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出師門
我，陶衡，這本修仙文的惡毒女配？
我隨手把這本封面花里胡哨，全是錯字的書扔在一旁。
將將突破元嬰，周圍的陣法、符籙都被雷劫劈成了灰。
二十歲，元嬰初期，放眼整個修仙界都屈指可數，怎麼可能，只是個配角呢？
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還是有根刺兒，尤其是見到我的小師妹，洛音，那本書的女主角。
這孤雲山上，統共就四人，師尊在閉關，只有大師兄白折和師妹洛音。
「師姐，恭喜你！」洛音把手中的紫檀盒子捧到我面前。
我點頭，並不打算收。
這盒子上雕刻的正是孤雲山，我親手雕的，送給師尊的生辰禮物。
大師兄搖著輪椅過來，訓我，「師尊說了等他出來，你半個月都等不得？」
我只得賠笑給師兄順氣。
心裡暗想，為什麼這麼早突破元嬰，自然是要趁著師尊沒出來，問心大陣沒開，趕緊跑路，就是，還挺捨不得師兄的。
我其實，搞不懂我自己。明明師尊把我領進門之後，就再未管我，都是大師兄一邊授我劍道，一邊教我處世，師兄溫潤如水比起師尊那萬年冰僵臉來，完勝。
可是我偏偏喜歡的是師尊。
要是問心大陣開了，把這問出來了，那得多丟人。我是又羞又恥，恨不得學丹頂峰那群仙鶴，把頭埋在水裡，呼吸都別呼吸。
當晚，我收拾收拾了行李，就準備下山。
青雲門守門弟子與我有過交集，如今還我一個人情。正準備跨過結界，卻被攔住了。
「師姐！」
是洛音。
我把腳收回來，轉頭冷眼看她。
既然要走，我必定是做了全套的打算，今夜師兄應該在在野堂和掌門長老處理事務。而洛音，應該要去祭奠她自己真正的師父華璐仙君。
到底是哪處出了問題，才讓她找上來了。
「師姐，這本書，是真的么？」洛音舉著那本被我甩了的花花綠綠的書。
我後悔，怎麼沒當初燒了它。
我奪過來，咧嘴一笑，「不是。」
拔出斷水劍，一劍升空。
我也沒想到這本書，竟是禍亂的根源。
可是向西行不過十里，就遇險情。
佛光煞氣交織，大概是佛僧和什麼邪煞交手，境界都在我之上。不過這佛光隱隱有被壓的趨勢。
這時，我才想起那本書，確實有寫到我下山，遇到這事，然後上去幫忙，被煞氣吞沒，自此再不入正道。
可是……我真的要調頭跑路嗎？
到底是書寫我，還是我寫書……
不過偶然，瞥到了那僧人，長得與我師尊倒是很像，尤其是兩瓣薄唇。
完完全全是色心驅使，我就衝進了戰局。進去了開始後悔自己頭腦發熱，煞氣無形，我左右不敵。
佛僧並未看我，只是又分出佛光來護著我。
這煞氣與平常的精怪煞氣不一樣，遠瞧不覺得，進來了才發現純得嚇人，根本不像是山精野怪，也不像是修道之人走火入魔。反倒是……像人。而此時，我已沒有法子再衝出戰局了。
修道，是為了除魔，而如今煞氣自凡人身散出，修道之人又有何解？唯有佛僧，佛光能抵禦一陣。
怨不得青雲門周圍那麼多閑散道人不來多管閑事，怨不得書中說我被煞氣吞噬再無神智……
既已知道自己的結局，又有什麼妄念，不求生，不求死，我既已被佛光護著，便也不再動作。慢慢的，我竟然能看見，佛光中的經文。
是普庵咒！
我剛入青雲門，最愛的不是劍道課，而是丹道。丹頂峰峰主丹陽仙君最愛講些佛道起源，他有提到過，我們用的「清心咒」實際上就是佛家的普庵咒。
我大致懂得這個佛僧想做什麼了。
清心咒念的多了，便會初窺法門，如此也便算修道之人，既是修道之人走火入魔，則煞氣大增，但是此時，就不會是這個佛僧孤軍奮戰了，道修也可幫忙。
可是……書中，我就是倒在了煞氣大增的環節。
佛僧又傳音於我，「既已靜心，何不念咒。」如古鐘入耳，我霎時一個激靈，立即閉眼默念。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我能感受到，身邊的佛光如蓮花托舉著我，慢慢的，我周圍的佛光從我自己發出越來越盛。
就在這時，煞氣陡然猛增！
可是有佛光護體，我仍然覺得渾身舒暢。睜眼，竟能越過煞氣見到那個實實在在人影。
斷水出鞘，以劍畫符。合以佛僧的佛光，終於遏制住了源泉。
周圍些許散修還沒來得及幫忙，邪祟就已經被收了。
那個煞氣的來源，竟是一個小男孩。
佛僧起身將他收入袈裟。
周圍人，議論紛紛。煞氣竟然出現在凡人的身上，真是前所未見。
「風允法師，之前因為你在旁邊設結界，以為你要獨吞功勞，向您道歉啊，真對不起，誤會了您。」一老道，頷首低眉地認錯。
那佛僧也只是和南，「阿彌陀佛。」
風允？結界？
書中有寫，這個風允法師可是我的死對頭，在我黑化后，天天想著把我收了，提溜去佛門苦修，甚至還要被打……那段日子凄慘到不行。雖然黑化免了，但是這可是個暴烈僧人。
丹陽仙君說過，佛僧都能看見妄念，那必然能知道我是起了色心才進來，還幫了倒忙。
一想到這，我哪裡會等著跟這法師問問這結界的情況，提起斷水我就往外飛。
「欸，以劍畫符，那個好像是青元仙尊的小徒弟……飛走了啊，可惜了。」
風允法師朝著陶衡飛走的方向和南，「阿彌陀佛。」有緣再見。
這一次二次的，都是色心惹的禍！
也怪我師承無情道，大家都默認不會有什麼見色起意的事情發生，我也不好意思問怎麼抑制色心，師兄也沒教過我怎麼遏制，師尊？師尊要是知道我有一丁點兒色心，估計會大張旗鼓地把我開除了。
逃出師門這件事情，課丟臉了，家是回不了了，我只能一路向西，去大漠，找我姑姑。
可是沒想到，這修仙界真是多事之秋。
煞氣和凡人來源不清不楚，又有合歡宗公然從凡界拐人，你要說這倆沒點關係，我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