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若水明心經
翌日,眾孩童吃過早飯,便被一道人引入大殿。眾小兒昨晚哭了半夜,此時聚在一起,又開始活潑起來。嘰嘰喳喳,議論不停,多半是興奮,也有幾人膽小懦弱,商量著如何回家。
昨日那黑臉道人走上大殿前台,手中多了一柄拂塵。
「肅靜!」隨著他一聲呵斥,殿內小兒立刻停了聲息,百雙眼睛齊齊看向道人。
「爾等既有仙緣,便應先懂規矩。在太一觀內,若無師兄支使,萬不可到處亂走,更不可在大殿內聒噪喧嘩。熙熙攘攘,像甚麼樣子。明宇、明峰,你二人將他們分成十組。」
明峰、明宇兩名道士得令進了殿內,將百名孩童仔細分成十組,每組五男五女。李星揚恰好於付安媛一組。
付安媛見這李星揚,很是歡喜,低聲沖他打著招呼。而李星揚盤算如何於觀主獨處,竟完全沒有瞧見她。惹得小丫頭一陣氣惱跺腳。
「從今日起,你們便是太一觀的外門弟子,若是想要修習仙法,還要看你們的努力,只有得到師尊首肯,你們才可正式入門。這裡為你們每人準備了兩瓶丹藥,領了丹藥后,跟著各組的師兄離開便可!師兄們,會告訴你們該做些甚麼!」
接著,便有幾名道人進殿分發丹藥,領隊出殿……
李星揚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氣勢宏大的入門儀式,卻不料竟是這般情景,頓時有些失落。好在領了兩瓶丹藥,撥開瓶蓋,湊近聞了聞,大概辨認出是瓶固本培元的丹丸,算不上甚麼極品。
「不過有了這些丹藥,本尊的《若水明心經》當能突破四層。若是達到練氣四層的話,也不用懼怕尋常武夫了!」
領完丹藥,李星揚這一組在一名道號明翰的青年道士帶領下,住進了一處稍微乾淨的房舍內。
這一住便是兩月有餘。
那明翰雖將他們領了去,卻是從沒有傳過一份功法,平日里除了叫他們吃飯、打坐外,便是按時監察十人吃藥。
五對男女,皆是小兒,吃住一起,倒也沒覺得有甚麼不可。可李星揚乃一代天尊轉世,面對幾個小娃娃赤膊漏體的,多少有些害羞。畢竟……
無奈之下,只好每晚找個僻靜的地方,修鍊《若水明心經》。這門功法並非李星揚自創,乃是慈航靜齋某位仙師所留。所為若水,水無形而有萬形,水無物而能容萬物。水不爭故而能得萬物,這其中神通暗合天地法則,深的李星揚青睞。
《明心經》共分十層,前三層修完,體內便有雄厚內力,身輕如燕,可舉千斤巨鼎;中三層修完,丹田氣化,能運用五行之力,可使用些許法術;其後三層,則是對體內元氣的加強,可御物御器,日行千里而不喘,夜走八方而神清。到達第十層圓滿,凌空虛渡,御劍飛行毫不費力。
相較於李星揚入門修行的《太玄經》,《若水明心經》更易修鍊,強調的調身、調息、調心,感悟天地本源。且心清明鏡,對敵之時,更能冷靜分析,易明要害。
「終於突破第四層了,有了丹藥加持,修行果然簡單許多。」李星揚右掌攤開,玄力湧起,在掌心匯聚出一圈淡淡水汽薄霧,霧氣旋轉不息,好似滔滔江水中的激流漩渦。
內息凝視,但覺丹田之內有用之不竭的力量隨之旋轉,李星揚頓時欣喜。
「沒想到丹田也順利凝氣,這樣一來,便可以使用《紫光天雷訣》了。」
李星揚環視四周,此時夜深人靜,李星揚又特地挑了一處假山山石堆疊的小道內,除了那清唱的蟋蟀,哪會有人到這裡來。
李星揚雙目微閉,默想口訣,只聽得『茲茲』聲響,一團紫色電光在他掌心升起。電光交錯,照得四周變幻通明。
那電光小球初時如藥丸一般大小,隨著李星揚玄力輸入,光球逐漸生長,待如碗口大時,便不在有催生跡象。
紫色電光,將李星揚整個手掌包裹其中,流光肆意,轟然欲爆。
李星揚五指合拳,那雷光球體瞬間消失不見。
「還是修為不足,只能凝出這巴掌大的天雷,算得上『掌心雷』了……罷了,慢慢來,急不得!」
站起身來,李星揚正欲回房歇息,忽聽幾人正往此處行來,驚得李星揚連忙躲到假山之後。
但見青石小路上,明峰提燈在前,身後跟著十名孩童,李星揚瞧得清楚,知道那是隨著明峰一隊修行的孩子。
「奇怪,這麼晚,他們到這裡作甚?」
明峰引著十名孩童往西門行去,邊走邊催促:「快些兒,沒吃晚飯么?平日里怎的教你們的……」
那十名孩童不敢言語,只得默默加快腳步。
「道觀西邊是一處荒草林,他們怎的往那裡去?難道有甚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還是說有處隱藏的修行之地?」
李星揚正欲追上去瞧個仔細,忽的又閃身躲起來。
小路上又走來兩名道士,其中一人李星揚識得,便是那黑臉大師兄明坤,另一人卻不知道道號了。
「師兄哇,你說師尊怎麼突然這麼著急,大半夜的教明峰送人過去……怕不是……」
「瞎說甚麼?還要命不要?」
「是……是!」
「師尊安排的事,咱們只管去做。惹了師尊不快,你便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掉的。快幫著明峰,瞧好了那些孩子!」
「是……」
二人說到此處,腳步加快,追上明峰一隊人,望西而去。
「甚麼大事須得這大半夜的去做?」李星揚萬分好奇,但想著有明坤、明峰三人在側,深怕漏了行蹤。此時他能力有限,不想惹是生非,萬一在此隕落,可沒有乾坤因緣袋重生機會了!
轉念一想,若是不瞧個究竟,心裡總覺七上八下,著實不是滋味。
「本尊何時如此畏首畏尾?唉……且去瞧瞧看,以我現在的修為,這三人應當發現不了。萬一有甚麼陰謀,也可早作打算!」
李星揚暗下決心,遠遠尾隨明坤二人之後,小心潛行。
只見一行人在山坡上兜兜轉轉,到得一處幽靜山崖邊。
明峰上前,也不知用了甚麼手段,一聲轟響過後,崖下石壁旋開一方石門,竟現出一座天然洞穴來。
石門一開,昏黃燭光從洞中散出光明,在黑夜中頗為明顯。
明峰將十名孩童引入洞內,明坤二人則守在洞口。
「咦,此處竟藏有處洞天福地,也不知是誰在這裡修行授道,許是那明峰為了本組毛孩兒能夠強出其他組尋的一處修行之地?不對,若是如此,明坤二人又怎會守在洞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