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絕天劍成
()音澤最慘,離得最近,盤坐著被推到牆邊,後背靠著的牆上被撞出深深的一個坑,劈里啪啦掉下一片碎石磚瓦。音澤鐵青著臉,嘴角掛著一縷鮮血,兩隻手仍然掐著法訣穩定飛劍,飛劍被裹在一大股黑煙中,看不到劍體,煙霧翻滾不休,刺溜溜不時躥出一道道細小的火光。
「音澤師兄你怎麼樣!」晴鈺一個箭步躍到音澤身邊,伸手就要扶他起來。
「不要碰我!」音澤喝道,一口鮮血噴出,前胸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很是顯眼,「劍上有yīn蝕流!」他的臉上浮起一層淡黃sè的光暈,十分怪異。
「yīn蝕流!怎麼會有yīn蝕流?」晴鈺吃了一驚,伸出去的手聞言也觸電般的縮了回來。吳清顧不得詢問yīn蝕流是什麼,也起身灰頭土臉的來到音澤身邊,「音澤掌門,你傷勢如何?要不要緊?」
「看來今天是要交待到這了,千萬不要碰我,yīn蝕流碰下就上身,專門啃食修士靈魂!」音澤苦笑道。
晴鈺美貌的容顏此時鐵青,彎眉倒立,俏臉漲紅,一把揪起吳清喝問道:「飛劍里怎麼會有yīn蝕流!別說不知道!那是你的飛劍,你怎麼沒事!」
「我真的不知道啊!」吳清yù哭無淚,不知道該怎麼辯解,晴鈺的眼淚唰唰唰的流了下來,嗚嗚嗚的只是啼哭。吳清急的大叫:「大姐啊,不是哭的時候,快想想辦法!救人要緊。」晴鈺一把扔開吳清,抹掉眼淚,蹲坐在音澤身邊,抽泣道:「師兄,難道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嗎?快想想辦法。」
音澤這個老實人手上仍然穩著飛劍,臉上的黃sè光暈卻是越來越濃郁,音澤哆嗦著嘴唇道:「來不及了,唔……好厲害的嚀濤仙魂,一縷真魂中竟然……竟然能融入yīn蝕流,可惜呀,飛劍還差一點就可以煉成了,呼……呼……肯定……肯定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唔……」
吳清聽罷眼圈一熱,心中卻是有了計較主意,他猛地站起來,伸手一把抓向音澤雙手間黑霧繚繞,火光四溢的絕天劍,「你幹什麼?不要!住手!yīn蝕流會上身的!晴鈺,阻止他!」音澤嚇了一跳,出聲呵斥道,可是吳清鐵了心思,一心要毀掉害了音澤的飛劍,出手之快,連晴鈺都來不及阻擋。
右手一把插入絕天劍融成的鐵流,一股yīn冷的感覺立刻從吳清的手臂上涌了上來,手上麻癢難忍,如同千萬個螞蟻在撕咬,整條手臂瞬間沒有了知覺,吳清另一隻手抓在音澤的肩膀上忍著恐懼道:「音澤掌門,我們一起運功抵禦,晴鈺仙子,麻煩你去找神乙前輩來,看他有沒有辦法,快!」
音澤臉上黃燦燦的,眼睛里光芒開始渙散,喃喃低語道:「好,拼了!」
「師兄,你們一定要堅持住!」晴鈺聽吳清一說,才想起來門派里還有散仙和仙人坐鎮,天無絕人之路,想必他們一定對yīn蝕流有辦法清理,於是連忙就往殿外跑去。
yīn蝕流的侵蝕度很快,吳清和音澤的真元合在一起也只是僅僅抵擋了片刻,就被突破開,yīn蝕流一路摧枯拉朽的順著周身筋脈向兩人心臟攻去,吳清這時候臉上也湧起了黃光,意識漸漸模糊,吳清一會兒清醒,一會兒頭腦混沌,腦袋裡面嗡嗡嗡的響個不停。
音澤到底是元嬰期,撐的比吳清久些,吳清不僅沒有幫上忙,反而連累的音澤還要分出一絲真元幫他苦苦抵禦,死死支撐。
終於,隨著真元的耗盡,音澤體內的元嬰萎靡不振,體力枯竭,音澤再也支持不住,護體真氣消失一空,yīn蝕流趁機瘋狂的涌了上來,音澤呼出一口深黃sè的濁氣,翻著白眼昏死了過去,沒有了音澤的幫忙,吳清腦袋也是一偏,鬆開雙手,軟綿綿的趴在地上,昏迷前朦朦朧朧看到金威殿外白晃晃的閃進幾個人影來,其中一人最為高大,比旁邊的人高出不止一頭,那人大步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道:「咦,怎麼會有yīn蝕流……」吳清終於昏了過去……
「呼呼呼……」在一個石林里,吳清不停的跑著,周圍怪石嶙峋,烏雲密布,天yīn沉沉的就像要塌下來。
