思索間,那新娘子忽然使勁一個掙扎,竟然掙脫那人的擒拿,閃身躲到了黑娃身後。

黑娃嚇了一跳,立刻往旁邊避讓,可新娘子也跟著往旁邊避讓,並且說道:「恩公救命。」

黑娃疑惑道:「我又不認識你,為何叫我恩公?」

新娘子道:「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扛著一頭野獸來鎮子上賣掉,賣來的錢自己用掉一小部分,剩下的一大部分分給乞討的窮人。自從我爹死後,我們家食不果腹,我娘只好在街邊乞討,這幾年下來,都是靠恩公的施捨度日。可近來我娘病重,下不了床榻,於是我就塗花了臉,偽裝成乞丐,等待著您的施捨,您可不就是我的恩人。」

黑娃道:「原來如此,可你現在身穿新衣,是你的大喜之日,又為何喊我救命?」

新娘子道:「我不是自願的,是他們搶親,那男人已經有了三房,非抓我去做他的四房姨太,我又如何心甘情願?」

這時,抓她的那人說道:「小兄弟,你快快讓開,我們朱家的事,你最好不要多管,免得惹禍上身。」

黑娃道:「我知道朱家是朱仙鎮第一大戶,我自然不想惹麻煩,可你看她躲在我的身後,不願嫁進你們朱家,你們又何必強求呢?」

那人大怒,一拳朝黑娃打來,可拳頭打到一半,就被黑娃伸手抓住,稍微用力,那人疼的彎下腰去。幸好這黑娃不想惹事,輕輕往前一推,把他推倒在地,但模樣很是狼狽。

這人好歹是朱家的護院,手下有四五個兄弟,而且在這朱仙鎮橫行慣了,那受過這等委屈,憤怒的站起身來,把手一揮,身後四五個兄弟立刻沖了出來。

不過黑娃眼疾手快,拳頭有力,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幾人都打倒在地,周圍立刻歡呼一片,看熱鬧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一個面如冠玉的中年人從人群中走出,說道:「小兄弟,我鄭重的告訴你,你惹麻煩了,不過今天畢竟是我們大少爺大喜的日子,我作為朱家的管事,可以給你一次機會,趕緊離開,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黑娃剛要說話,新娘子忽然拉住他就跑,直接衝進人群,然後鑽進小衚衕,轉了一圈來到一戶門前,推開房門進了院子。

黑娃奇道:「這是哪裡?」

新娘子隨手扯下身上的新衣,說道:「這是我家,我娘病重還躺在床上,就被他們衝進家來搶親,我娘的病情定然更加重了。」說完推開房門,一個老太太卧在床上,雙眼緊閉,滿臉淚痕,可早已沒有了呼吸。

新娘子失聲痛哭,口中不住的喊著娘。黑娃看著床上的老人,自然認得,這幾年來朱仙鎮的乞丐都被他施捨過,雖然經常有新面孔出現,可更多的還是老面孔,這老婆婆就是其中之一,想不到此刻再見,卻已經命喪黃泉。

正難過間,院里走進幾人,知道朱家的人追來了,看這女子哭的傷心,不便打擾,就立刻從屋裡出來,只見院里來了七八個人,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穿著緊身黑衣,四四方方一張臉,顯得霸道兇猛。

在這人身後,那面如冠玉的朱家管事站了出來,說道:「我說小兄弟,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惱了我家大少爺,派桑閣武師前來拿你,還不乖乖的隨我去見大少爺。」

黑娃皺著眉頭,心想朱家是朱仙鎮第一大戶不假,可也不能仗勢欺人,強搶民女,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導致老婆婆病情加重而死,實在是朱家之過。

那管事見這如野人般的黑臉漢子皺著眉頭不語,就繼續說道:「我們桑閣武師手臂上可是有八百斤重的力道,標準的三級武者,恐怕一拳就能把你的骨頭打碎。」

黑娃忽然抬起頭來,射出兩道寒光,直接一拳打來,那桑閣武師單條手臂就有三四百斤的力道,兩隻手臂更是有八百斤的力道,見這黑臉漢子揮拳就打,冷笑一聲出拳迎上,兩隻拳頭撞在一起,咔嚓一聲,這桑閣武師手臂折斷,身體倒飛出去。

朱家管事一看不妙,知道低估了黑臉漢子的實力,見眾家丁想一擁而上,立刻伸手阻止,命人抬了躺在地上的桑閣退了出去。

屋裡那女子走了出來,說道:「朱家在朱仙鎮有錢有勢,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還會再來,你走吧!」

黑娃說道:「我知道朱家權大勢大,可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胡作非為。」

那女子道:「他們沒有胡作非為,是我有錯在先,我娘病重,無錢醫治,我就混進朱家,偷了十兩銀子為我娘治病,所以他們來抓我不管是做新娘子還是做奴隸都是對的,都是理所應當。」

黑娃怔了一下,道:「難道你就值十兩銀子?」

那女子道:「窮人家的子女不值錢,如果把我抓到奴隸市場上去賣,可能還賣不到十兩銀子。」

黑娃不知道如何說了,沉默片刻,說道:「我走了。」

那女子沒有說話,眼淚卻嘩嘩的流了下來。

黑娃道:「你為何哭了?」

那女子道:「我娘死了。」

黑娃道:「嗯,我走了。」

那女子依然沒有說話。

又是片刻沉默。

黑娃忽然道:「我不走了,我在這裡陪著你,剛才在街上你都說了,你不是心甘情願,如果朱家的人來了,我就把他們打出去,他們來一次我打一次,直到他們再也不敢過來為止。」

那女子道:「你真的願意留下來?」

黑娃沒有絲毫猶豫,道:「是的。」

那女子不再流淚,說道:「我想讓你幫我殺一個人。」

黑娃道:「殺什麼人?」

那女子道:「一個大夫。」

黑娃道:「為何要殺大夫?」

那女子道:「我偷來的十兩銀子,就是被那個大夫騙去了,他是朱仙鎮上最有名的大夫,可是他收了我的銀子,卻不給我娘看病,你說這樣的大夫是不是該殺?」

黑娃道:「該殺,不過還是先把你母親葬了吧!我知道鎮子東頭的山坡上有一片紫竹林,那是個好地方。」

那女子點了點頭。

黑娃把身上帶著的東西都賣了,包括一把不錯的短刀,然後換來了一口棺材,把老婆婆的屍身安放在棺材里,就單手托起棺材,扛在了肩膀上,朝鎮子東頭的紫竹林走去。

他這樣的舉動引起了鎮上好多人觀看,能舉起幾百斤的重物,那可都是武者。再說這棺材一看就是用山上的陳年厚木所做,重量能達到上千斤,但這個人卻能輕輕鬆鬆的扛在肩膀上,實在是不簡單,於是都跟在後面竊竊私語。

等他們從紫竹林出來的時候,有二三十人已經堵在了那裡,為首的是個中年人,有著長長的鬍鬚,穿著華貴的服飾,看上去很有派頭,說起話來也很有風度。

他說:「我是朱家的大少爺,這個女人是我的第四房姨太太,雖然還沒有過門,但是我想很快就能過門。你這個小夥子很不錯,能一拳把一個三級武師的手臂打斷,那至少也算是二級武師了,所以來我朱家吧!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黑娃想了一下說:「我可以答應你,去你們朱家,但你必須把她放了,她不想做你的第四房姨太太。」

朱家的大少爺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你只有選擇是死或者是活著。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你一定會選擇活著。」

黑娃冷笑道:「你說錯了,我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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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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