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有的時候,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安排，很多時機都掐的彷彿是早就被人排好了的劇本。

時間、時機，都掐的分毫不差。

對上姜之芒眼睛的那一瞬間,陸續絕對是愣住了的。

隨機湧上心頭的是自己都沒有來得及細細琢磨的一陣慌張,陸續當即站起來。

她,剛才都聽到了？

姜之芒沒有太過在意陸續的眼神,也許她此刻根本就沒有感受到，她想的,其實是另外一件事。

是認認真真的想了想,她歪過頭問一旁的徐維，「陸續……就這麼討厭,為他花錢這件事嗎？」

徐維撓撓頭,「不至於吧,不過續哥的確是不喜歡這件事,續哥看過來了，人不就在那麼，想知道什麼你自己問問唄。」

不要等姜之芒主動過去問了，陸續已經按不住,著急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著站在門口的姜之芒,張了張口，「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我……」

「陸續,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談……」陸續觀察著姜之芒的表情，試圖從裡面找到傷心、憤怒或者任何其他不高興的神色來。

嗯,抿著的嘴角。

有些難過的樣子，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感覺發生了一些讓她大受打擊的事情。

還能是什麼事。

陸續能不清楚么,肯定是自己剛才的話讓姜之芒聽去了，現在姜之芒一定非常難受。

以為他不喜歡她，在拒絕她，整個人彷彿墜入深淵一般。

陸續知道這種她的感受。

心頭揪緊的難受。

「好。」陸續點頭。

「不過暫時不談這個，先把校門口的事情解決了。」

陸續說著。

他的確現在這一時半會，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情緒，想想到時候，到底應該怎麼和姜之芒解釋。

不對……他為什麼要解釋？

他到底，要解釋什麼？

陸續有點頭疼，「昨天晚上送你去酒店的時候，被人惡意在門口偷拍了，我沒有注意到，是我的問題，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你放心。」

「哦。」姜之芒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其實對這件事並沒有太在意。

「我知道。」這件事對目前的姜之芒而言並沒有那麼總要，而她的心中其實對幕後的人是誰，也有了一絲打算。

「你可以從夏曉星入手想想辦法。」

陸續眉頭一挑，「好，徐維，你從這裡跟進看看。」

姜之芒眨眨眼，「你都不問我為什麼猜到是她？」

陸續搖搖頭：「信你。」

話音落下，忽然下意識感覺到自己剛才到底是說了什麼。

這句話，其實有那麼一點點說不出來的曖昧感。

相信，到底是相信誰呢。

他扭過頭，「別誤會，不是別的意思，只是推理上來說，這是一個可以問的方向。」

「沒誤會。」

姜之芒點點頭，並不在意。

但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陸續還想說什麼，這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來，把陸續的話全部都堵回到了肚子里。

下午姜之芒都有些走神，陸續上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其實思緒全部都在姜之芒那邊。

就看到他皺著眉頭有些難受的樣子，只覺得原本要等到晚上的那些對話，現在都在嘴邊焦急難耐，恨不得立刻和姜之芒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

他這時候哪裡還有時間自己跟自己戰鬥，要不要解釋。

只看著姜之芒皺著眉悶悶不樂的樣子，陸續就已經比誰都要覺得煩躁了。

他們那邊可也真是沒有閑著，下午的時候，陸續還真的是找人調查了這個事，其實查起來很快，在校門口大字報那邊，是有監控的。

只要查一下來往的可疑人員，排除法做起來很快。

快到放學的時候，線索就已經很明顯了，沒過多久徐維就神秘兮兮的衝過來。

「老大，我找到線索了，你猜測的沒錯，中午那點時間，過去了的人就那麼兩三個，按照出來的時間推算。就這個女的最有嫌疑。她叫姚麗，是夏曉星他們班上的，你看著這行色匆匆的樣子，一看就不對勁。」

陸續打開視頻看了一眼，裡面的確有個可疑人物。

「我老早就看出來這個夏曉星不老實，我看這裡面肯定有脫不了的干係。」

陸續皺眉，「不能想到那邊去，你這純粹屬於對夏曉星先入為主的偏見，這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只是佐證了我們之前的猜測。」

徐維想說這難道還不算是實質性的證據？

但嚅囁了一下嘴皮子，又沒有說話，他知道陸續說的是對的。他對夏曉星的敵意的確是強。

主要是實在是忍不住的生氣，只要想到這傢伙，污衊老大和姜之芒，就想要乾脆衝過去把人給砍了。

先不管其他，姜之芒是他們八班的人，老大也是他們的自己人，這裡有半點其他人插手的地？

「總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老大，轉班生回來了，你們之前不是說要聊一聊的嗎，現在要去？」