「你跑吧,哈哈哈哈,老夫最喜歡看人臨死前那絕望的樣子,這樣玩起來才夠有趣,嘿嘿嘿,快跑!」一個白衣青年飛在空中,慢悠悠的跟著他,細看去,原來是珂濤,珂濤yīn慘慘的笑著,隨手甩出一道紫sè劍光,吳清躲閃不急,舉臂去擋,一條手臂便飛了出去,詭異的是,傷口不見絲毫血跡,吳清跌倒在地,顧不得傷勢,爬起來一頭鑽入石林繼續狂奔。
珂濤在他身後囂張的笑個不停,那笑聲就像一股寒流,讓人身上湧起寒意,生不起抵抗之心。吳清奔出數里遠,這石林彷佛無邊無際,而珂濤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吳清再也跑不動,背靠著一塊巨石喘著粗氣喝道:「珂濤,呼呼呼,你一路跟著我究竟要做什麼?」
「當然是殺了你啊,嘿嘿嘿,我殺了你師兄覺天,再來殺你,把無名老賊的徒子徒孫宰的乾乾淨淨多有意思,多有成就感,嘿嘿嘿嘿,哈哈哈哈。」珂濤浮在空中,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他,一臉瘋癲的笑道。
「憑你?殺我師兄!不可能。」吳清厲聲道。
「不可能,你看看這是什麼?」珂濤隨手丟下一個黑漆漆的東西道。那東西直奔吳清而來,圓滾滾的,天sèyīn暗,一時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吳清下意識的接住,抱在懷裡,上面滿是骯髒的頭,沾滿了泥濘,是人頭!吳清吃了一驚,心中卻是一緊,慌忙撥開亂,拂去沾上的泥土,一個熟悉的面孔露了出來,覺天!
「不!」吳清一躍而起,四周的景物旋轉著消失一空,原來是場夢罷了,環顧四周,他身在一間房間內,是間古sè古香的卧房,屋內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擺設,自己就躺在地上,身下鋪著一張灰sè的獸皮,窗戶開著,燦爛的陽光灑在地上,屋內正中放著一尊兩尺多高的小巧香爐,正徐徐冒著檀香。
「原來是個夢,嚇死我了。」渾身大汗淋漓,吳清胡亂用衣袖擦去額頭泌出的汗水,用力的搖搖頭,揮去方才的恐怖夢魘,一手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沒想到身子一陣軟,身上竟沒有半分力氣,「對呢,音澤呢,音澤掌門怎麼樣?我得去看看他。」心裡想起音澤,吳清掙扎著,哆嗦著手臂,手上不經意的碰到一個東西,硬硬的,一縷森涼的寒意順著手指傳來,就放在獸皮上,「咦?這是什麼?」吳清撿起來一瞧,原來是一柄飛劍,三寸長,閃著黑sè的幽幽光芒,飛劍上密密麻麻滿是銘文,銘文是鏤刻的,這些文字吳清一個都不認識,劍的造型很有特點,細看去,絲絲黑sè的電芒好像隱在劍內,透過琉璃般的劍體,不時的浮現出來,兀自閃爍不休,飛劍一頭造型怪異,劍尖向內開著一道深深的血槽,直接通到劍體zhongyang,另一端卻是銳利的十字棱刃,嵌著細密的鋸齒狀紋飾。
「這是我的飛劍?不對,我的飛劍是彎月造型,銀白sè帶著黑芒,不是這個樣子,不過奇怪了?這把飛劍的氣息很熟悉吖,咦?原來真是我的飛劍,有我的神識附著在上面,音澤鑄劍成功了?」吳清把玩著飛劍,這把飛劍靈動的讓人難以想象,一念之間,飛劍就隨心飛行,在屋內轉來轉去,心思一動,飛劍就很自然的散開,化作一大股黑sè迷霧,迷霧中星星點點的閃動著無數詭異的紅sè光點。
「去!」吳清掐定法訣,黑霧立刻聚攏,凝成一道狹長的黑芒環繞身周,黑芒上竟然還裹著道道黑sè的雷霆。吳清玩的興起,渾然不覺自己的體力正在快恢復,身上澎湃的真元鼓動起來似乎無窮無盡,令人yù罷不能。
「哈哈哈哈哈,爽啊!」吳清興奮的大笑,手上法訣不經意的鬆開,那道黑sè劍芒「噌」的一聲,瞬間化作一條黑sè蛟龍,屋頂頓時被凜冽的劍氣掀翻了,「撲哧!」「轟隆」一聲,屋頂垮塌下來,揚起的灰塵灌滿了整間屋子。
吳清衝天而起,兩個呼吸間就站在了千米的高空中,身邊是稀薄的雲層,放眼望去,萬里群山連綿不絕,旭rì正徐徐東升,腳下是百破門的數百座屋宇,他身上此時充斥著浩瀚的真元,這種強者的感覺十分舒服。
