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隨心隨意隨六感 刀招刀意刀入神

()「你已經有了刀招，卻欠缺與之對應的刀意。有刀招而無刀意，再厲害的刀法也不過是行屍走肉一般的傀儡，沒有靈魂罷了。」

「要對付命運之尊，單憑刀招，別說傷他，恐怕連他的法眼都入不了。既然註定你是妖異彎刀的真主，就讓我將口訣傳授給你，記好了！」

「暗影落，月照蕪，形單影隻一月弧！」

第一刀，猶如在漆黑的夜幕之中，蒙濛霧氣瀰漫天際，使得人縱有雙眼，也難以看清眼前事物。而那道孤單的身影，默默的站立在荒蕪的大地之上，就好像是天空中同樣孤寂的月亮，凄的妖異。

一刀出，一月弧。

彎彎的刀氣劃過了羅剎的身軀，羅剎卻並沒有閃躲。慕然沒有動，羅剎也沒有動。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慕然以法力幻化出來的景象罷了，為的，就是要讓他有一個更加深入的領悟和體會。

「嘯浪起，風無定，千百難盡萬風除！」

第二刀，好似海浪席捲而來，一波接著一波，根本沒有盡頭一樣。浪chao力道何止萬鈞，周而復始，便是再堅硬的岩石也能衝破。而海上風浪，更是無蹤無影，不可見而可得。無孔不入的風，根本沒有辦法避得開去。

二刀出，萬風除。

「蒼茫盡，夢極落，曇花忽現斷夢浮！」

第三刀，蒼茫世界好似已經被徒步走到了盡頭，再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心中的夢，始終晦澀難明，找不到該有的方向。唯有等到某些特定的時刻，如那曇花開放的剎那瞬間，才能勉強將心中早已忘卻的夢逐漸浮現。

三刀出，斷夢浮。

「寒夜冷，魂蕭殺，苦盡無甘碎魂蕪！」

第四刀，凍徹心扉的夜晚，只會比以往更加的寒冷。蕭蕭殺殺的孤寂，冷的，不僅僅是人，更是心，是魂。很多時候，並不是在坎坷之後會等來美好的結局。苦已盡，甘卻未至，留下的，唯有荒蕪的、破碎的靈魂而已。

四刀出，碎魂蕪。

「黃沙崩，山分攔，氣壯難敵山嶽斷！」

第五刀，捲起漫天黃沙，肆意飄蕩。鋪天蓋地的塵暴，比風、比浪具備了更加強大的殺傷力。縱使前方有山攔截，也不可能阻擋的了塵暴的侵襲。氣壯山河又怎麼樣？當山嶽斷裂，河道分流，一切的一切，都已走到盡頭。

五刀出盡山嶽斷。

「人浮塵，天蕭索，慘淡愁雲天下亂！」

第六刀，漂浮在這個紛擾的世間，人，好像不過是再渺小不過的一粒塵埃而已，隨風而動，隨風而逝。慘淡的氣氛之下，好似連天都閉上了他的雙目，不忍心繼續關注著凡塵世俗。風沙起，干戈動，天下亂！

六刀出齊天下亂。

「絕卦令，離乾坤，生生不息乾坤換！」

第七刀，八片卦角之上，分別書寫著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字。卦角在空中翻飛，旋轉著，而八片卦角所以為的天、地、水、火、雷、山、風、澤各種屬xìng，也在翻滾、破壞著。然，生者逝也，逝者生也，通往死地、充滿死氣的卦象，卻有著生生不息，永不停止的力量。

七刀出畢乾坤換。

「星辰絕，蒼茫變，無常無盡穹蒼轉！」

第八刀，竟然使得滿天星辰都要紛紛爆裂開來。蒼蒼茫茫的世界之中，似乎再沒有什麼值得存在的地方，不斷在充盈而詭異的刀氣之下化為了齏粉。但無則為窮，窮則變，正因為如此，整個穹蒼世界，似乎都開始生了奇特的變化。

八刀演示完畢，饒是慕然如今的修為在那位不知名高人的相助之下，已經臻至道祖一級，也不禁有些吃力，衣衫上，背後，更是滴滿了汗珠。要以法力凝結成幻象，讓羅剎能夠更深刻的體會到其中的含義，估計親手施展出刀招、刀意來，恐怕也沒有這麼吃力。

相比起他來，羅剎的表現就更不如了。見證了八刀的刀意之後，他方才清楚，自己先前的那些刀招，看似威力無窮，實則徒具其形而不得其神。這也是為什麼明明有了那種感覺，似乎還差了一些。對付些弱小的敵人也就算了，想要對付道祖、甚至更高一層的人卻力有未逮的地步。

渺小，與先前八式刀招比起來，羅剎這才真正的體會到自己的渺小之處。其實，這倒也是不能完全怪他。就這一世而言，慕然存活的時間，比他要長的多，所感受的，體悟的，當然要比羅剎多的多了。更別提慕然已經進入道祖境界，不論修為還是心境，都有了一個質的突破。

「隨心隨意隨六感，刀招刀意刀入神。刀招的變化，不僅僅是在形式上，更是在意上，在神上。只有完全掌握了其中的奧秘，才可以真正的稱得上是一代刀神。」

良久，待羅剎緩過神來來之後，慕然收起了先前那種毀滅穹蒼的氣勢，緩緩道來。

「至於第九刀，九刀出結寰宇完，我雖然有點把握到了當中的刀意，但是並不能完全肯定。你、我、包括眼下祖巫殿的所有人，眼光，始終還是太過於短淺。我們能夠充分認識的，不過是屬於我們的世界罷了。第八刀的威力，已經足以讓一個世界為之而毀滅。但是我始終沒有對整個混沌虛空宇宙有一個明確的認識。而這，也是第九刀的關鍵所在。」

「而且，我也相信，單單是這八刀，已經足夠讓命運感受到些什麼了。將我們當成一腳踩死的螻蟻么？我想，他只會為自己的狂妄而付出足夠的代價的。」火晶長刀化作一道細小的火苗，回到了慕然的體內。慕然轉身就走，才踏出了區區一步，他身後的背景，就已經轉換到了祖巫殿之外，而非再是他與羅剎單獨創立的小世界。

『羅兄，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甚至是妖夜真祖的一片希望。你是妖異彎刀的真主，也是我們這裡除了五sè和孔宣之外最後的希望。八式刀招，始終只有通過你的妖異彎刀才能揮出最大的力量。就看，你在最後一刻到來之前，能不能帶給我們希望了。』

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慕然沒有在原地停留，而是快步離開了祖巫殿的範圍。創出了八式刀意的他，已經借著這八式刀意，完全將自己升華到了另一個層次。或許，與鴻鈞道祖、往昔的真龍道祖比起來還有些差距，但單看八式刀意，恐怕比過去的妖夜真祖還要高出幾分。

隨著實力的提升，他的心裡，也出現了許些明悟，或許，有的東西，他也必須去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