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抵達青州

青州，自古以來就諸雄爭霸，戰亂不斷，但亦屢屢從瓦礫荒煙中重整繁華。由於近70多年境內沒有發生大的戰爭，又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口達百萬，是秦國第一個人口超過百萬的城市，其經濟發達，在當時也保存了華夏文化之正朔。經濟的發達伴隨著文化的繁榮，所以當時青州的詩詞、書畫都開一代之風。

青州，作為秦國經濟，文化的樞紐，所以當時的秦國帝王派了自己的親弟弟——晉王來鎮守此地。

晉王年輕時也是一代才子，既擅長歌詞詩賦，又擅長用兵之道，所以青州在他的管理下，經濟，文化的繁榮達到了一個新的頂點。當然，青州各地的繁華程度又參差不齊，其中，繁榮程度又以風凌郡稱最。

風凌郡，擁有位於風凌河上當時楚國最大的渡口——風陵渡。古語曰：兩江交匯處，必興城市；渡口之所在，生就繁華。所以無數文人騷客，富甲豪商多會於此。所以風凌河兩岸集市興隆，商賈雲集。

而繁華背後，總會有它難以掩蓋的問題：貧富兩極分化。風凌郡的北面，有一個很大的貧民窟，這裡的人大多數是老弱病殘，以乞討為生，甚至有一些人幾天才能吃上一頓飯。可是有一天，一個人出現，打破了這裡寧靜。他給他們送來食物，衣服和其他的生活用品，教小孩子寫字，繪畫，幫他們建一些簡陋的房子.....他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他們只知道他是風凌俠，一個劫富濟貧的俠盜。所以在那裡無數人的心裡，都有著一個夢想，那就是成為風凌俠一樣偉大的俠盜。而風凌俠，在他們心裡，是一個英雄，儘管他是一個盜賊。

風凌俠，在整個風凌郡，甚至整個青州，他都是一個傳說。人們只知道他是三年前異軍突起的一個俠盜，僅僅用力一年時間，就成為了青州通緝榜的前三。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只知道他喜歡劫富濟貧，任何貪官污吏，富甲豪商的家裡，他都曾光顧，無論防衛多麼的嚴密，謹慎。所以，風凌俠有很多的故事在風凌郡流傳。

曇幽若帶著變幻成靈寵的龍魚，剛進青州城的城門口，就被青州城內的繁華所震撼：由青石鋪成的平整的街道兩邊，是鱗次櫛比的茶坊、酒樓、當鋪······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有賣胭脂水粉的，有擺攤算命的，有賣茶水糕點的，有組團賣藝的；有坐轎子的，有騎駿馬的，有挑扁擔的，有嬉笑怒罵的；在熙熙攘攘的人流和摻雜著各種商販的叫賣聲，讓從未見過這麼多人的曇幽若，獨自站在風中凌亂。我是誰，我在哪，我該去幹嘛······一系列問題出現在曇幽若的腦海中。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找一個吃住的地方啊？」龍魚用神識問道。龍魚的一句話驚醒了震撼中的曇幽若。

「我難道不知道嗎，用你提醒。」

龍魚聽到曇幽若的話，在看到她那一副用你嘴欠的樣子，真想上去給她兩下。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而此時，風凌郡南面，一個草屋內，一個男子輕輕的摘下了蒙在臉上的布，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咕咚咕咚的喝起了茶。可是這時，一聲輕微的碰撞聲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誰？」男子迅速的蒙上了黑布，望著聲音的來源處。