吳清放開了飛劍上的真元,飛劍化作的黑龍,浩浩蕩蕩竟有千米多長,就圍著他身邊,兀自上下騰飛,黑龍身上長滿了赤紅sè的眼瞳,十分邪魅,但又非常霸氣。這條龍正是當初絕天飛劍內的先天真魂——仙獸嚀濤。飛劍與他心意相同,大有一劍在手,天下我有的豪邁,吳清豪情頓生,張嘴長嘯,一旁的嚀濤也跟著出一聲龍吟,「吼——————」聲音傳出數里遠,百破門門內弟子緊張的紛紛跑出來,以為千乘門又來攻打山門,個個拎著飛劍緊張兮兮的看著空中。
神乙領著晨須子,歸墟等人也走了出來,站在金威殿前仰頭看著吳清在空中鬧騰,暮靄和晨須子身為門內長輩卻不敢上前去阻止,眼睜睜得看著門派內雞飛狗跳,老老實實的站在神乙身後,一幅順從的樣子,。
神乙抬頭看了片刻,嘴角微微翹起,說道:「沒想到,五行幽水內竟然會含有嚀濤殘魂,是我走了眼,錯失這等好東西,否則煉進我的子月天靖輪,威力會有一點進步吧,便宜吳清這小子了。」
「去你娘的烏龜王八蛋!」歸墟聽神乙說完,惱火的沖神乙罵道:「你們這群混蛋,兔崽子,為了禁錮老子,什麼手段都使出來了,你當我是傻瓜嗎?我魂魄殘缺,但不是意味著我是白痴!我問你!yīn蝕流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夾雜在五行幽水裡?神乙你這廝說話不清不楚,總是留一手,究竟是什麼意思?」
神乙被歸墟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卻也不惱,等歸墟罵累了,才背著手悠然道:「呵呵,你別急啊,你當年那麼厲害,不加點料怎麼能困住你,八門鎖心陣困你肉身,五行幽水讓你元神沉睡,加上yīn蝕流傷你魂根,這麼厲害的手段,你瞧,你不也脫困而出,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不過修為被鎖,記憶缺失罷了,早晚會恢復的,現在我只是奇怪,吳清在天修岩時怎麼沒有被yīn蝕流上身。」
歸墟聞言也是一愣,「對呀,yīn蝕流雖然比不上魔界的魔煞,但是對修真者而言也是沒有辦法阻擋的,咦?不對,他和音澤那傻小子不都中招了嗎?」
神乙搖搖頭道:「那是yīn蝕流被音澤觸動才爆的,吳清只是被波及到了而已,但是在天修岩時,他的真元卻沒有觸yīn蝕流,一路相安無事、鬼使神差的救了你。」
歸墟看著他,一臉鄙夷,神乙瞥了他一眼,淡然道:「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時候我比你還慘,我不也被他算計了嗎?哼,想來當初要不是吳清恰好中了困神手,才能以凡人之身突破封鎖,來到神憫星,點燃我的一絲希望。」
神乙嘆口氣接著道:「那時候我只想利用他煉丹脫困而已,那裡捨得讓他去送死,再說了,若是我知道他歷練修行的路線,也絕不會讓他去救你。這小子有點意思,當初給他的地圖上明明標識著天修岩是危險區域,他卻偏偏到那裡歷練,呵呵,天道難測啊。」
歸墟聽的不耐煩,不再理會神乙,扭頭對晨須子道:「喂,那個誰,你叫什麼名字來著?算了,去,你去把那小子請下來,我們要走了。」
晨須子聞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神乙,等待神乙允許,不過這個態度馬上惹惱了歸墟,「看他作甚?還不開去。」歸墟一腳踹了過去,晨須子也不敢躲,生生挨了一腳,歸墟沒有真元,這一腳踹去連個腳印都沒有留下,不過在晚輩面前被人踢了一腳,實在是大丟面子。
神乙點點頭,晨須子這才漲紅著臉向空中的吳清傳音道:「吳清老弟,玩夠了吧?玩夠了就下來吧.」吳清正駕馭著飛劍飛的起勁,耳邊突然響起晨須子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低頭向下看去,才下整個煙霞山山頭,到處都是人影,個個仰著腦袋看著他。
吳清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張手召回飛劍,向下降去。
吳清來到神乙前站定,恭敬的行禮道:「是神乙尊者出手救了我吧?」(高氵朝劇情快到了哦,成績卻慘淡,堅持,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