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安撫
回去的路上余述白一直安靜坐在副駕駛,側著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樹影飛掠,星河閃爍,城市的光照將他拆成了幾份,周而復始,又在穿插的車水馬龍間歸於一片的黑寂。
到家時,副駕駛坐上的人已然闔著眼皮,呼吸均勻。
蘇漾輕輕推了推他,將他喊醒,在底下磨蹭了許久才回到房間。
酒味在回來時被風帶走一層,倒是淡了不少,但被酒精掩蓋的那桃香倒是逐漸濃郁了起來。
宴會還沒結束,但蘇漾剛走就出了事。
孫部長在洗手間的裡間里被人打的不成人樣,鼻青眼腫的,眼鏡片碎的徹底,問他些細節,他全說不清楚。
這事鬧得大,但孫部長也要臉,從後門走的,也就顧家清楚其中的內情。
畢竟這人還是顧魏發現的。
蘇漾編輯了消息回他,又讓他別把這事亂說。
畢竟孫部長是聯邦政府的人,也不知這事情是不是和他什麼仇家有關。
如果不是知道顧景不是這樣的人,她都要懷疑是不是他出的手了。
出了這檔子事情,顧部長那剛冒出頭的聯姻想法也算是告吹了。
這無論如何也是在顧家出的事兒,不結仇都是萬幸了。
今晚的風大一些,吹得窗戶時不時晃動,發出一點響聲,窗邊的帘子在空中亂招搖著。
蘇漾瞧了眼床上縮成一團的人,去那關了窗戶。
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男生眉頭緊鎖,額上冒了點冷汗,緊緊抿著唇,裹成一圈。
蘇漾瞧他臉色好像有點不大對勁,把手機放到他桌上,手背貼上他的額頭。
有點燙。
合了那扇窗后,空氣不是很流通的室內,那股清甜的桃味更加濃稠了些。
Alpha的腺體似乎先一步感受到這惑人的味道,身體的反應先於意識。
弟弟的分化期提前了,姐姐再傻也知道,大概是他的信息素泄漏了。
蘇漾深吸了口氣,把被子胡亂拽到男生的身上,拎著手機暫時出了房間。
她腦子有點亂,一時不知如何處理,情急之下也只好給醫生打電話諮詢。
電話一接通,蘇漾便直入主題:「怎麼貼了防溢貼信息素也會散出來?」
「一般是存在兩種可能性,要麼是沒有貼穩,要麼是兩個人信息素匹配度極高。」醫生打了個哈欠,「蘇漾,你能不能早點睡覺。早睡有利於你的信息素穩定,也有利於我明天的正常工作。」
蘇漾自覺理虧,打攪了他的睡眠,不過弟弟的事情緊迫,她臉皮也厚了些。
「述白髮燒了,我聞到了他的信息素。」蘇漾陳述了她目前知道的情況,又問,「能用藥嗎?還是必須去醫院?」
她家離巍城醫院有些距離,過去也要一定的時間,這個點小診所又大多數關了門,挨個尋找在路上耗費的時間太多,如果能在家用藥捂熱退燒是最好的。
「是上次出院的那位?」醫生問。
「是。」
「應該是要分化了,所以引發了假性高燒,他會有一段短暫的發情期需要度過,不用去醫院,也不能用藥。」
醫生想了想,又道:「你看好他就行,這個適應過程會有點不舒服。你不是信息素沒地宣洩嗎?剛好派上用場了。你可以適當用點信息素安撫。」
他說完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手機那頭只餘下一陣陣的忙音。
蘇漾:「......」
房內躺在床上的人有了點動靜,蘇漾開門進去,便見到滑落至床下的薄被。
男生不知是因為未散的酒精,還是因為分化而分泌的信息素,臉頰潮紅,長頸上亦是紅暈一片。
他唇瓣沾了點水意,襯衫被骨架分明的手扯開,內里白皙漂亮的肌肉若影若現,信息素的味道也愈發的濃烈。
Alpha徐徐走到床邊,替他撿起被褥,牙齦繃緊,生理違心地起了點反應。
她真是要瘋了。
也幸好弟弟喝醉了酒,現在意識不清,也不知他的姐姐如此齷齪,瞧著弟弟泛著薄紅的、微微顫抖的耳垂,竟生出點別的念頭來。
蘇漾有力揉了揉額角,痛感使意識清醒后她才把東西放回他的床上。
第一次經歷分化,又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弟弟此刻熱的難受,燒的腦袋也暈乎乎的,加上晚上傷心失意喝的酒,簡直雪上加霜。
他感受到身旁的人身上裹挾的涼風,大手攀上了姐姐的小臂,冰冰涼的皮膚被弟弟當成冰塊使用,臉蛋小心蹭了上去。
蘇漾坐在了他的旁邊,也沒掙扎,閉著眼睛權當看不見,學著老僧入定,無心世事。
她知道Omega分化時會遭遇這麼一段的痛苦時期,人在意識不清楚時忽然面對這樣的痛容易下意識產生些不好的行為傾向。
余述白又是一個人在巍城,身邊又只有她一個人,也只能她幫忙看著。
好一會兒,才感覺手邊的人停了動作,蘇漾抬眸,男生爬到她的身側,與回來時一模一樣的姿勢,擁住了她。
