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皮囊

那間詭異-博物館里，出現了一個疑似變態-館長。

他有些激動，「太久沒有人來參觀了有點不適應！」

白玉堂打量了一下他，問，「你這博物館是私人所有么？」

「當然，當然！」開斌笑嘻嘻打量白玉堂，「喔！這張臉可稱之為人類進化-巔峰作品……」

展昭眯眼——敢調戲他家耗子！

開斌笑嘻嘻又打量展昭，微微一愣，又戴上眼鏡，做打量狀，「你看起來很聰明，有興趣做一張腦部透視圖么？」

趙虎在後頭瞧著這位館長怎麼看怎麼瘮-慌，這類型像是會突然拿起電鋸把人肢解了-款。

這時，一直在不遠處觀看一根玻璃柱內「展品」-趙爵溜達了回來，站在了那個樂呵呵打量SCI眾人-館長身後。

開斌問眾人，「各位是來參觀？還是想購買展品？」

趙虎嘴角抽了抽，「你這裡-東西還賣啊？」

「當然！」開斌笑得嘴咧開老大，都快看見后槽牙了。

眾人眼裡嫌棄，不過還是考慮可以讓公孫來逛逛。

「這些稀世珍品等著懂得欣賞-人來收藏！」開斌興奮了起來。

馬漢看了看一旁一根柱子里存著-一隻巨大-、扭曲-、即將變成青蛙-蝌蚪長出-卻是人類-手腳，望天，「都是拼接-屍塊吧……」

「嘖嘖嘖！」開斌晃著手指表示不贊成。

只見他伸手一指一旁那具美人魚，「這是北冰洋捕魚船在一頭巨形抹香鯨-胃裡發現-！

說著，又指向那個外星人，「墜落在西伯利亞冰原引起大爆炸-，其實不是隕石，而是攜帶外星人-宇宙飛船！」

說著，又指那條雙頭蛇，「這原本是兩條蛇，一條吞了另一條，但是另一條從頭先那條-身體里鑽了出來半截，下半截就融化在裡頭了……於是，它倆變成了一條！」

「還有這個！」開斌興奮得兩眼放光，指著一根放著一具畸形嬰兒屍體-玻璃柱，「這是惡魔和人生下來-孩子！看！」說著，他指著那嬰孩兒一直長出尾椎-脊柱，「魔鬼-脊梁骨……魔鬼-尾巴！」

白玉堂皺眉看著眼前那個亢奮狀態-博物館館長，這人從他一個非專業人士-角度都覺得應該是有病。

趙虎看看馬漢——這位仁兄什麼毛病？邪惡崇拜？

馬漢反感地看了那些屍體一眼，看著不像是博物館，倒是像馬戲團。

開斌介紹完眼前-「藏品」，一回頭，本想繼續介紹身後-。

只是他回頭-瞬間，看到了就站在他身後-趙爵。

趙爵背著手，打量著他，一邊-嘴角微微地翹起，右側-臉頰上，顯出了一道淺淺-法令紋。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也微微挑眉。

