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第61章 第61章

壽閩老祖大概盯著那黑鐵棍看了足足小半個時辰。

長到許溫握著鐵棍的手都在顫抖,可她一動也不敢動。

是覺得她這匕首驚為天人?還是看了她的匕首參悟了什麼?

良久之後,壽閩老祖回過神來,卻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從那天起,許溫溫便被扣留在壽閩老祖那裡。

每天,都在煉器。

徐清規的徒弟?最初的優待,上等客房,上等酒菜,四罡宗大師兄親自帶你遊山玩水等等,統統沒了。

每天灰頭土臉地在煉器房裡燒火箱,掄起大鎚在煉器房裡「哐當哐當」地錘鐵。

夜晚閑暇之時,才有機會刷一刷白玉靈盤。

【聽說了嗎,忘川秘境塌了!!】

【開什麼玩笑?忘川秘境不是修真界大能才能活著出來的地方,那個秘境都幾萬年了吧,怎麼會坍塌?】

【你去翻翻修真界史記,是真的上萬年的秘境,怎麼可能坍塌呢?】

秘境坍塌?

許溫溫心裡下意識地一緊,不知為何看到秘境坍塌,她就會想到師父。

畢竟師父進一個秘境,塌一個秘境,這個什麼忘川秘境坍塌,該不會與師父有關吧?

【我跟你們說,真的坍塌了,有人飛過去看了。】

【我去,究竟是什麼人?!】

【本人大乘境修士,現在在忘川秘境現場,可以很肯定地告訴各位,這秘境坍塌了,不過這裡的狀況極其慘烈,我發現了鳳凰毛,龍鱗,哦,還有一小截紅色紗衣。】

【我已經將這三樣東西送到炫寶閣,一千金幣,可以去觀摩一次。】

這條帖子一彈出來之後,無數人震驚。

龍,鳳凰。

這個修真界隱匿萬年的種族,竟然會出現在修真界?

無數修士趕往九幽炫寶閣觀摩,那金幣不要錢似的砸過來,一千金幣過於火爆后,炫寶閣將門票加收到五千金幣,才讓場面稍稍可控了些。

許溫溫眼眸瞪大,盯著那紅色紗衣,嘴唇動了動。

師父的紅色紗衣是特製的,若是她去看,定能一眼認出來。

只是想著暗無天日的錘鐵,許溫溫就恨不得暈死過去。

她一邊抱怨著,難以想象,師父掄起鎚子錘鐵的模樣,不過想來師父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只怕擰著鎚子也會是賞心悅目。

抱著白玉靈盤還沒刷一會兒,眼睛剛眯起來,壽閩老祖就敲了敲鐵鎚,將她從睡夢中震醒。

許溫溫昏昏沉沉地走出來,腳步虛浮。

救命!

至從她的極無匕首拿出來給那壽閩老祖過目之後,這日子過得要多慘有多慘。

……

當容文錦來看許溫溫之時,她差點哭出聲來。

兩條辮子像是許久沒有梳過一樣,凌亂地垂在腦後,頭頂的靈鹿釵也是歪七扭八,灰白一片,沒有了往日的光彩,一身粉紅色的碎裙,也是一片污垢。

著實凄慘。

容文錦掃了一眼許溫溫,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溫溫姑娘?」

許溫溫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狼狽,當即掐了一個凈塵訣,沒好氣地說道,「容文錦,你不是說煉器很簡單嗎!」

什麼無門檻,溫溫姑娘這樣的金丹境,一定是能奪冠的,區區一萬金幣豈不是手到擒來?

「嗯,煉器是修士最簡單入門的地方,南大州雖然不景氣,但器修是最多的地方,你看,房子也是器修建的,修真大陸隨處可見器修的作品,當一個器修不是很簡單?」

容文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但是看著許溫溫的樣子,他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哪裡是煉器,這是燒炭吧。

「壽閩老祖。」

看到壽閩老祖走了出來,容文錦朝他行了一禮。

「小楚沒來?」

壽閩老祖眼神在他與許溫溫之間掃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

小楚?

許溫溫耳朵豎起來,就是那個沒有禮貌又囂張的丫頭?

