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喜喪(7)

40、喜喪(7)

看著那對夫妻的身影以及紋身,池月相不動聲色地推了推身側的祁飛塵,問道:「之前他們的手背上,沒有這樣的圖案吧?」

祁飛塵沉默片刻,開了口:「楚文宣身上肯定是沒有的……你之前近距離看過棺材里的楚月明吧?她身上也沒有?」

池月相點點頭,不置可否。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身上的五色牡丹紋身,都是後來出現的。如果這樣……等等!」

如果這樣……那昨天晚上,墳地里發生了什麼?

池月相側過頭,看著隊友們。

「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他靠近隊友,悄聲說道:「今天晚上,我們要不要去墳地里……掘墳?」

此語一出,冉沐和楚信洋李琴一起愣住。阮婉秀扶著額,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有祁飛塵一把拉住池月相的手,滿眼興奮:「好兄弟,這個主意真不錯!」

阮婉秀拉著冉沐,低聲喃喃道:「池先生……似乎被大少爺同化成功了。」

冉沐:「?」

沈功李琴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目前看來,也沒什麼更好的思路。」

如果他們的墳墓真的被人動過,那麼大概率會在那裡留下線索。

「歸來」的楚文宣楚月明夫婦,又跟親人們熱情交流了一番。村長家又一次擺起了酒席,楚月明的父親終於如願喝到了女婿敬給自己的酒,整個人都笑成了一朵花。

而玩家們這會兒也都沒閑著,他們分散在人群中,仔細觀察著哪些人身上有五色牡丹紋身。等到筵席散去,他們鎖定了六個紋身明顯的村民,玩家們分別跟蹤他們。

池月相手裡拿著地圖,跟在一個中年男人身後,等到那男人回了家關上門以後,池月相記下了他宅子的位置,在地圖上畫了一個五角星。

做完這一切,池月相便回到他們落腳的屋子,跟其他隊友們溝通后,分別把這些有紋身村民的住所在地圖上標記出來。

「好了,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先觀察這幾人吧。如果明天新任務發布出來后遊戲出現了變數……那就再議。」

……

下午,玩家們也沒閑著,又四散開來去村子里探查,不過卻沒什麼新的進展。他們也只能暫且安下心來,等候黑夜降臨。

山村裡的時間意外的沒那麼難熬,沒多久天就黑了下來,路上行人們各自回家,村子里一片安靜。

吱呀——

沈功悄悄推開了小院大門,他四下打量一番,確認周邊無人後,趕緊招呼著隊友們出來。一行人躡手躡腳的走在路邊,朝著村北的墳地而去。祁飛塵和池月相還一人扛了一把鐵鍬,就是為了方便作案。

一路上,因為怕引起村民們的注意,玩家們都不敢開手電筒,就這麼一個貼這一個別彆扭扭地走到了墳地處。確認已經遠離村莊后,玩家們終於安下心來,打開了手電筒。沈功的手電筒光在每個玩家臉上掃過,確認沒有人走丟后,這才將手電筒移開。

一束明亮的光線射出,打在了不遠處的合葬墓碑上。那墓碑昨天剛剛立好,還是煥然一新。

池月相跟祁飛塵對視一眼,扛著鐵鍬走上前,圍著墳堆轉了一圈。不一會兒,祁飛塵就皺了皺眉頭,道:「這土堆肯定被人動過。」

「怎麼說?」池月相放下鐵鍬,問道。

祁飛塵抬眸望了他一眼,便走到他身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給眾人講道:

「昨天辦喪禮的時候,我親眼看到楚月明的母親把不少紙錢撒在了墳頭。可是現在這裡乾乾淨淨,什麼東西都沒有。昨夜既沒颳風有沒下雨的,怎麼也不至於一夜之間所有之前都不翼而飛吧?」

聽到這裡,大家也沉默了。沈功看了看黑暗中的合葬墓,沉聲道:

「……挖開吧,挖開以後,我們的疑惑或許就能得到解答了。」

說干就干,池月相和祁飛塵手下不含糊,立馬抄起鐵鍬挖了起來。楚信洋覺得自己一個有手有腳的大小夥子在旁邊干看著也不好意思,於是跟池月相交替挖墳。其他人都散在周圍,替他們望風。

祁飛塵體力倒是不錯,連續挖了很久都沒有露出疲態。甚至還有空看那邊的楚信洋一眼,同時不露痕迹的挖苦兩句。楚信洋對之前祁飛塵那一記飛踢以及心有餘悸,也不想招惹這個活閻王,就這麼一直埋頭挖土。

在三人共同努力之下,眼前的墳堆很快被挖開,露出下面漆黑的棺木。幾個男性直接跳下坑裡,一起使勁,推開了棺材蓋。

棺材蓋推到一半,池月相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人不知說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之前我會覺得哪裡怪怪的了……這棺材之前下葬的時候,根本沒封棺!」

沒有拿釘子釘好棺木,是為了更方便讓死者「爬」出來嗎?

