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縫屍的娘子
正如劉瘸子說的那樣，無論是毀掉活人祭還是弄死養父，我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殺掉養父之後，脫力感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席捲而來，同時腹中翻江倒海，胸前就好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
一張口，一口黑血被我吐了出來。
柳青青慌了，沖劉瘸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九歲命絕，是綹子用活人祭祀替他續命至今，現在綹子死了，那活人祭祀就失效了，同樣的，他作為何龍的作品一樣會死。」劉瘸子雙手並用，扶著門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柳家丫頭，帶我去那地下室看看這趕屍的綹子到底搞的什麼名堂，順便找找有沒有補救之法。」
可當劉瘸子看到那牆上的畫像時，劉瘸子那種炙熱中帶著嚮往的眼神告訴我，這個畫像不簡單，或者說畫像背後的秘密不簡單。
劉瘸子說：「丫頭，這小子的來歷有點大，我怕我一個人兜不住。」
我在一旁聽得清楚，我知道，我即將落入瘸子的圈套里，而且我還沒得選擇。
柳青青詢問我的來歷，可劉瘸子說等上了崑崙，自有定論。
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在想，要不要把瘸子也一塊捅死？
養父的確在施法害我，但是養父死前那一句話卻讓我有些茫然。
這麼些年他從未叫過我兒子，而且他還讓我去崑崙墟。
難道他不知道他死了以後，我也會死么？
還是說，他留有後手？
難道是那顆黑色的藥丸？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注意到劉瘸子已經把目光從畫像挪到了我身上，神色嚴肅的看著我：「小子，你跟我說實話，這綹子的手段，你學了幾成？」
我稍微一尋思就反應了過來，劉瘸子要麼另有所圖，要麼是怕我威脅到他。
所以我伸出三根手指。
劉瘸子面色微微緩和，說：「那就對了，否則你吞了綹子的屍丸不可能撐到現在，你吞下屍丸不死，也就勉強能繼承綹子的衣缽，所以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條，你去一趟崑崙墟接受綹子留下的東西，這條路雖然九死一生，但你不用怕，有我們在你左右，安全無憂；第二條，我施術給你扎個替身，讓你的魂魄依附在替身上，跟我老頭子三年，有我老頭子在，其他門裡人多少會給點面子不至於動你，三年後，我壽終正寢，你是魂歸泰山還是歸於地府，都是你的命。」
柳青青之前說過陰五門的人是不會做無謂的付出，尤其是劉瘸子之前那種炙熱的眼神加上剛剛話中的『我們』而不是『我』。
所以我直接戳破了他：「如果我不去崑崙墟，恐怕一樣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吧？」
劉瘸子也笑了。
於是在劉瘸子的示意下，我取下牆上那副畫像之後，一把火燒了整個地下密室。
當天夜裡，我就搬到了柳葉巷子。
這時我才知道這整條巷子都是劉瘸子這個老登的資產。
我選了個離劉瘸子不是很遠的宅子跟柳青青一塊住了進去，她讓我管她叫青青或者青姐，也算是有個稱謂了，否則讓我管她叫媽，我還真叫不出來。
時間匆匆而過。
這天，我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一隻滑嫩的小手就鑽進了我的衣服裡面來搔我的痒痒。
我睜開眼，柳青青正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臉霎時間就紅了，把她的手從衣服下面拿出來后，說：「這大白天的你幹啥呢？不怕被人看見啊？」
柳青青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再次把手伸進來，而這次竟然朝我褲腰帶以下的部分滑去，並做出一股媚態，舔著嘴唇：「你的意思是，我們晚上就可以咯？」
我急忙從躺椅上爬起來，躲得遠遠的，自打住到柳葉巷子，柳青青的尺度就越來越大，幾乎不把我當成男人。
她還很理直氣壯的說，在村裡的時候她就已經被我看光了，無所謂了。
都說蛇本性yin，果然如此。
見我躲開，柳青青也不鬧了，說：「瘸子找你。」
來到瘸子住的宅子，還沒等進去，柳青青就一把拉住了我，說：「看來不光是瘸子要見你。」
「誰也沒關係。」
我看的很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陰五門之首的趕屍綹子死了，不管是有仇的有恩的，都想來看看是何方神聖幹掉了綹子。
剛一進門，一個肥頭大耳、相貌猥瑣、少說三百斤的胖子倚靠在沙發上，一雙如同鷹隼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我也絲毫不懼，迎著他的目光。
瘸子見狀，說：「秦青，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跟何龍齊名的斬首劊子，朱飛。」
按照瘸子的說法，我學了養父三成本領，也算是繼承了他的衣缽，算是門裡人了。
朱飛是前輩，所以我沖朱飛抱了抱拳，拉著柳青青坐到沙發的另一頭。
朱飛一雙綠豆大的眼睛在柳青青身上來回掃動：「秦老弟年紀輕輕就憑著一身本領抱得美人歸，果然是少年英雄。」
不光是我，就連瘸子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這話就差沒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個弒父奪妻的賊了。
瘸子想要把這話給圓回來，可是我沒給他機會，我不怒反笑：「朱老兄能跟我養父齊名，想必也是人中龍鳳。」
朱飛看我誇他，倒還挺享受。
但我接著說：「我觀朱兄貌比潘安，乃有福之人，想必朱兄早已兒孫滿堂了吧？」
所以他罵我弒父奪妻，我說他丑逼絕後，算是平分秋色。
這時候，瘸子出來打圓場：「行了，還是先說正事兒吧。」
隨即瘸子看向朱飛：「老朱，這些年你一直東奔西走，關於崑崙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個屁！我已經聯繫花二姐了，估計就快到了。」
誰料朱飛話音剛落，門外又進來一人，此人身形纖細，唇紅齒白，走起路來胯部一扭一扭，該說不說，比柳青青還多幾分媚態。
眼前這個三十來歲風韻猶存的女人就是凶名赫赫的縫屍娘子？
這時，我猛覺腰間一疼。
柳青青一雙美目圓瞪、咬牙切齒：「好看么？」
我急忙收回目光。
瘸子也開門見山：「花二姐，關於崑崙墟這事兒，可信度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