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這種小事
他笑得太開懷,扯到後背的傷,又是疼得他倒吸了口涼氣。
他背過身去解開腰帶,柯鈺兒幫他脫掉外衣,看到他背上一大片淤青,都黑了。心疼不已。
「你傻嗎,背傷得這麼重,怎麼一聲也不吭?!強撐了一整天!」
伍明修聽著她那帶著抱怨的話語,心裡卻是比蜜還甜,不以為意的低笑道:「我又不是紙糊的,一點小傷而已。」
「你以為你是銅牆鐵壁呀,為什麼要忍著不吭聲?!」
「我自己就是大夫,知道輕重緩急。那麼多人都等著我來醫治,我哪有時間在意自己這點小傷小痛的。」
柯鈺兒是又心疼,又氣惱,直盯盯的看著他,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算了,你這樣都是因為我,都怪我。葯在哪裡?」
「在床頭櫃。」
柯鈺兒拉開床頭櫃,從裡面拿出一瓶藥膏出來,「你趴下,我幫你搽藥。」
伍明修乖乖的趴在*上,心裡頭是說不出的甜蜜。
「都說醫者不自醫,這話一點都沒錯!」
柯鈺兒一邊幫他塗藥一邊嘮叨。她將藥膏抹在自己手心上,再往他背上輕輕的抹開。
那藥膏冰冰涼涼倒是給他的傷處帶來絲絲涼意,可她那小手溫溫軟軟,摸在他的背上又麻又癢,搞得他心生蕩漾,十分緊張,身子不自覺的緊繃起來,一動不敢動。
感受到他身子的僵直,柯鈺兒還以為是藥膏太過刺激,軟聲細語的哄道:「很痛嗎?你忍著點。放鬆,肌肉太硬,我都揉不動了。」
她這一說話,溫熱的氣息噴在伍明修的背上,頓覺身子愈加的麻癢燥熱,不由得身體再度繃緊了,只覺得被她摸過的地方灼熱燒骨。
他咬牙,暗暗呼出了幾口濁氣。
柯鈺兒將葯抹開后,突然加重了力道,用手掌跟來推揉。
伍明修只覺得後背鑽心般的疼,不得不歇了那騷亂的心思,忍不住大叫起來,
「啊,痛痛痛,好痛啊,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現在知道疼了,忍著吧,不把淤血揉開了,怎麼好!」
柯鈺兒嘴上雖這麼說,不過手上的力道還是放輕了些。
————
醫務室,今天是林敏在給奶奶守夜。林燁安頓好奶奶,就同林夢嬌照顧李紅花去了。柯姨媽給他們送來了飯菜,待他們吃過晚飯也就回去了。
「敏兒。」
「奶奶,我在呢。」
「奶奶想解手。」
待人都走了,大奶奶終於忍不住開口,她忍了一天,水都不太敢喝,飯也不敢多吃,就怕出恭不方便。可這會子,她這肚子咕咕叫,好像是要拉稀的節奏,實在不能再忍了。
「奶奶,這……,這可怎麼弄啊,你腿不能動,又不能起身。」
林敏頓時覺得手忙腳亂。拿什麼接?想要拿個盆子接住吧,盆子都那麼高,萬一再弄到傷腿……
「奶奶,你等一下啊。我去一下就來。」
她衝到雅竹苑叫喊伍明修,「伍大夫,伍大夫,我奶奶,她,她想解手,這腿不能挪動要怎麼弄?」
這人也真是的,拉屎拉尿這種小事也來找大夫。
柯鈺兒正在給伍明修塗藥,聽見林敏的喊聲,對伍明修道:「伍明修,你累了一天又背疼,好好休息吧,這種小事,交給我就行。」
「好。」
「我跟你過去看看吧。」
林敏見柯鈺兒從伍明修屋裡出來,眼神意味不明。這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共處一室,不知在幹什麼。林敏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我找的是伍大夫,你去能幹什麼?」
「拉屎拉尿這種小事也犯得著來找伍大夫嗎。再說老太太要方便,叫他一個男大夫去能做什麼,總不能叫他伺候她出恭吧!」
「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只是怕動到奶奶的傷腿,所以來問問伍大夫要怎麼弄罷了。」
「你不就缺個幫手嗎,男大夫不方便,我去更合適。」
不得不說,她說的很有道理。林敏雖然不太喜歡她,也不好反駁。於是兩人回到醫務室。
房門一推開,頓時一股腥臭撲鼻而來。
原來大奶奶實在忍不住就......
她連著吃了好幾根香蕉,那香蕉可能有些地方不太好了,她吃了之後肚子就一直有些不太舒服。實在沒憋住,把她那憋了好幾天的宿便都拉了出來。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實在沒辦法,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林敏,你先幫你奶奶換洗一下。」
林敏進門就捂住了口鼻,仍然覺得胃裡直往上涌,她忍著噁心作嘔的衝動,上前揭開了被子,入目一大攤不堪入目的稀便便,臭氣熏天。她再也忍不住,捂住口鼻衝出門外......
大奶奶聽著外面的嘔吐聲,心中五味雜陳,眼角的淚水不自覺的流出來。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這才卧床第一天,這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林敏嘔吐不止,直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再無東西可吐才罷休。
柯鈺兒看林敏這麼大反應,也很無語。帶了口罩手套親自上陣,將臟被單卷了,就著臟被單幫大奶奶把身子擦乾淨,又打來清水幫她把身子擦洗了一遍,最後換上了乾淨的床單被套。還單獨拿了個墊子墊在她屁股底下。
一切孰輕就孰,絲毫沒有嫌棄之色。
大奶奶很是難為情,一直在那說,「鈺兒姑娘,真是難為你了。我的手還能動,身子我自己擦吧。」
「沒事的,大奶奶。你也別難為情。吃喝拉撒都是人的正常需求,你現在也別想太多,只管把身子養好,爭取早日康復!」
「我這腿,怕是好不了了,往後的日子可要怎麼熬啊......」大奶奶面露絕望之色。
長期卧床的病人,不光要承受身體上的傷痛,自尊也會大受打擊,時間長了,連活下去的希望也會漸漸被消磨掉,往往就此一卧不起,再也起不來了。
柯鈺兒可不想看到大奶奶有這樣的結局,她得給她打打氣,給她活下去的希望。
「大奶奶,你千萬別泄氣,伍大夫說你能好,你就一定能好。」
「我真的還能站起來走路嗎?我覺得已經無望了。我這躺了一天不敢動,心慌慌的也睡不著,全身都酸了。這要躺上個一年半載的,還不要了我的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