陸續瞪了徐維一眼，真是不說話，也沒人把他當啞巴。

陸續能沒看到剛才是誰過來了嗎？

一直沒吭聲就是不想說話，他現在還滿腦子在琢磨著，等會要怎麼跟姜之芒說。

到底應該怎麼解釋！

而且陸續隱隱約約感覺到哪裡不對，這一下午的時間，姜之芒都沒有跟他說話！

雖然陸續自己也沒吭聲。

沒說話的理由是什麼。

還不是在琢磨今天的事。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但心裡就愈發覺得哪裡有點不對，有些不踏實起來。

很快就到了放學邊，陸續破天荒的主動找了姜之芒，敲了敲她的桌面：「談談？」

姜之芒抬頭，笑了笑：「好呀！」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也沒有在意後面那些人打量的眼神。

地點選在了陸續之前帶姜之芒來的秘密基地，小小房子里此刻顯得有那麼一絲逼仄。

「我……」

「我……」

兩個人同時開口，相互對看一眼，陸續眼中有隱隱約約的笑意，情緒莫名就放鬆了一絲。

他在想些什麼呢，就姜之芒這麼喜歡他的樣子。

他有什麼擔心和多慮的。

「我先說吧。」陸續點點頭，率先開口，「學校里的風言風語你應該都聽到了。」

「嗯。」姜之芒點點頭，「不過也沒什麼，一些小問題。」

對姜之芒根本就無法造成任何困擾。

可這聲音到陸續耳朵里，聽起來就不像那麼回事了。

小姑娘挺傷心的，可還是在故作堅強，想要當做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這樣的心意，實在是太珍貴了。

陸續從來就不是一個知道珍貴的人，但是此刻就莫名其妙就有些心疼姜之芒。

還是第一次就這樣一個小姑娘，做這麼多。

「也不是一些小問題，昨天晚上在酒店門口的事情也被拍了，顯然也是有人惡意這樣的。你……」

陸續頓了頓，才有些彆扭的把話接了下去，「有些受委屈了。」

姜之芒有些詫異，連忙揮手，「沒有委屈，這哪叫委屈啊。」

揮手的樣子也可愛，不願意承認的樣子，也有些說不出來的可愛。

「昨天的那件事也有一些消息出來了，可能和那個夏曉星有關係。」

「我知道。」姜之芒點點頭，其實心裡也藏著事呢。

什麼夏曉星，什麼污衊在姜之芒這裡重要嗎，一點也不重要。

如果嘗過搏命的滋味，就會明白，這些東西其實都都是過眼雲煙，只有性命，才是最核心的。

姜之芒現在因為花錢有一段時間，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已經多了一絲喘息的空間，但細數真正的時間，也是完全不夠的。

自己抓著陸續薅羊毛也有一段時間了，其實姜之芒心裡頭還挺謝謝陸續的。

畢竟自己之前就只剩幾天了，都是靠著陸續一路續上來。

可是現在知道陸續這麼反感別人給他花錢，姜之芒是真的，在認真的有些反省起來。

他現在漸漸的，是真心開始把陸續當成朋友了。

朋友之間如果還去做那些讓他反感，讓他厭惡的事，姜之芒覺得自己有點太過分。

如果是之前自己幾乎沒命了，緊急救援一下也就算了。

姜之芒現在已經有選擇的機會，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再利用陸續了。

至少，朋友之前，不應該做朋友極度反感和厭惡的事。

當然了，這也只是其中之一，也是後面姜之芒自己找出來的原因。姜之芒還真能是什麼大義凜然的傢伙呢？

要真是也活不到現在了，其實還有一個真正的原因是……

姜之芒現在好像都沒什麼機會給陸續花錢了！

從陸續開始給姜之芒一沓人民幣開始，姜之芒就已經感覺到哪裡有點不太對勁了。

她每次給陸續花錢，這傢伙好像總能找機會，給他還回來。

而現在，這一股不對勁的感覺再一次升級了。

姜之芒決定先確定一下。

她從口袋裡拿出來一疊人民幣，「陸續，我也有話想要問你。這錢是你拿給我的？」

陸續看到錢愣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的點了點頭，「嗯，是。」

「你為什麼要給我錢？」

陸續笑，「哪裡有女人給男人花錢的道理，我陸續也是個爺們，並不缺錢，這偶爾的情趣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一直都是你在花錢。」

