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爺爺的故事（一）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睡夢中，爺爺就把我叫了起來。

「走，帶你去拜拜師祖，給師祖們上上香，也算是徵得他們的同意了。」爺爺對我說道。

我跟著爺爺出了村子，朝著山裡走去。我有些驚訝，爺爺帶我走進了老鄧家的墳塋地，還沒等我問。師傅帶我走到一座新墳前，爺爺有些激動，對著那墳墓說道「師傅，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咱們師門後繼有人了，騰兒，跪下。」

爺爺說完，把手中的香遞給了我，我會意，跪在地上，點燃香火，恭恭敬敬地說道「師祖在上，徒孫李騰通過祖師爺檢驗，正式拜入師門，必尊祖守規，光大師門，特請師祖准許，請收徒孫一拜。」說罷，我把香火插入土中。

爺爺看著我欣慰地點了點頭，其實這些話也是看那些武俠小說學到的，對於那些習武之人的師傅，在自己門下收徒弟，無疑就是為了將功夫傳下去，光大自己的門派，我想，這一行收徒應該也差不多，所以才有了這套說辭。

爺爺又給我指了幾個墳墓，讓我自己去拜拜，上上香火。他自己卻坐在那座墳前，喝起了酒。

總共三四個墳墓，把那套說辭都說了一遍，再回去的時候，爺爺都已經把一瓶酒喝完了，眼睛還紅紅的，我問爺爺怎麼了，他也沒說，帶著我徑直走出了墳塋地，往回走去。

當然我肯定也有些疑問，我還是耐不住疑惑，問爺爺道「爺爺，咱們……」

還沒等我說完，爺爺就說，「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不就是想問問為什麼咱們會去鄧家的墳塋地，那我就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我回答。

爺爺說「這件事要從你的太爺爺說起，也就是我的父親，你的太爺爺是闖關東來到這的，他叫李瑞……」

李瑞？這不是奶奶給我講的故事，他就是我太爺爺，那鄧光復呢？難道爺爺的道術就是他教的，我打斷了爺爺，一口氣說完了接下來的故事，說到我的太爺爺在這定居，爺爺有些驚訝「這都誰告訴你的？」

「奶奶啊，不過他只說到了這，剩下的還讓我問你呢。」

「這老婆子可真是老糊塗了，啥都說，不過，這只是這個故事的開始，因為接下來的才是關鍵。」爺爺說道。

接下來，爺爺就把這故事給我講完了。

說的是我的太爺爺李瑞一家子就在此處定了居，這裡為了講故事，就姑且說人名。

李瑞一家在鄧光復的幫助下，在村子背面圍了一處院子，用木頭黃土蓋起了一張簡易的桌子，在鄧光復的介紹下，和村子里的人很快就打成一片，老李的打獵水平也是真高，經常就逮著野豬狍子的大獵物，肉給村民分一分，皮子就拿去賣錢了。李瑞也帶著家裡唯一的資產——驢子，出去拉活，不到一個月，老李家的日子也算安穩下來。

掙了錢，老李把家裡的窗戶都翻新了一遍，吹窗框的風聲終於沒了。

故事就發生在幾天後，李瑞母親一晚正在屋子裡邊睡覺，正睡著，聽到嗦嗦的聲音把她就給吵醒了，李瑞母親心裡疑惑「誒？這窗戶不是換了嗎，咋還有風聲？」過了一會兒，這聲音更大了，李瑞母親意識到不是風，連窗戶紙都沒動，剛想叫老李，就見老李此時睡得正熟，李瑞母親也不敢出去，就在窗戶邊上，用手蘸了口唾沫，朝著窗戶紙就點了上去。

鬆開手的同時，窗戶上留下了一個小窟窿，這李瑞母親順著窟窿一看，這一眼，嚇得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老李說道「幹啥啊，還睡覺了不？」

李瑞母親顫巍巍地拉了拉老李，對著窗戶指了指。

老李揉了揉眼睛，透著窟窿看了過去，「咋地了，有事你就……」老李話說到一半，咽了咽唾沫，臉上漏出細密地汗珠。

老李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蛇，井邊，遠門上纏著都是蛇，十幾隻蛇還在吞咬著什麼，仔細一看，是他家的毛驢，此時毛驢已經被分了屍體，其中最大的肚子上圍著數不清的蛇，還有蛇從驢的左眼進去，右眼出來，給老李噁心出一身冷汗。

老李意識到事出反常，想到了小翠，老李也沒敢睡，就死死盯著窗外，終於等到了天亮，蛇也走光了，老李跑到門外，就見地上土地密密麻麻的爬痕，驢子就剩下了幾根斷開的腸子和些許碎肉，地上的血腥味道還依然恐怖，老李差點吐出來，朝著鄧光復家就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