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兜兜轉轉
「哼!誰說我們收刮民脂民膏了?我們不過是替朝廷辦事,拿些賞錢,那些腌臢事我們怎麼會做!」
那店主貌似生了氣,耍刀的力度也大了幾分,見他下盤穩如磐石,江子揚不禁心下讚歎,好功夫,好一個練家子。
此話一出,張三天被氣的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罵道:
「好你個張麻子,活該你破相打單身,師傅教我們本事是劫富濟貧的,你學來當這般軟弱朝廷走狗,你對得起師傅的在天之靈嗎?」
當下向左轉身,丟了刀,直攻這店家胸口要緊處掏。
這店主失了重心,一下子微微踉蹌,但好在武藝高強,只一會就穩住了身形,只見他把刀背一轉,就將張三天的黑虎掏心掌給擋了下來。
「師兄,你怎麼變弱了許多,是不是怒火攻心了,還是吃食沒跟上,天天只得吃些隨便的玩意?」
張三天怒不可遏,退將一步,抄起一張四角桌子就往那人身上砸去。
只見那人只一刀劈開桌子,又頂著刀背壓向張三天,這無影步,看的出來此人腳法了得!這時,他已然逼近了張三天,卻又不殺他,只挑了他的腳筋,獰笑著說:
「你妄圖以一己之力改變這世道,去拯救這蒼生,你能嗎,你做的到嗎?你知不知因為你的幼稚,你的無能,多少人白白犧牲了?」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玉梳子,從中間裂開了,有點紅色的東西在上面,看的出來不是很金貴的那種,倒像是定情信物的款式。
江子揚正猜測這梳子是什麼來頭,倒被張三天的一聲凄厲慘叫嚇了一跳。
「小師妹她怎麼了?」
只見張三天衣裳更破舊不堪了,頭髮枯黃如草,剛剛還被這人一刀砍下些,這下更顯得如乞討者了,腳腕上淌著殷紅的血,還沒有止住,他堪堪往前爬去,想奪走這人手上的玉梳。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是你挑起和朝廷對立的旗子,卻也是你棄眾人於不顧先逃走的!你算什麼英雄好漢!」那人說著這些話,又忍不住棄了刀,一拳一拳往張三天身上揍去,「小師妹還苦苦等著你搬救兵回來,她始終不肯投靠朝廷,你應該知道我們本就是以卵擊石,她這樣的頑固,你說最後能怎麼樣了?」
張三天被打狠了,也難受的緊了,小師妹和他情投意合,本來約好了做江湖俠侶,卻沒成想被他連累的,早早丟了性命。他又想到了這些日子以來,他求爺爺告奶奶,希望他們能幫助他們一起反抗這個軟爛無能的朝廷,和他們一起打蠻子,要展現出我們漢人的英勇來。都沒人應允,只是把他當傻子一般看待,他也才二十來歲,如今卻和四五十歲的糟老頭子一般,年少輕狂的報應啊,實在太大了,血氣方剛的後果啊,實在是讓他難以承受。他幾乎要崩潰了,這些日子,他還想著看能不能招一些徒弟來,教導之,訓練之,圖有朝一日大有所為。可那些村民,哪個不是安於現狀,覺得這天下太平得很呢?
終究是年少無知啊,他心如死灰,只躺在地下出氣罷了。
他師弟見狀,吐了口唾沫,道:
「死倒是便宜你了,現在我已經是師傅嫡傳的大弟子了,你以後再也不要報出我們幫派的名頭了,你以後就在懊悔里度過餘生吧!」
說罷便收起了彎刀,隨便揩了下上面的血,準備離開了。
這時,張三天又出了聲:
「師傅他還好嗎?」
那人冷哼一句,沒做回應,倒是想到了這張三天剛剛收得徒弟,便回過頭來走向了江子揚。
「小子,跟不跟我混?」
只一句,氣勢很足,江子揚看了看躺在血跡里的張三天,雖然於心不忍,但是還是決定跟著眼前這人走,畢竟他雖然說是剛剛拜了張三天,可畢竟也只是口頭上的,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改變,眼前這人,背景多好,指不定可以幫助他飛黃騰達,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腳底下。
當下便點了頭。
「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日後必然大有成就的!」那人拍了拍江子揚的肩膀,倒發現他肩膀夠寬厚,夠結實,是塊練武的好苗子,也無怪乎他那個廢物師兄會選他,當下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子揚還是偷偷把自己從廟裡帶來的治傷的葯放了些在張三天身邊,畢竟自己在廟裡多被欺負,自然多存了些葯在身邊。
那邊的人只當做沒看見,畢竟師兄弟一場,也不至於絕情到這般地步,只是催促了句:
「大男人別磨嘰了,走了!」
」好,來了!」
張三天望著遠去的二人,心生傷感,淚水不禁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