容文錦點了點頭,「被師父罰跪著。」

許溫溫抿了抿嘴,忍住笑意,頗有些幸災樂禍。

「煉器大比不足半月,可有把握奪冠?」

年年來,煉器大比都是容文錦奪冠,其實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從未有人質疑過,只是壽閩老祖看了一眼許溫溫,雖然覺得這個丫頭不可能在短短時日,就能超過容文錦奪冠,但她是徐清規的徒弟,他一時也有些摸不準。

「聽聞天問宗那邊也來了一個弟子,進宗旁聽不足半月,就已經達到三級器修水準?」

這等恐怖速度,難怪被人稱為天才。

徐清規的徒弟,許溫溫雖然能神識煉器,但天賦比起許念悠,還要略遜一籌。

「她確實天資不錯。」

容文錦淡漠道,不願多談及。

提到許念悠,許溫溫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怎麼又是許念悠。

「壽閩老祖,我今日正好有空,之前答應過帶她逛一逛四罡宗,不知能否帶她……」

容文錦看了一眼跨著小臉的許溫溫,笑了笑,朝著壽閩老祖行禮道。

「去吧去吧,看著就礙眼。」

能提醒容文錦的,他已經提醒了,有小楚在,他喜歡上別的女子,會很麻煩,要不是看在許溫溫是徐清規的徒弟份上,他可不會多嘴。

許溫溫興緻勃勃地拽住容文錦的手,飛也似的朝外狂奔。

自從被三窈丟在這裡以後,她可連門都沒出過,此刻在外面,頓覺一切都是那麼新鮮。

「夠意思,也不枉我烤魚只收你一千金幣!」

「待會兒有空,我替你免費烤一條哦!」

許溫溫從挎包里拿出小鏡子,重新梳理了一下頭髮,插好發簪,掐了幾個凈塵訣,又捏起衣裳嗅了嗅。

「完了完了,我感覺身上都一股鐵鏽味兒。」

此時,迎面走來一個四罡宗的弟子,許溫溫徑直迎了上去。

「這位哥哥,請問附近有沒有河?」

被一個如此嬌小可愛的少女攔住,那弟子一臉興奮地摸了摸鼻子,「河啊,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一聲哥哥叫得心都化了,便是海也能給她找來,一條河什麼的……

當他抬頭正想帶路之時,赫然看到一臉冷漠的容文錦,見他看向他,容文錦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卻讓那弟子本能地瑟縮一下,腳步頓住。

訕訕一笑,「大師兄,大師兄知曉位置的。」

說完也不再敢看許溫溫,一溜煙地跑了個沒影。

容文錦不僅是南大州州主的兒子,據說還是劍王宗的少宗主,又是四罡宗的大弟子,哪一個擰出來,都是強大的背景。

更難得的是,大師兄永遠都是一副談笑風生,雲淡風輕模樣,一點沒有架子。

此次,還是第一次看見大師兄冷臉。

這個看起來嬌里嬌氣的小丫頭,莫非是大師兄的心上人?

「你見誰都叫哥哥?」

容文錦忍了又忍,鄙夷道。

許溫溫回過頭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叫聲哥哥又不會少塊兒肉,反而會讓他們待我好一些。」

她從小就習慣看人臉色行事,知道說什麼話別人愛聽,什麼樣的人喜歡聽什麼,她心裡門兒清。

三言兩語,挑一些別人愛聽的撿出來說,就能讓別人對她有個好臉,博人歡心,讓人喜歡。

示弱是最簡單的事情。

然而想到師父,許溫溫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下來。

師父從不示弱。

她不需要曲意迎合別人,站在那裡,千千萬萬個像她許溫溫一樣的人,會去巴結她。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值得師父對她這麼好。

她許溫溫站在師父身邊,就是褻瀆師父的存在。

許溫溫神色懨懨地走在前面,隨後想到不知道河流在哪裡,又轉過頭來,一臉怒氣地道,「帶路啊。」

「……」

說好的慣會討好別人呢?怎麼不叫他哥哥?還一臉兇巴巴的。

容文錦默然無語,帶著許溫溫去了瀑布之處。

他剛站定準備說話,許溫溫已經將挎包摘下,一個起跳,蹦進了水裡。

水花炸裂四散,容文錦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身,一臉懵逼地看著毫不忌諱的許溫溫。

「許溫溫,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氣得銀牙一咬,恨不得將那女子捉上來揍一頓。

她身上的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啊!」

刺耳的尖叫聲差點震破耳膜。

「……」

容文錦又氣又無奈,黑著一張臉烘乾了衣裳,隨後別過頭去。

許溫溫從水裡出來,將衣服烘乾,嫌惡地皺了皺鼻子,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依舊有股鐵鏽味兒,令她十分不舒服。