開斌保持著僵硬-姿勢扭身回頭跟趙爵對視。

大概五秒鐘后。

趙虎小聲跟馬漢說，「這哥們兒跟趙爵對視了五秒。」

馬漢點頭——應該已經瘋了。

而就在眾人等著會有什麼不良後果發生-時候，開斌卻是突然一捧臉，「啊！魔鬼-眼睛！」

趙爵另一邊-嘴角也挑了起來。

展昭摸下巴——哦……

白玉堂也疑惑——他是沒受到趙爵影響呢？還是趙爵根本沒對他做什麼？或者是已經受了影響，只是沒有顯現出來？

開斌伸出兩隻雞爪一樣乾瘦-手，伸向趙爵-臉，不過還沒碰到，就被身後白玉堂拽了一把。

開斌回頭。

白玉堂給他看了證件，道，「能到個敞亮一點-地方說話么？」

「呃……」開斌看了看證件，似乎有些驚訝，人也正常了一些，「警察？」

……

喬遠新-別墅里。

馬欣拿著攝像機，仔細地拍攝著牆上-樹形族譜。

房間里幾乎沒有任何-書籍、音像製品、電視機電腦什麼都沒有，讓馬欣不禁疑惑……這位喬遠新-前妻，平時都干點什麼呢？

夏天在三樓喬希-房間里，翻看著喬希-書。

洛天也過來看，問，「他都看些什麼書？」

夏天給洛天看，「喬希小時候好像真-有點惡魔崇拜，你看他看-都是些關於鬼怪傳說、惡魔、地獄之類-書籍。」

秦鷗將蔣平給他-一個U盤插到了一台陳舊-桌式電腦上，然後開機。

電腦倒是還真-能亮起來，那windows95-開機聲音讓眾人莫名產生了一種時空穿越-感覺。

秦鷗打電話給蔣平。

蔣平那邊-電腦上已經開始拷貝喬希電腦-硬碟內容。

這邊-電腦上不時地出現一些圖片，秦鷗看了一眼，皺眉，「這喬希小時候電腦就不能裝個家長監督什麼-？怎麼那麼多嚇人-信息……」

正說著，那邊傳來了蔣平-聲音，「乖乖，喬希還是個黑客。」

洛天和秦鷗對視了一眼，夏天湊過來問，「黑客？」

「嗯！」蔣平道，「按照他當時-年紀，算是很厲害了，他竟然還是黑暗陰影-會員，了不得，按照時間來算是老會員了。」

洛天回到現代社會-時間也不算太久，電腦知識基本都是兒子教-，什麼黑暗陰影？沒聽說過。

夏天這方面還是比較了解-，湊過來說，「黑暗陰影是一個龐大-黑客論壇，屬於深水網路。」

洛天繼續搔頭。

蔣平道，「網路世界並不只是我們平時接觸到-那些東西而已，如果將網路比作海-話，平時普通人使用-網路是屬於水平面以上，還有水平面以下以及深水區域，黑暗陰影是深水區-一個大型論壇，很多網路犯罪分子都聚集於此。」

洛天皺眉，「那豈不是很危險？」

秦鷗一攤手，「所以說危險無處不在，以前-小孩子每天最多泥里滾，現在-小孩子都混駭客帝國。」

洛天就有些擔心，「陽陽經常玩電腦，會不會學壞？」

秦鷗表示同樣-擔心。

蔣平無奈，給兩焦慮-二十四孝老爸上課，「並不能單純地用好和壞來描繪網路以及黑客，這個世界有很多人習慣於躲藏在陰影里，但是他們並沒有害人，有些人只是不想融入社會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生存方式」……吧啦吧啦吧啦啦啦。

蔣平開啟話嘮莫氏，洛天和秦鷗對視了一眼，決定去樓下-後院和花房看看，夏天繼續翻書。

別墅後邊-花園裡只有一個玻璃花房，花房裡都是枯萎-玫瑰花。

洛天仰起臉，從玻璃花房裡，可以看到上邊四樓-窗戶，換句話說，從四樓-窗戶里，可以看到下邊-花房，如果玻璃房頂擦得夠乾淨，應該是可以看到盛開-玫瑰。

「洛天。」

洛天正仰著臉，隔著玻璃房頂望著樓上-鐵窗發獃，就聽到秦鷗叫他。

他回過頭，只見秦鷗站在花架後邊，低頭正看著什麼。

洛天走過去，就見在花架後邊-一摞花盆下邊，壓著什麼東西，露出了一個黃色-紙頭，積滿了灰塵，上邊似乎還有字。

洛天將花盆搬開，秦鷗將那張黃紙撿起來，就覺得有些眼熟。

「這是不是什麼符咒？」洛天問，「那天張禹在SCI辦公室也畫了一張。」

「不過好像和這張有點不同。」秦鷗問，「會不會是那個候天師弄-？」

洛天拿出個證物袋，「拿回去給張禹看看，沒準他能認出是哪位同行畫-。」

洛天正和秦鷗收拾證物，就聽到電話響，接起來，發現是馬欣打來-，「叔！」

洛天往樓上看，「怎麼了？」

「外面有人！」馬欣站在四樓，清晰地看到玻璃花房外邊，有個很可疑-人正在往別墅里張望，「他還拿著個照相機！」

馬欣給洛天和秦鷗指明了那人-方位，兩人不動聲色，分頭行動。

秦鷗走出花房走向游泳池-方向，而洛天則是貓著腰悄悄從一側溜了出去……翻出鐵柵欄，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中年人，穿著過時-黃色燈芯絨外套，長頭髮亂糟糟-遠看像個流浪漢，背著個很大-包，手裡拿著個照相機，正在興奮地拍著別墅-方向。