「蘇漾姐......」
余述白氣息微亂,聲音嘶啞,出口的熱氣悉數吻上了Alpha姐姐敏感的頸間。
弟弟似乎意識清醒了些。
蘇漾鬆了口氣,抬手貼上他的後頸,感受了一番上面的溫度,好似沒有那麼燙了,問他:「好點了么?」
她背對著自然看不清余述白的神情,那微涼的掌心觸及頸后的那一瞬,他的后脊一陣酥麻。
男生狠狠閉了閉眼,殷紅的眼尾硬生生沁出一抹淚珠,呼吸又重了幾分,空氣中的桃味深而重,彷彿沒有臨界值一樣。
他衣衫散亂,姿態放蕩,但他的姐姐卻是坐懷不亂,對他全然沒有半點心思,空氣中沒有遺漏出半點信息素來。
余述白又想起了今日Alpha姐姐與那個Omega跳的舞,還有那不再獨特唯一的球鞋。
那被拋棄丟下、期望破滅的巨大失落如海上驟起的風暴,來的洶湧,刺激著人的神經。
發情期的Omega情緒跌宕時刻影響著信息素。
心裡的痛苦與生理的疼痛交疊而來,男生難以忍受,喉口溢出小小的嗚咽,如同貓一樣的喘息,貓咪的爪子頑劣地襲上主人的腰間,緊緊禁錮,小巧的舌尖慢慢的、輕輕的舔舐著心愛主人的耳朵。
他貼近的聲音又低又委屈,「難受。」
Alpha陡然一僵,下意識往後移了下,耳尖的黏膩格外的清晰。
她這一小小的舉動讓敏銳的Omega捕捉到了蹤影,下巴半抬,長舌一卷,那處軟肉便被人握住了要害。
「述白,別鬧。」那字兒跟從緊閉的牙縫裡蹦出來的似的,多了几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余述白反倒是得寸進尺,一路往下,舌苔纏上了Alpha修長的脖頸,甚至還有想往下的趨勢。
蘇漾綳著臉,被他箍住,動彈不得,只好單手揪住他的後頸,警告道:「余述白!」
她少有用這樣的語氣與他說話,聲線凌厲,語調又急又重,完全失了分寸。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麼,就是被他這番行為攪得心頭亂糟糟的,原本的那層枷鎖搖搖欲墜,這才一下生了氣。
可這發情期的Omega情緒是何其的敏感,哪承受得住這樣的怒氣。
余述白果然不動了。
蘇漾敏銳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心頭一緊,語氣放軟安撫:「抱歉,我......」
頸窩處砸下滴水來,她話語被遏止住了似的,悔恨泛濫成災。
她怎麼能和眼下痛不堪言的弟弟發起了這種瞎火來。
Alpha壓下他的腦袋,擼了把他的軟發,投降似的問他:「還難受?」
弟弟的生氣與委屈只因她這一無聲的動作頃刻消散,他喉結滾動,尾音還帶著澀然:「難受。」
他貼著Alpha的身體,卻不敢向方才那般,言行舉止都帶著小心翼翼。
蘇漾無聲地嘆了口氣,微微側頭,在他頸上拓下一吻,極輕極淡的一個觸碰,「抱歉。」
Alpha的手小心爬上那處脆弱的位置,指尖隔著薄薄的一層防溢貼,無師自通的幫他舒緩。
男生像是順了毛的獅子,下巴抵在她的肩處,全身心依賴她的姿態。
他被碰的舒服了,偶爾還會不自覺發出哼哼的氣音,蘇漾聽著,睫毛微顫,只看著地板,手上重複著動作。
Omega的臉湊在她的頸部,小心試探的伸出舌尖碰了碰,見她沒有生氣,便變本加厲。
蘇漾目不斜視,只呼吸微微亂。
「姐姐,防溢貼,疼。」男生嗚咽傾訴。
隔靴搔癢的難耐他體驗了個遍,仗著Alpha現下滿心的愧疚,他肆無忌憚的提出要求。
Alpha猶豫了下,摘了那層防溢貼。
沒了礙事的東西擋著,指腹直接貼上柔軟的腺體,Omega幾乎被著強有力的快感激得顫了顫,化作一灘水,完全賴於Alpha姐姐的身上。
Alpha姐姐現在也好不到那裡去,身上的長裙被他扯開,香肩半露,脖子上都是細細麻麻的吻痕和舔舐的水漬余痕,出門前噴上的玫瑰香水也全部被這濃稠的桃香掩蓋。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一晚上去了哪個風月場所風流人間去了。
懷裡的人逐漸沒了動靜,貼近的體溫也沒有原先那般灼熱了,他合著眼,腦袋的重量完全掛在Alpha的肩上,異常的乖巧。
蘇漾輕聲喊了幾回,沒見他回,便知道他睡著了。
Alpha鬆了手,抬久了手臂,又一直重複的力度替他安撫,此刻半條手都泛著麻意。
她凝著懷裡的人,使了點巧力,扯鬆了身後箍住她的手。
Alpha瞧著任由她擺布的弟弟,也不知是不是報復心理,還是鬼迷了心竅,她唇瓣貼近,輕輕咬了咬弟弟紅暈未退的耳垂。
她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
鬆開白齒,嘆息似的道:「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