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時間和日期
她這個洞穴其實不大,洞口周圍有不少雜草亂石,上方還有個天然的類似屋檐的一個凸角,和一些樹根的延伸。
當時沒想這麼多,魅鷹這麼一攻擊之後,現在想起來,她應該織一個藤網才對,給洞穴多做一些掩飾,順帶也擋住她時常燒火的這一側,減少不必要的暴露和危險。
她一個人落在這裡,有機會還是想回去的,她還不想死。
余凃將藤蔓一條一條清楚的擺在地上,長的裁短,短的加長,盡量將長短保持一致,然後縱橫疊了起來。
邊上的戍犽和奈奈看著她莫名其妙的舉動,紛紛又干瞪了眼。
「凃凃,你在做什麼?」奈奈問。
余凃用力扯裁斷一根長藤,整張臉都給了力,說道:「給我們的洞口弄個門,順帶弄個棚子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擋住洞口的東西。」
「擋住洞口的東西?」奈奈詫異。
別的獸族奈奈不知道,但他們走兔族的洞口,一般都會找來好多枯草來遮擋洞口,這……有區別嗎?
奈奈想問,但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問,自己這會兒沒蛻變成人也幫不上忙,就看著了。
戍犽暗自哼了一聲,這個類猿人,之前不早把洞穴藏好,等到魅鷹攻擊之後才開始藏洞穴,真是是愚蠢。
可想魅鷹要是知道這裡有活物,下次還會過來的,根本沒用!
余凃聽不到。
余凃用力拉扯藤蔓,使縱橫交織的藤蔓牢牢交錯結實,全部織完后,正好呈現一張約兩米長,一米寬的,一個長方形密網。
這個長度寬度,擋住洞口夠了,但要將外頭石灶那邊擋住,還遠遠不夠。
眼下外頭的天色已經全黑下,余凃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材料不夠,等明天一早再出去找藤蔓也不遲。
畢竟是在異世,夜晚的安全意識絕對要強烈,也就不弄了。
余凃把網子的接頭固定好后,扔到了一邊,隨後又去外頭看了看今晚天象,這是她來這裡后必要做的一件事。
在一個未知的地方,怕的就是沒有時間概念,記錄日子,弄清當下的時間,是余凃覺得唯一能讓她保持頭腦清醒的東西了。
今晚夜空中的月亮也很圓很大,大概能證明她的計算沒有問題,最近這兩天應該就是農曆十五、十六這兩天,明天再繼續觀察,也就能定下這兩天的日期了,到時候後頭算起來,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關於織藤蔓的事,雪獅和兔子都沒有太大的興趣,兔子更是直接睡了。
但這個在石板上刻刻畫畫的事兒,以及她畫出來的符號,比起他們的圈圈叉叉是極其少見的樣子,戍犽果斷來了興緻。
「你在做什麼?」
余凃抹了石板上因刻劃留下的粉末,說道:「我在記錄這兩天的時間和日期。」
戍犽在瓦力洛特這麼久,第一次聽到「時間」和「日期」這種東西,腦袋不由自主的又抬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
是什麼東西!?
余凃下意識愣了一下,第一次聽見有這樣的一個問句過來,回頭看了「小奶貓」。
不過能理解,妖獸世界里的獸人們,可能知道每天的太陽升起落下,但可能根本不知道這是個有規律,一個概念的事。
這……
余凃想了想,用哲學的角度來解釋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要怎麼解釋,著實也把她給問住了。
「時間和日期大致上是相同的一種東西,時間看不到也摸不到,但能用日期和一些刻度去記錄它。比如清晨升起的太陽可以是一個時間,太陽到頭頂了又是一個時間,太陽落山了,夜幕降臨了,又是一個時間。」
余凃說,「就是能把咱們這個瓦力洛特春夏秋冬、炎季、寒季、什麼時候月圓、什麼時候月缺、什麼時候無月、什麼時候太陽升起、什麼時候太陽落下、都能記錄下來的一個東西。」
「是天象嗎?」戍犽很認真。
余凃啞了一下,是還是不是呢?
「算……是吧。」
戍犽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甚是一種懷疑的神情看著她。
「雪獅族有看天象的巫,他能算到什麼時候起風,什麼時候下雨,能告訴我們什麼時候該遷徙了,也是你說的這種?」
余凃陡然想說,自己是怎麼這麼想不通,要跟一隻「小奶貓」解釋和探討這種深奧的哲學問題的!?
她現在覺得自己就是那種在講台上講了一個題的老師,然後被某個求知慾旺盛的學生抓著機會問了各種深度問題,結果把老師也搞懵了。
她很欣賞「小奶貓」的求知慾,但真的,超出了她的解答範圍。
「也,也差不多吧。」余凃含糊了一下,隨後趕緊說道,「有機會再跟你解釋吧,這是一種規律,現在太晚了,先睡覺吧。」
說完,余凃爬上了雪獅旁邊的草垛子,趕緊躺了下來。
戍犽:「……」
戍犽看著她,突然發現這個類猿人讓他有種奇特的感覺。
她把他帶回洞穴,給治療傷口,還用火燒出美味的食物,再是她洞穴里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她這會兒畫的、說的……這一些全都是他在瓦力洛特里沒有見過的。
她是誰?是巫嗎?因為只有巫才會知道他們不知道的一些東西,但她……看著又不像,哪有巫連自己部落都沒有的?
看她睡了,戍犽也不多想了,這些天來他一直沒有閉過眼,要不是這個類猿人,他恐怕熬不過今晚。
別的不說,他會報答她的,一定會的……
第二天,明晃晃的光線從洞口處斜射進來,余凃伸了個懶腰,還沒想醒,只聽一聲驚叫,差點嚇丟了魂。
「凃凃凃凃!快起來!快起來看我!」
奈奈的聲音給外激動驚喜,余凃剛翻身要起來,就見一雙纖細、膚色較比余凃些微黑一點的手臂過來拉了她。
「凃凃我蛻變成年了,你看我,快看我,我和你一樣了。竟然睡了一覺就蛻變成年了。」
余凃懵懵被拉起來,就見面前跪坐著一個女人,一張粉撲撲的臉蛋圓圓的,眼睛又大閃亮,著實一個清純少女。
但目光移到她身上時……咳咳!
余凃趕緊拿過蓋在身上的麻藤毯子,擋在了她的身上——先搞一身衣裳穿著吧。
後方被驚醒的戍犽什麼沒看到,只聽一句「蛻變成年了」,頓時就抑鬱了。
話說一個走兔族的,居然能在睡了一覺后,就蛻變成年了……蛻變成年了……變成年了……成年了……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