「臭小子，這麼多年了，你對事物的覺察力怎麼一點長進多沒有啊!我來了這麼久，你都沒發現。」黑暗的角落裡，一個人一邊懶散的走出來，一邊責備道。

「臭老頭，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難道你想嚇死我啊！」男子憤怒的喊道。

「放心吧，你是不會那麼容易被嚇死的，是不，風凌俠？」老頭略帶著戲弄的語氣問道。

男子聽到老頭那問話的語氣，有一種強烈的不祥的感覺，於是馬上改口，尊敬的問道「師傅，你老又有什麼指令。」

老頭笑著說道：「也沒什麼指令，就是今晚來看看你有什麼收穫罷了。」

「師傅，您老也知道您的徒兒從來都是劫富濟貧，您老不會間接的從那些窮人手裡搶東西吧.」男子笑著問道。

「我當然不會了，只不過讓官府知道傳說中的風凌俠除了出神入化的輕功外，什麼功夫都不會，你說他們會怎麼辦？」老頭笑著問道。

「一百兩，夠了吧?」男子問道

「多少都行，只不過師傅想看看你今晚又有什麼收穫。」老頭奸笑道。

聽著老頭的奸笑聲，男子只能默默地拿出一堆金銀珠寶，其實他也不想拿出來，可是誰讓老頭知道自己的弱點啊。

「沒有了？」老頭問道。

「沒有了。」男子答道。

「真的沒有了？」老頭問道。

「真的沒有了」男子無奈的答道。

「真的？」老頭提高了語氣問道。

面對老頭的質問，男子只好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無可奈何的說道「這回真的沒有了。」

「真的？」老頭又問道。

男子抓狂的回道：「真的沒有了，不信你自己搜。」

「好吧，師傅相信你了。」老頭奸笑著說道。

看著老頭的奸笑，男子迅速的伸手去抓向夜明珠，可是，還是慢了老頭一步。

老頭看著男子說道：「這顆夜明珠，絕對是官府重點搜索的，所以你絕對無法將它典當出去，所以你就將他交給我吧。雖說我老了點，可是江湖上還是有點朋友的，絕對能將它賣出去。等我把它賣出去，就將所有的錢給你。」老頭笑著說道。

男子聽了他的話，真的很抓狂，甚至有一種想上去將他暴揍一頓的衝動，因為每次他偷了東西回來，老頭總是準時出現，彷彿老頭每天都跟著他似的。更可氣的是，老頭每次都用拿走他偷來的最貴重的東西，並且每次都說會將它賣出去，然後將錢給他。可是，他從來都未曾收到過一分錢。在他心裡，老頭就是一個鐵公雞，不對，確切地說是一隻不鏽鋼公雞，鐵公雞還能刮下來點銹呢，而他，連一點銹都沒有。

看著抓狂的男子，老頭笑著說道：「我先走了，等以後有時間再來看你。」然後哼著小曲走了。

男子看著老頭，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時，他看到了桌子上有一張紙條，他拿起看了一眼，只見紙條上寫道：徒弟，師傅不知道為啥多拿了二百兩，或許是師傅沒查好吧！還有，師傅看那個金珠釵挺好的，就拿走了，留著給你未來的師娘，到時候師父一定告訴他，是你送的。男子只能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躺在床上，想好好的睡一覺。可是，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以前。

從自己記事起，自己就待在師傅身邊，可是，我卻從未看過他的樣子。因為他總是不修邊幅：頭髮就像一個鳥窩，鬍子糟蹋的互相纏在一起，一身帥氣拉風的乞丐服，一雙已經能看到他那漆黑腳趾頭的破草鞋，你很難想象他是一個50歲的中年人，因為他看起來就像一個七八十多歲的老頭。所以從那時起，我開始叫他臭老頭

有一天，他對我說：「乘風，你已經長大了，也該學一些本事了。」

「師傅，我剛十二歲，就算長大了.」我疑惑的問道。

」我說你長大了就是長大了！臭小子，你是不是感覺自己翅膀硬了，不聽師傅的話了。」

「師傅，徒兒不敢。」面對老頭的強硬，我只好低頭接受。

這時，老頭突然抱起我，將我放在他的腿上，對我說：「風兒，如果你不學本事，長大了就會被人欺負，就不能養活自己，明白嗎？」於是，在老頭連虎帶蒙下，我和他學起了輕功。可是當我問他為什麼就學輕功時，他卻告訴我說他只會輕功，我當時那個無語啊。可是仔細一想，有學的就比沒有學的要強，所以當時興高采烈的學了起來。

有一天，我突發奇想的問道：「師傅，你說我只會輕功，可是別人打我時，我該怎麼辦？」

「你可以跑啊！」

「如果跑不過呢？」

老頭想了一想，意味深沉的說道：「如果那樣，你有兩個辦法：第一，你把輕功練得爐火純青，誰也追不上你；第二，就把你的身體練得強壯一點。」我問他為什麼，他卻說：」那樣你就可以抗打一點啊！」真的，他的回答令我很無語。

