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太虛神乙
()吳清心裡十分震驚,更多的是氣憤!這些修士把凡人當做什麼!豢養的畜生么?這些礦工衣不遮體,渾身上下骯髒不堪,這老老少少混居在一起,麻木又很自然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世代居住在著礦坑裡,心裡之前有了些猜測,但是沒有猜測到礦工的待遇會這麼差,這不是仙礦,而是監獄!地獄!這裡長大的孩子們沒有未來,未來就是繼續父輩的工作,當一個沒有zìyou的礦工。
「音澤掌門,這些人就永遠的生活在這裡么?」吳清冷冷的說道。
音澤愣了一下,不知吳清在生什麼氣,隨口道:「恩,是的,我們提供他們必要的生活物品,食物,衣物,藥品,水和其它東西,但是都要拿仙石來換,除非礦脈枯竭,否則他們就要一直呆在這裡,這個礦點的人世代居住在這裡,算是本地人了,怎麼了?」
吳清聞言憤怒的斥責道:「他們跟你一樣都是人類!你就這樣對待自己的同胞?把他們當豬狗一樣看待?」
音澤臉sè一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的兩個弟子上前紛紛喝斥道:「你是誰?敢這麼跟我派掌門說話?」「仙礦礦工歷來都是如此工作,修士與他們各取所需,一直相安無事,你沒事叫的什麼!」
音澤看到神乙眉頭一動,心裡嚇了一跳,一直搞不清楚神乙和吳清是什麼關係,深怕弟子們呵斥吳清卻惹惱了身後的神乙,連忙阻止道:「都退下,休得在客人面前放肆!」說著忙向吳清施了一禮,寬慰道:「稍安勿躁,呵呵,道友看來從來沒有來過晶石礦吧?難得一片向善之心,為此生氣倒是情有可原。」
吳清氣呼呼的說道:「沒有來過!」神乙和歸墟也不插嘴,都笑眯眯的在一旁看著。
音澤笑著解釋道:「難怪了,道友不必介懷,歷來在對待勞工的問題上所有門派都沒有一個合適的辦法,晶石,也叫仙石,含有修真者能夠吸收的jīng勁能量,基本上只要蘊含仙石晶脈的星球環境大都比較極端,氣候異常惡劣,生存環境很差,就算當地有人生存也大都是靈智未開的蠻族,開礦的門派只得從其它地方將人口轉移過來,這些人也不會知道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就算知道了,肯定不會自願來的,但是,礦脈的原生能量不穩定,對修士傷害很大,只能依靠凡人挖掘礦藏。」
「所以都是將其他星球的人口欺騙過來?」吳清問道。
「比欺騙還不如,我年輕時候就干過,隨便找個星球,尋個偏遠的村鎮,將所有人全部擄走,修真大派幾乎都有一種法寶,叫辰木艦,一次可以裝上萬人。」神乙不耐煩了,插嘴道,「弱肉強食,沒有什麼好說的,門派要展,就要依託仙石,仙石的勘探還好說,但是開採卻一直是個難題,你的見識還是少,告訴你吧,如果探礦者現一個有豐厚礦藏的星球,又被數個門派同時現,哼,那爭鬥起來死的修士就更多了,凡人,哼,別浪費時間了,走吧!」吳清聞言心裡很不舒服,有無可奈何,只得將憤怒咽了回去。
輕兀舟緩緩的下降,慢慢的被黑漆漆的礦坑吞沒,四下石壁上插著數不清的火把,但也只能照亮周圍一點點地方,隱約看見一些人裸著上身,黝黑的皮膚上綁著繩索,趴在石壁上忙碌著。
「那是什麼?」吳清指著遠處石壁道,黑暗中,一條條亮黃sè的光芒不時的從石壁上飆shè出來,如同閃電一樣一閃而逝。
音澤聞聲看了一眼,說道:「那就是能量流,蘊含的能量非常狂暴,現在有輕兀舟能夠隔絕它們,等下下了船,要非常小心,若是被能量流上身,心火會被點燃的,功力差一點的元神都會燃燒起來。」吳清不再說話,心驚膽戰的看著猶如蛟龍一般的黃sè能量流在四周閃現,隔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股狂暴的力量。
下沉了一炷香的功夫,輕兀舟終於「轟」的一聲落在地上,聲音雖大,卻沒有激起一丁點兒的煙塵,礦坑底部倒是沒有吳清想象中那麼大,只有百米左右方圓,四周的光線很昏暗,隱隱綽綽的令人眼睛很不舒服,四周石壁上到處都被開鑿出兩人來高的洞穴,離輕兀舟最近的洞穴里依稀可見數十根石柱在支撐著,地上到處都是碎石。
吳清幾人依次躍下輕兀舟,早有三位修士在旁候著,音澤的兩個弟子等眾人都下了船,隨手一揮,輕兀舟便化作一股烏黑sè的煙霧,被其中一個黑衣弟子吸到腰帶上掛的葫蘆里。