洛天過去一把抓住他。

「啊！」那人嚇得一蹦，掙扎著想逃走，但被洛天抓住-話，一般人想逃掉幾乎是不可能-。

「我……我是記者！你們沒權利抓我！妨礙新聞自由！」

那中年年人語無倫次掙扎。

此時，秦鷗、夏天和馬欣都到了後院，看到洛天將那怪裡怪氣-中年大叔抓了進來。

「我就知道喬家有問題！哈哈哈，陰魂不散！陰魂不散！」那位記者大叔大喊大叫。

秦鷗翻了翻他口袋，發現真-有一張記者證，是某日報-記者，叫劉天學。

「很大-報紙啊！」馬欣不解，「怎麼雇了個精神不太正常-記者？」

馬欣打電話過去報社問，報社-回復也是出人意料——劉天學以前-確是該報社-記者，但是因為精神問題被辭退了，已經差不多是十年前-事情了。

馬欣多問了一句，十年前他是報道什麼新聞-時候被辭退-？

對方給予-回答是——喬希-綁架案。

眾人看了看還瘋瘋癲癲顧著拍照，說什麼「陰魂不散」-劉天學，決定把他帶會SCI去，讓展昭給看看。

……

而再說展昭他們，此時，眾人跟隨館長開斌離開了陰暗-展廳，穿過長長-走廊，到達了走廊盡頭-館長室。

館長室里倒是出乎意料-現代化，黑色-玻璃幕牆和白色-玻璃地磚，走進這間辦公室，有一種「冷」和「硬」-感覺。

開斌請眾人坐下，按了一下電話，好像是讓誰泡五杯茶過來。

「我博物館-一切展品都是合法-！」開斌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大疊文件。

白玉堂問，「你說這些展品都不是屬於你-，你只是館長，那這博物館是屬於誰-？」

「我老闆啊。」開斌在一張大大-黑色轉椅上坐下，「不過我並沒見過我老闆，我是通過招聘應試進來-。」

說話間，辦公室-門被推開。

展昭他們總算看到了這座博物館里出現-第二個活人。

那是個二十齣頭-年輕女子，穿著白大褂，做護士打扮。這女子走進來-時候，讓SCI眾人都嚇了一跳，因為她-臉有些畸形，左右兩邊是不對稱-，錯開得比較嚴重，是個很明顯-畸形兒。

眾人打了個愣神之後趕緊移開視線，覺得盯著看有些失禮。

不過那女子倒是也不在意，給眾人送上茶之後，抱著托盤又出去了。

展昭有些不解，問開斌，「為什麼博物館-人卻是醫院-打扮？」

「職業習慣！」開斌嘿嘿地笑了笑，「我在做館長之前是個醫生。」

「你做館長多久了？」白玉堂問。

「有二十來年了吧。」開斌說著，嘿嘿地笑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事情。

「你認識一個叫喬希-人么？」展昭問。

開斌眨了眨眼，搖頭，「不認識。」

眾人都皺眉，此人長相就有些神經質，因此很難用普通-表情規律來判斷他說話-真偽。

「有什麼辦法可以聯繫到博物館-主人？」白玉堂問，「我想見見他。」

「嗯……」開斌托著下巴，「這個我也幫不上忙呢！因為我也沒見過他。」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應該問不出什麼來了，不如言歸正傳吧。

白玉堂點了點頭，對開斌說，「我們這次來，想調查一下，發生在這間博物館-盜竊案。「

開斌微微地一愣，隨後搖頭，「博物館近些年沒被盜過啊。「

「是五十年前-案子。」

「五十……」開斌張大了嘴。

「五十年前博物館被盜，館長因此自殺，你不會不知道吧？」展昭問。

「知道！」開斌激動地站了起來，「犯罪現場還完好保存著！」

這回輪到展昭和白玉堂一愣了。

趙虎一臉茫然，「完好保存著是什麼意思？」

開斌對眾人招手，「這邊這邊。」

眾人狐疑地站起來，跟著他往外走。

開斌帶他們上了一層樓梯，來到了三樓，走到一扇破舊-房門前，門上依然貼著一張列印紙，寫著「11號展廳」除此之外，下邊還有一張列印紙，用紅字列印著——閑人免進。

眾人有些無語，這博物館到現在還沒破產真是奇迹！

開斌掏出鑰匙來打開門，就見門內擺放著兩個金屬欄，當中橫一條紅色-鏈子，阻擋著外人進入，而裡邊則是一個相當開闊-空間，有幾個玻璃展台，站台呈現長方形，像是一口一口-玻璃棺材。打遠處看，展台里存放著-，應該是古屍。

開斌拿開了鏈條，讓眾人進入。

走進這開闊-展廳，開斌道，「這個展館和五十年前是保持原樣-，展品也沒有更換過。」

「展出了五十年？」眾人驚訝。

「自從第一任館長死了之後，這展區就被封閉了起來。」開斌道，「這座樓里總共有三十一個展區，都是主人-收藏品，主人隔斷時間會送過來一批展品，然後進行長期-展出，其實更像是存放。」

眾人觀察著幾件「展品」，都是焦黑乾枯-屍體。

白玉堂微微皺眉，覺得這種焦黑-乾屍十分眼熟——這工藝，好似跟古堡里釘在門后-那兩具乾屍是一樣-。

「被偷-展品是什麼？」白玉堂問。

「這邊。」開斌帶著眾人走向正中間-一口棺材。

就見在展館-中間，有一口水晶棺材，比四周圍其他-展台都要大，而在水晶棺里有一具穿著黑袍-乾屍。

那乾屍全身穿著黑色-斗篷，只露出了臉部、手部和腳。

展昭看了一眼展品-名稱是——皮囊。

「被偷-是什麼東西？」展昭問。

開斌從站台-後邊拿出了一張單子來，道，「總共被偷了五樣東西，面罩一個、手套一對、鞋子一對、掛墜一個、手鏈一串。」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面罩應該是陳小飛手裡有-那個、而掛墜可能是陳爺爺-傳家寶、吳倩提到說綁匪綁架喬希，是想要喬遠新-一條手鏈……於是說，還差了一對鞋子、一副手套么？

想起這些物品-製作材料可能和面具一樣，是人體-組織，眾人都不禁感慨——還真是符合「皮囊」這個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