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確認
收起雜亂的思緒，王瀚心想小女孩應該是值得信任的，也許可以從這裡找到突破口，不管這裡是自己在現實世界中昏迷，還是這裡是自己附身於別人，都先找些有用的信息。
王瀚不好意思的收起打量的目光，和莎莎並肩走在村裡回家的土路上。
王瀚轉頭看了看莎莎手裡拿著的，用柳樹枝條的外皮做成的口哨，說道：「我今天在家裡後院的地窖醒來后，有些以前的事情我想不起來了，你能不能替我保密，我不想我娘操心。」
莎莎不疑有他，只是納悶的問道：「地窖？後院那個地窖？你咋是地窖里醒來的？你前幾天沒去找大哥和伯伯嗎？一直躲在地窖？還是被人綁在地窖？我和大娘也沒發現家裡進賊啊。」
一連串的問詢，差點讓王瀚崩潰，我知道就好了，只能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醒來的時候沒有被綁著，我也不是一直藏在地窖，今天我從地窖醒來就是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莎莎還是相信王瀚的，雖然在她眼裡王瀚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還沒有對她撒過謊，便說道：「你沒被人綁著，身體有沒有事啊。」
王瀚看了看消腫的右手，發白的手掌好像在手裡泡了很久，皮膚有些打皺，最異常的便是粗大的中指，和周圍的手指比起來，非常的不和諧。
不動聲色的把右手放在後面，把右手中指包在拳頭中，王瀚說道：「身體沒事，就是地窖里有些冷，現在沒事了。」
「身體沒事就好，你回來了，大娘也能鬆口氣了，這幾天為了你們操碎了心，整宿整宿的不睡覺，我看著也心疼。」
「我現在很多事情不記得了，你不要讓我娘知道了，不然她又要操心。」
莎莎點了點頭說：「好吧，你想問什麼問吧，我說些以前的事你應該很快就想起來了。」
「今年是哪一年？咱們這裡是哪個市在管？還有我幾歲了？你多大了」
「不是吧，你幾歲你都不記得了？那糟了，你挺嚴重的，我要告訴大娘。」
王瀚急忙說道：「別，別告訴我娘，你把知道的告訴我，我會好起來的不是，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能讓大人知道。」
說話間，王瀚已經回到了家裡，和母親打了聲招呼，便帶著莎莎來到了村外的打穀場上的一座麥垛後面。
「好妹妹，哥哥我現在心急如焚，家裡亂成一鍋粥，你就把知道的告訴我，其他人都忘了，我可沒忘你和我娘啊。」
莎莎畢竟只是個小女孩，聽著青梅竹馬的二哥央求的聲音，再想到他什麼不記得了也記得自己，便有些臉紅的說道：「二哥，我告訴你。」
「二哥你今年十六，我今年十四，咱們這裡是王咀村，鎮子上叫尹家川，你今年是最後一年在鎮子上讀書，明年你肯定能考進縣學，畢竟你在鎮中年年考第一名嘛，去縣裡要三十里路。」
「咱們縣叫成紀，成紀縣學是全州有名的學校，成紀上面是隴西郡了，村子里都說要不是伯伯有殘疾，肯定能上縣學，只是離縣城三十里路，鎮上的在縣城讀書的學生每周都要回家裡拿乾糧和柴火。」
「隴西郡上面就是秦州了，隴西郡在夏國西北，這些都是伯伯在村裡的小學堂教的，我都記得呢。」
莎莎有些傷感的說道：「雖然，這幾年我都是一個人過，沒有去上學，但是家裡有小黑看著，大哥教我種地，你也會在放學后教我一些鎮中的知識。
」
王瀚知趣的沒有問莎莎父母去了哪裡，一個小女孩孤苦伶仃的過日子，已夠苦了。
王瀚不想小女孩悲傷，便轉移話題說道：「莎莎，你姓什麼，總不會姓莎吧。」
莎莎擺弄著手裡的扁扁的麥稈，逗弄著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一條小黑狗，說道：「我姓驪，伯父說西邊有個驪戎國，我們應該從那邊遷移過來的，但是我爹娘在的時候從來沒說過類似的話。」
「我爹娘說要回西域找祖父，把我拜託給伯伯，大娘。」
「已經三年多了，爹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書信也不來一封。現在伯伯和大哥也不見了，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她抱著小狗坐在麥垛旁，眼淚在夕陽的餘暉中，就像銀豆子般滴落在地上金色的麥稈上，消逝在夏日乾燥的地面上。
王瀚伸手笨拙的擦了擦莎莎的眼淚，看著莎莎長長的睫毛上的淚珠，認真地說道：「我會保護你的，一切都有我呢，天塌下來我頂著。」
莎莎吸了吸鼻子，羞澀地笑了笑，打掉了王瀚的粗糙的手，說道：「誰要你管，你連自己都管不好。」
王瀚到這個時候也確認了一個事實，-這裡不是夢，也不是原來的世界了，這裡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但是又有些熟悉，因為地處的地理環境除了空氣中格外清新外，和小時候在奶奶家是一模一樣的。
熟悉的麥垛，熟悉的樹木瓜果，甚至熟悉的語言，只是有些細微的區別。
王瀚便繼續問道：「你去過縣裡嗎？有沒有車啊，電視這些？」
莎莎用手帕擦了眼淚，說道：「車，有啊，不過那是縣主，還有軍隊上才有的，我就見過一次，還是小時候騎在我爹脖子上，正月十五縣城社火比賽看到過一次，冒著黑煙的車足足有九兩呢，也就這一次，後來我都沒去過縣城了。」
「電視是什麼，我沒聽說過，不過有電廣播，還有電影。廣播可以聽戲，電影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有的放。」
王瀚又問道：「這裡沒有塑料嗎？」
莎莎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麼二哥要問一些，她沒有聽說過的詞，也許是他在學堂學過吧。
「二哥，你去看課本啊，你這樣啥都不知道明年該怎麼考縣中啊。」
王瀚想了想，也對，再問就露餡了，換衣服的那個房子里有些書，等會去看看，不過要先去找村長。
王瀚起身拍了拍後面粘著的麥稈和灰塵，說道：「莎莎，你帶我去下村長家吧，我去問問我哥和我爹的事情。」
莎莎帶著王瀚來到了村長家，她卻沒有進去，說道：「你進去吧，我和小黑在這裡等著你。」
王瀚現在村長家門前，回頭看了看已經落了一半的太陽，走進了村長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