「掌門師兄安好?哼!聽說最近千乘門又來搗亂,不知道是否將這些賊子擊退?這幾位是?」那三位修士中一個穿著青sè布裙的年輕女子上前一步,向音澤笑呵呵的施禮。
「晴鈺長老,好久不見,唉,千乘門……算了,這些隨後再說,我先向你介紹一下這幾位貴客。」音澤苦笑著還禮,「這位是神乙前輩,這位是歸墟前輩。」神乙歸墟都禮貌的沖晴鈺長老點點頭,「這位是吳清道友,神乙前輩是師叔祖的故人,這次是特地從外域來見師叔祖的。」
這名晴鈺長老,猛然出現在吳清面前,不禁讓他眼前一亮,就連心跳也加快起來,這還是吳清第一次見到女xìng修真者,沒想到會這麼漂亮,看似十五六歲年紀,吹彈即破的肌膚潔白如雪,一雙黑亮亮的大眼睛如天上的繁星一樣含情脈脈,烏黑柔順的長辮成數十股辮子自然的披在嬌小的香肩上,結處還串著各sè晶瑩亮麗的珠子,穿一襲青sè布裙,整個人純情典雅,如雨後清荷,站在她的面前,迎面而來一股淡淡的幽香,吳清看的痴了,晴鈺向他施禮都沒有反應。
音澤看出他是個修真初哥,沒見過什麼市面,只得出言道:「咳咳……吳清道友?吳清小友?」
「啊?什麼……哦,你好,你好……額……」吳清醒過神來,剛張嘴打聲招呼,一絲口水馬上沿著嘴角留下,慌忙用衣袖去擦,瞧他憨樣,眾人不禁大笑起來。
晴鈺掩嘴輕笑,道:「小女子百破門長老晴鈺,奉命守護仙石礦脈,看守門中長輩清修之所,見過各位前輩。」
神乙和聲道:「客氣了,我找晨須子,還請引路。」
晴鈺看向音澤,「師叔祖和老掌門不是在閉死關么?外人能見?」
音澤苦笑道:「師妹只管帶路就是,師叔祖若是怪罪下來自有我來承擔。」
晴鈺點點頭,對餘下的四個弟子道:「你們退下吧,我自己帶客人們去靜室。」「是,長老。」四人齊聲施禮,告退離開。
「還請跟我來。」晴鈺走在前面引路,轉身步入身後的一個洞穴里,洞穴內黑漆漆的,岩壁上鑿出一排排小孔,裡面點著盞盞油燈,油燈燈火只有綠豆大小,照出的光線不到半尺遠,不時的,岩壁上還落下水滴,洞內很是chao濕,每隔數十米就有一個石柱支撐著岩洞,那石柱看著很是破舊,裂開巴掌寬的裂縫。
神乙和音澤跟在晴鈺後面,歸墟和吳清吊在隊伍最後,音澤知道吳清經驗最淺,回頭出言提醒道:「在這裡最好不要動用一絲法力,能量流會受真元吸引,雖然只是被點燃體內三昧真火,但是處理起來十分麻煩,吳清小友你修為只有靈寂初期吧?你要千萬小心,對你影響最大,要多多注意。」吳清點頭稱謝,心想這音澤為人還算不錯,不禁為方才的魯莽感到一絲歉意。
眾人走了不知多久,這地底洞穴中不僅漏水,還有碎石不斷的跌落,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僅僅依靠幾根石柱支撐著整個礦坑的重量,看起來搖搖yù墜,隨時都會坍塌。走過一個緩坡,視野立刻寬闊起來,這是一個較大的溶洞,有七八米高,洞頂密密麻麻全是狼牙般林立的白sè鍾rǔ石,鍾rǔ石上亮晶晶的,有的鐘rǔ石上似乎被嵌上了不同顏sè的晶石,像夜明珠般出明亮的光芒,整個溶洞的視野十分明亮。
吳清剛剛踏進來,一股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令人渾身上下舒暢無比,周身的毛孔彷佛都在呼吸,體內真元氣海竟然隨著靈氣的涌動自己慢慢運轉起來,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周身爽快,吳清不禁贊道:「真是一個修行的好地方!」「恩,不錯,老子感覺也挺爽的。」歸墟滿意的點點頭,懶洋洋道。
晴鈺得意的笑道:「這裡剛好穿過一片礦脈,品質很好,屬於jīng品礦,難得的是,這裡地下還有一道靈泉,靈氣十分穩定,沒有絲毫泄露,是天然的修行場,老掌門暮靄師叔捨不得採去這裡的仙石,生怕毀了這片寶地,於是將這一片區域劃出來,單獨做為一個修行場,是本門靜修密室之一。」
「不錯,在這裡修鍊事半功倍,若是資質上佳,在百年之內就能結成元嬰。」神乙也開口贊了一句。
「這樣一個好地方,也要百年時間才能修到元嬰期?那我數年就修到靈寂期,豈不是度快的驚人,yù則不達,不知是福是禍。」吳清聽神乙這樣說吃了一驚,「對了,天修岩下的湖水!我在那裡昏迷了半年時間,一覺醒來就達到靈寂期,那湖水究竟是什麼東西?找個時間我得好好問問歸墟和神乙。」吳清心裡怕怕的,深怕有什麼後遺症。