「容文錦,帶我去九幽炫寶閣吧。」

「你去九幽做什麼?」

饒是如此說,容文錦還是踩著飛劍,準備去九幽一趟,他還有東西寄存在那裡,剛好也可以拿。

他話音剛落,那少女已經大大咧咧地踩上她的飛劍,一屁股坐了上去,一隻手扯著他的衣袍,「走吧。」

她說著換了個舒適的位置,又嘀咕道,「就是沒有仙鶴舒服,在三窈背上還能睡一覺呢。」

「……」

「你難道不知道整個修真界就你師父那一隻仙鶴?」

她該不會以為修真界人手一隻她師父的仙鶴吧?仙鶴在修真界根本沒有的存在,也就只有徐清規出名后,眾人才知曉原來仙鶴在修真大陸僅此一隻。

許溫溫擺了擺手,「不不不,我師爹手裡還有一隻呢。」

呵。

容文錦想到被顧景淵從秘境丟出去的時刻,臉色微微變了變,沒有反駁。

許溫溫垂著頭,心裡琢磨著,要是兩隻仙鶴有了崽崽,她能不能抱來養?

許溫溫隨後想到師父給三窈的那些東西后,頓時懨了下來,很好,不用想了,是她養不起的鶴鶴。

九幽炫寶閣已經熱鬧非凡了,各州勢力涌了進來。

許溫溫的人臉識別卡都沒什麼作用,依舊老老實實地排隊。

至於容文錦的少宗主身份就更不管用了,兩人看著擠得人山人海的炫寶閣,默然無語。

「唉?你不是徐清規的徒弟許溫溫嗎?」

許溫溫排了一會兒,就有人眼神不斷地往這邊瞟過來,在她前面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突然驚訝出聲。

「哎呀,你站我前面吧,下次見到你師父,可以替我跟她說聲謝謝嗎?」

那人往許溫溫後面一站,一臉感激涕零地道。

許溫溫滿臉問號,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唉,是這樣的小姑娘,你師父的七月樓贈送的那白玉靈盤,我閨女在用,她眼睛看不見,現在我不在的時候,她要是遇到什麼,就求助那個幫幫我,好多熱心腸的小夥子小姑娘幫她。」

「自從有了那白玉靈盤,我閨女開心了很多,真的,特別感激你師父徐清規,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許溫溫盈盈一笑,聽明白了,她擺了擺手,「那也不用讓我在前面的,這位老伯您放心,您的謝意我一定會轉達給我師父的。」

許溫溫心底有些驕傲,師父真的太厲害了!

聽到許溫溫承認了徐清規徒弟的身份,不少人便紛紛示好。

「許溫溫,替我向你師父問聲好啊,我超級喜歡你師父!」

「許溫溫,你師父是我們東大州的驕傲啊!七道宗什麼時候招弟子,我們可是等好久了!」

「溫溫吶,你還要不要進秘境啊,哥哥什麼都知道啊,哈哈……」

「許溫溫,你師父有沒有道侶啊,對道侶有什麼要求嗎?」

「替我說一句,我愛徐清規。」

最後一句話蹦出來,所有人噤了聲,朝著說話之人看去,那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趁亂說了一句,沒想到就被抓了個現行,一張臉漲得通紅,被眾人揶揄的神色看得渾身不自在,袖子遮臉瞬間逃跑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此時,炫寶閣里的分堂主走了出來。

「許溫溫?」

許溫溫點了點頭,還有些暈暈乎乎的,那些人吵得她耳朵都嗡鳴了。

「跟我進來吧。」

分堂主手一抬,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溫溫便拽住容文錦,跟著他一起進了炫寶閣。

徐清規的徒弟有此特權,眾人見怪不怪,想拉攏徐清規的勢力多了去,炫寶閣此舉尚能理解,只有少數人酸了兩句,就被其他熱議的聲音蓋了過去。

許溫溫跟在分堂主身後,發現最初將她抓到魔族的那個陳堂主,已經不見了。

「溫溫姑娘借一步說話?」

新來的堂主看了一眼容文錦,客氣地問道。

容文錦上前一步,「我先去拿東西,到時候在白玉靈盤找你。」

說完就走另一條路,隨著人流進了炫寶閣的拍賣閣里。

新堂主見此,才幽幽開口道,「溫溫姑娘,勞煩問一句,閣主最近在忙什麼?我已經半月沒能聯繫到閣主了。」

閣主?

炫寶閣的閣主?

許溫溫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炫寶閣的閣主不見了,你問我做什麼?我吃了?

然而她忽然眼神一凝,想到了某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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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綠茶女主的冤種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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