慢慢的，大約過了一年，他告訴我，他無法再教我了，我問他為什麼，他告訴他把所有會的都教我了，因為他的輕功也只是入門。我當時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上當了。當時我真的有一種上去暴揍他一頓的衝動。可是卻發現自己沒有那個實力。於是，我問他以後我怎麼辦，他說他有武功秘籍，只不過他沒學會，所以我只能自學。

沒有辦法的我，只能自學，當遇到不認識的字時，就去問他。可是，令我氣憤的是，他不會的輕功，卻要求我必須學會。每當我問他為什麼時，他卻說因為他是師傅。額，我只能保持沉默。

有一天，我坐在他身邊，問他：「師傅，世界上有三種笨鳥，你知道是哪三種嗎？」

「哦，我不知道，都是哪三種啊.」師傅笑著說道。

我笑著回答道：「第一種笨鳥是雖然學得慢，可是最後它飛了：第二種笨鳥是無論如何，他都不願飛。」我望著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師傅聽到我停了下來，於是問道：「第三種呢？」

我偷笑著回答道：「第三種笨鳥，就是自己飛不起來，於是下了一窩蛋，養育下一代，逼迫下一代可勁飛.」

師傅聽了我的話，輕輕的點了點頭，說：「說得對。是應該讓你可勁飛，看來我還是不夠讓你使勁啊。」於是，我比平時多背了十公斤的沙子，多跑了五公里。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敢亂說什麼。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輕功越來越厲害。終於有一天，我發現臭老頭他追不上我了，所以每次臭老頭都在我的戲弄下，氣得抓狂。可是，我沒有因為我的輕功超越了臭老頭而驕傲，反而更加努力，因為我要成為臭老頭的驕傲。

有一天，我問他為什麼不給我找一個師娘。他說：「就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你是一個姑娘，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想了想，這個說的也對。於是，我又問他為什麼以前不找，他說是因為我這個拖油瓶。我說她們或許會很喜歡我。可他卻十分得瑟的說道：「知道什麼叫愛屋及烏嗎？」看著他那十分囂張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來反駁他。於是，我只能默默承認自己是一個拖油瓶。

終於有一天，我告訴他，我想做一個俠盜，他說可以，我看他答應的那麼乾脆，於是我問道：「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做俠盜可是很危險的？」他卻看著我，對我說：「自從你翅膀硬了之後，你聽我的嗎？」我想了想，他說的也對。之後他告訴我，坐俠盜可以，但是必須有三點必須遵守，我問哪三點，他說：「第一，只能劫富濟貧；第二，不許傷人性命；第三，不許進晉王府一步，哪怕半步都不行。」對於前兩點，我沒有任何疑問，可是對於第三點，我疑問甚大。於是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晉王府不同於其他地方，晉王作為青州的掌管者，其內部防範一定比其他地方防備更嚴，高手更多。所以以防萬一，我不能去偷晉王府的任何東西。對於他的回答，我欣然接受，因為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接著，他又給了我一個玉佩，他告訴我那是他撿到我時，戴在我脖子上的，因為我當時還小，怕被我弄丟了，所以沒敢給我，現在我長大了，他該物歸原主了。我看著那塊玉佩，心裡泛起了一層波瀾，雖然我從未見過我的父母，但我並不恨他們，因為我認為他們一定有什麼原因，才會把我丟下，否則沒有哪一個父母捨得丟棄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找到一根比較結實的繩子，將玉佩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因為我有感覺，有一天，我會靠它找到自己的父母。

記得我第一次在一個貪官中偷完東西時，我十分的緊張，也十分的害怕，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成功。可是，我心裡知道，如果自己不邁出那一步，我永遠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俠盜。所以我小心翼翼的潛入，小心翼翼的搜索，小心翼翼的偷著。可是，當我偷完之後，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緊張，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花瓶的響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在一群官兵的擁堵下，我居然跑了出來，自始至終，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他只知道，當無數支箭從他身邊飛過時，我多希望自己可以更快一些，輕功更加的爐火純青，只恨自己沒有多張一條腿，那樣他就可以一腿加兩腿，撒（三）腿就跑啊。

所以，從那天之後，他更加努力，只為了能讓自己跑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