溶洞里除了犬牙交錯的鐘rǔ石,再無其它東西,不等晴鈺說話,神乙看了看前面一處平坦之地點點頭道:「不錯,晨須子雖然沒了肉身修成了散仙,一手遁形的手法倒是可圈可點,看我來破掉它。」
說著,神乙輕指一彈,一道青影便飆shè而出,看似凌厲無比,但是沒有飛出五米就消散一空,青影剛剛消散,zhongyang的空地上卻突兀的冒出一團五彩的霞光來,就像一個五彩的肥皂水泡倒扣在那裡,霞光閃了幾閃就散去,顯露出一道道絲絲晶瑩的白sè虛線,這些虛線由真元構成,組成一幅立體的防護陣,像一個碗倒扣在地上,吳清眯著眼仔細看去,現這防護陣上的圖案線條竟是一種符紋,「這是仙靈之氣構成的防護陣,不需要依靠仙石維持,是散仙特有的手段,這在一界,修真者很難破掉,不過遇到我,就不好說了,呵呵。」神乙看吳清看的仔細,出言解釋道,說著,伸指一點,喝道:「一法破萬法,破!」
這些白sè虛影猛地燃起青sè火焰,如同炒豆一般「啪啪砰砰」出陣陣脆響,不到一秒鐘的功夫,整個防護陣便被燃蝕一空,化做一團霧氣快消散,一個小小的木屋露了出來。
晴鈺和音澤看的目瞪口呆,他們可是深知晨須子的厲害,jīng心布置的陣法轉眼間就被神乙破掉,比散仙還厲害,肯定是仙人無疑,仙人竟然能離開仙界來到修真界,簡直無法想象。
「晨須子就在這裡面嗎?」神乙淡然道,音澤擦著冷汗道:「是的,暮靄師叔和師叔祖都在裡面靜修養傷。」「很好。」神乙說著就走上前,歸墟拉著吳清笑嘻嘻的跟著看熱鬧,晴鈺有點傻眼,想要說什麼,音澤趕緊拉住,以眼神向她示意,晴鈺皺著眉頭,不再說什麼。
小木屋沒什麼特別,就是一般的木料製成,沒有任何修飾,板材已經斑駁,有的地方樹皮已經脫落,神乙上前推開門,一道白光尖嘯著從屋裡衝出來,神乙抬起手不慌不忙的輕輕一抓,那白sè光芒便被捏在手裡,輕輕一搓,便化作塵埃消散一空,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咦,凝實化虛,好手段,你是何人?」屋內傳來一句驚訝的聲音,這聲音聽來蒼老無比。
神乙嘴角微微翹起,也不答他,彎腰徑直走了進去,歸墟賊笑著拉著吳清也緊隨其後,晴鈺和音澤站在屋外,不知該不該跟著進去,音澤擰著眉頭道:「師妹,你跟我都在外面等著,唉,他們都是大人物,我們只能等。」
進到屋裡,吳清才現這屋內別有洞天,就像上海的修真集市一樣,是幻境,一片荒漠無邊無際,黃沙萬里,金光耀眼,驕陽下,是一處小小的綠洲,說是綠洲,卻只有五丈方圓,草地上小小一窪清水,散著濃郁的靈氣,看來這池清水就是晴鈺所說的那道靈泉,水窪邊立著一顆茂密如傘蓋般的寶藍sè大樹,大樹下盤坐著兩個青年男子,都穿著一襲灰sè錦袍,正一臉戒備的看著他們。
神乙不慌不忙的走到兩人面前,沖著其中一個白的男子笑道:「晨須子,好久不見了,不認得我了,竟然這樣歡迎我。」晨須子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一頭長全是銀白sè,不含一絲雜sè,白像緞子一樣隨意披在肩上,耳邊鬢角處各辮著細細的辮子垂在胸前,他的一雙眼睛像狼一樣銳利,閃著紫sè的jīng光,這時正歪著腦袋看著神乙,覺得眼熟,卻半晌想不起來他是誰。
坐在他身邊的想必就是暮靄,利索的黑sè短,面sè蒼白,垂在膝上的雙手微微的打著顫兒,兩眼無神,一看就知道是受了重傷,他掙扎著站起身來,施了一禮道:「不知幾位是什麼人?怎麼會來到我派禁地?」神乙瞟了他一眼,笑著不說話,四隻眼睛依然盯著晨須子,晨須子獃獃的看著他,似乎熟悉,似乎陌生,神乙笑著繼續道:「看來這麼些年過去,莫道天下變了模樣,就連我這個小人物你都忘記了,真是有趣,提醒你一句,本尊太虛神乙。」
「太虛神乙?洪荒太虛?神乙……太虛神乙!啊呀!神乙!你是神乙!不!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晨須子滿臉驚詫,方才鎮定自若的洒脫不復存在,他踉蹌著向後跌倒,不停的後退,退到大樹下,手指哆嗦著指向神乙,臉上儘是恐懼,面容崢嶸扭曲,彷佛看到了鬼魅。(堅持到現在,很不容易,有支持我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