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果然,洞房花燭夜不是那麼好過的,這閻伯松平日里不顯山不顯水,昨夜雨疏風驟,春雨不消,只不停地騙她「一會兒就好」,她現在在這床上不能大幅度動彈,腰酸腿疼,紅印子遍布,他的屬相又不是狗,這麼能咬。
「娘子,來嘗嘗為夫做的這羹湯。」
溫柔細語,體貼地吹涼這冒熱氣的羹湯,知道她昨日辛苦今日特來照顧。
歲涵氣得扭頭不理閻伯松,一口一口地下肚,到底是她喝還是他喝啊,相公太壞了,果然成婚後男子都會變一副模樣嗎?她要離家出走,不對,這是她的家,該走也不該是她走。
「歲涵,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閻伯松邊說還邊喝羹湯,知道歲涵早起肯定會餓,所以以這個時候來問最有效果。
很少見閻伯松對她冷臉嚴肅,可見事情一定很緊要,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呢?有嗎?沒有啊!
「相公,你提醒一下我,好不好?」歲涵絞盡腦汁沒想出來,拉著閻伯松的衣擺撅著小嘴撒嬌問道,卻在無意之中取悅了閻伯松。
閻伯松的心情猴子變臉似的,立刻掛上笑,陰轉晴也不過如此,他閻伯松昨晚努力都沒有聽到稍微親近一丁點的稱呼,很是懊惱。
「娘子,我喂你。」閻伯松內心喜滋滋,蜜罐打翻流出的蜜一樣甜,手上動作也十分殷勤,雖然是無意之中的稱呼,那也沒問題。
打破砂鍋問到底是一個好習慣,尤其是見到閻伯松由面無表情到明顯的喜形於色的轉變,她也知曉了緣由。這也算是大事,值得他在她飢腸轆轆肚子叫得咕咕響的時候提嗎?
歲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閻伯松,你剛剛沒喝?」
閻伯松訕訕一笑,「不過是小把戲,小把戲,娘子別在意。」
「閻伯松,你出去,我自己能喝。」歲涵想向他證明她能行,強忍著一動就抽疼的痛苦,把碗拿在手裡。
閻伯松見到歲涵明明疼得蹙眉卻強撐的模樣,感到怪異,也說出了他的心聲,「我昨天明明幫歲涵塗了藥膏,怎會還是如此?莫非我上當受騙了?」
在向歲涵提議在昨日用五花肉裡脊肉做飯之後,他就去採買東西,途中遇到藥店,買了藥膏,明明提前仔細做好了充分準備。
「讓我看看。」怪不得她一早醒來感覺身子清爽,怪不得沒感到黏膩,原來是有他幫忙清洗,還幫她上藥。
閻伯松不好意思地指著床邊的藥膏,「我昨天幫你塗的是這個。」
原本覺得沒什麼,見到閻伯松竟不好意思起來,她也忍不住害起羞,看到藥膏的時候,就已知曉到底怎麼了,「天太黑,你拿錯了也就塗錯了,現在立刻馬上去幫我看店。」
歲涵才不好意思讓他幫忙抹藥膏呢,昨天她睡得很沉,不算。
體貼溫柔,可怎麼連一個稱呼也能這麼斤斤計較,哎呀,她歲涵這麼好運,找了一個這麼為自己著想的男人,聽到大黑噠噠噠的馬蹄聲愈來愈遠,偷偷摸摸手速極快地為自己「療傷」,眼尖地看到了話本子。
肯定是閻伯松未免自己無聊,躺著沒事做,放在手邊讓自己解悶的。這是什麼鬼東西,啊,這個姿勢也不錯,下次可以嘗試,面紅耳赤地看到最後一頁,意味深長地咂咂嘴,念念有詞,「怎麼這麼短,不對,閻伯松一個要讀書的讀書人,思想怎可如此墮落,害得她也不是純潔的人了。」
「一周一次好了。」閻伯松還不知他的小嬌妻因他放錯的話本子輕易地決定日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