想到這裡,玩家們都是一陣惡寒。大家手上依然在用力,伴隨著哧啦一聲,棺材蓋終於完全滑落,露出了裡面的情況。不出所料,兩具遺體全都消失不見。而隨之不翼而飛的,還有裡面大量的「隨葬品」。

看著眼前乾乾淨淨的棺材,沈功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棺材里的東西,被人拿走了。」

一陣冷風吹過,眾人一同打了個寒顫。望著空空如也的棺材,每個人都是心亂如麻。

「隨葬品……被誰拿走了?」

「總不可能是那小兩口,他們今天回來時身上就套著一套喜服,根本沒有放東西的位置!」

「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家屬吧?如果是家屬拿的……那他們一開始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放在這裡啊。」

玩家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卻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池月相看不下去,趕緊出言提醒道:

「我說各位,這墳場也不是適合咱們討論的地方吧?」他停了一下,又道:「咱們有話不能回去再說么?在這麼個地方,誰知道……」

誰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

在這種地方,偷聽你談話的,可未必是活人。

眾人聽了,都是如夢方醒。沈功思忖片刻,發了話:「月相說得對,我們不能在這裡討論。有什麼話,過會兒回住所再交流。」

這樣想著,他率先跳出了土坑,幾個人合力重新把棺材和墳堆恢復原狀,這才拍了拍身上的土,轉身離去。

一出墳場,大家不約而同地關掉手電筒。回到村裡,萬一被起夜的村民發現他們半夜成群結隊的往墳場里鑽,那也不太好。

山村的夜晚總是寂寥的,夜風微涼,樹影斑駁。在這裡,甚至連犬吠的聲音都聽不見。八人的隊伍借著月光,浩浩蕩蕩地朝他們的居所前進。周圍安靜異常,除了凌亂的腳步聲,只有大家的呼吸和心跳。

池月相走在隊尾,冉沐跟他並肩走在後頭。池月相忍不住發散思維,倒也不太在意周圍的隊友。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碰了碰。他側過頭,發現冉沐正拉扯著自己的袖子月色下的女孩神色慌亂,正在做口型提醒自己。

池月相看了很久,終於認出了冉沐說的是什麼。而在他讀出冉沐唇語的那一刻,頓時覺得遍體生寒。

冉沐說的那句話,只有四個字,她在說……

「多了一個。」

隊伍里的人,多了一個。

池月相看向前方的隊伍,在心裡默默數著。

一、二、三、四、五、六……七!

加上隊尾的冉沐和他自己,現在這裡,一共有九個人!

多出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冷靜,冷靜下來。

池月相握緊拳頭,仔細觀察著。

走在隊伍最前端的是沈功李琴夫婦,在他們之後是楚信洋和王彤,然後是阮婉秀和祁飛塵……哎?

怎麼回事……他數錯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沒錯,是七個啊?

可是多出來的那個人,他為什麼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呢?!

池月相下意識看向身側的冉沐,發現對方也是一臉驚恐。她指指前方,幅度極低的搖了搖頭。看得出來,冉沐也無法找出多餘的那個人。

一路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終於回到了小院里。沈功走在前面,一下子拉開了院子里的燈。周圍頓時光亮大盛,在燈泡的照耀下,所有人都無所遁形。

池月相定睛一看,這回在場的人,又重新變回了八個。

不知在什麼時候,多出來的那個人,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池月相呼出一口氣,卻沒有跟其他人說這件事。道理很簡單,他也不能確定,眼前的這些隊友,是不是本尊。

如果隊伍里有「內鬼」,那麼他現在貿然說出,很可能打草驚蛇。

「時候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沈功發話,「等到明天早上,看看APP又給咱們整出什麼幺蛾子吧。」

大家都認同他的話,而且半夜跑去挖墳確實給大家累夠嗆,到了個別之後便各自回房倒頭就睡。只是今夜對於池月相和冉沐來說,註定難以入眠。

池月相瞪著天花板,心裡總覺得不踏實。等過了很久他才終於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他似乎聽到床頭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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