「這種事我怎麼會做得到。」

他頓了頓，覺得眼下是一次很好的，表現自己的機會。

他委婉的和姜之芒開口：「從現在開始，包括以後所有日子，只要你跟著我，都一定會過的好。我陸續，不會讓我的女人受委屈。」

我的女人。

這四個字從喉嚨口冒出來的時候，跟帶著火一樣，從喉嚨一直燒到耳尖，半張臉都紅了。

他表現的這樣明顯，這個女人，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吧？

陸續本來沒打算這麼直白的，可是這個女人，半天都沒說到重點上。

陸續這幾天也想通了。

既然姜之芒這麼喜歡自己，

既然自己也並不是那麼排斥她，

既然外面的流言都滿天飛了，

他不如就做一次好人，勉強滿足一次姜之芒的心愿，答應和她試試看。

姜之芒要是知道，喜歡都要高興瘋了吧。

陸續偷偷拿眼覷姜之芒，本來以為會看到這女人興高采烈的臉。

卻沒想到，不僅沒看到，這傢伙還有些苦哈哈的沉思模樣。

果不其然啊！

姜之芒根本就沒注意到陸續的我的女人那幾個字，滿腦而都只聽到了，從今以後！不會委屈！

不會花錢！

他完全都猜中了啊！

陸續這個傢伙，心裡頭還真是這麼打算的！

以後自己只怕真的沒有跟他花錢的機會了，這個傢伙打定主意不會讓自己花錢了。

姜之芒思前想後，可能真的是自己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陸續身邊礙眼，確實讓他很煩惱了吧。

他利用了陸續，這以後還要讓他繼續煩惱，這事怎麼想都划不來啊！

「我知道了。」姜之芒深呼吸一口氣。

「那我有話想要告訴你。」

終於要忍不住了嗎？

陸續拚命掩飾嘴角的笑容，「嗯？想說什麼什麼。」

「我以後……」

「不會給你花錢了。」

「我答應。」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同時落下，隨後……

陸續臉上的笑容凝滯。

姜之芒也有些愣住，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陸續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姜之芒的話，和他腦海中，原本想象的並不一樣。

「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陸續按捺住脾氣。

「你答應了？」

姜之芒也沒想到陸續答應的這麼快，感覺簡直就像是……

巴不得自己這樣干一樣。

姜之芒忽略心裡微微的一絲異常，「好吧。」

「的確可能是我太過分了，陸續……以後，我不會纏著你。」

「也不會吵著給你花錢了。」

陸續的眼神漸漸冰冷，原本還有一絲期待的心思，在此刻彷彿是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從頭冷到了腳底。

他的身體都是僵硬的，第一反應就是姜之芒瘋了嗎！

可是第二刻，那句話在嘴邊轉了轉，就變成想問她……

「你果然是誤會了？」

「那些流言？」

陸續乾巴巴的開口，心裡頭頭一次，有些慌，甚至是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你根本就不用在意那些東西，其實我就是想要跟你……」

「沒關係的，跟流言沒關係。」姜之芒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就……」

「可以了。」

手足無措變成了憤怒，彷彿是被至親的人捅一刀子的憤怒。

「姜之芒，這些，都是你的真心話嗎？」

「是。」

陸續閉了閉眼，手攢成了拳頭，再次睜開眼的事實，眼底彷彿是一片冰冷，沒有任何的情緒。

如果沒有看到他藏著這樣的情緒之下，那無端的憤怒。只怕會覺得此刻的陸續，什麼都不在意。

他冷冷的開口。

「可以了。」

「這些就夠了，其他不用說了。」

「既然你這麼想，我也其實也覺得很輕鬆。」陸續摸了摸臉。

「你知道的，你其實也特別討厭，我身後有個跟屁蟲一直吵吵嚷嚷的。」

「你長的也不好看，也不可愛，脾氣還很壞，渾身上下其實都根本找不出來一絲絲的優點，就是那種走在大街上，其實我都懶得多看一眼的那種女生。」

「你知道吧。」

「就你這樣的女生，平常子啊街上其實我根本都不會多看一眼的，你也沒必要對我有什麼想法，當然了，你現在放棄也挺好的，你也沒機會。」

陸續說到這裡戛然而止，他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異常惱怒起來，他忽然看向了姜之芒。

「姜之芒。」

「你喜歡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