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邱煜只輕輕吻了一下,白淼便頓感心跳如雷。
他已經很久沒體驗過這種心動-感覺。
這實在是太久違了,就剛才對方靠近他-瞬間,白淼忽然覺得,自己願意為對方生一窩小貓。
邱煜親完退開,慢條斯理地舔了舔自己-唇。
這是他自遇見白淼以來,最為冷靜自持-時刻。
只要清楚這只是玩玩,他那一顆心就不再胡亂跳動。
反正一切都是遊戲,這就和玩鍾樾-毛線球沒有區別。
「還…不夠。」白淼靠過來,眼神迷離,彷彿徹底沉醉在剛才-親吻里。
「慢著。」邱煜將他攬在懷裡,卻略微偏過了頭,嗓音低沉道:「說好-,把戒指還給我。」
白淼笑了笑,欣然從右手中指上將戒環取下。
「乖孩子。」邱煜在他額上親了一口,接過戒指。
白淼笑著閉上眼,期待-親吻卻沒有如期而至。
再睜開眼時,邱煜已不動聲色地鬆開了他。
邱煜頗為滿意地看見,白淼-臉上有了一閃而過-錯愕。
他們之間-關係,彷彿從這一晚開始顛倒了。
邱煜給了對方一顆糖,在他嘗到甜頭之際,適時地抽身退出。
這樣-做法,其實更讓人慾罷不能,像一隻小爪子輕輕抓撓著白淼-心臟。
他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捕獲了他。
「我該走了,淼淼。」邱煜後退一步,如紳士般行了一禮。
白淼即刻知道,自己被騙了,但還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
「等我有空了,我還會找你玩-。」邱煜笑起來,如孩童那般,露出尖尖-虎牙來。
說完他就跑走了,白淼原地愣了一會兒,提著裙擺追到門外,已經不見邱煜蹤影。
夜路上,小白老虎叼著戒環,興奮得撒腿奔跑,心情是空前-晴朗。
他要快點兒跑回去,讓鍾樾誇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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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春天-到來,氣候逐漸變得潮濕多雨。
毛毛細雨滴滴答答落了一上午,雨水順著維修鋪外-玻璃窗落下,形成各種蜿蜒-痕迹。
窗外-一切也都變得模糊,因為落雨,行人比往常少了不少。
鍾樾著一身素色衣袍,長發今日被仔細束起,人端坐於店內,往桌上鋪展開一張畫紙。
他以毛筆輕輕蘸取墨水,仔細地勾勒出記憶中-形狀,再取硃紅色粉,為畫面上色…
有男性客人在這時上門,收傘,將室外-潮濕帶進了店裡來。
「鍾師傅,我來取昨天送來-收音機了。」男人輕輕呼著氣,「下雨天真冷啊…」
他一抬頭,撞見鍾師傅正在凝神作畫,竟一時有種不該打擾-歉意。
這鐘師傅開店有半個月了,名聲在這帶已經傳開。
只要是送來-物件,就沒有修不好-。而且維修效率還高,今天送來-東西,一般翌日同樣時間就能取。
最奇怪-是,鍾師傅看上去完全不像個做維修-。
不像街另一頭李師傅和他店裡-夥計,因為長期做修理,手已經被機油染黑,人也經常灰頭土臉-。
而這鐘師傅-手,一直是白皙好看-,彷彿從來不事苦力那般,人也是副纖塵不染-模樣。
有不少人在背地裡猜測,這鐘師傅可能是位仙人。
鍾樾畫好最後一筆,起身,為客人取來收音機。
「已經修好了。」鍾樾道,「下雨天你也特意過來,想必很需要這收音機。」
「這是家父-喜好,每日飯後必須用它聽故事。」男人笑道,目光忍不住飄向桌上-畫,「您這是在畫什麼啊,真好看。」
「在畫一把劍。」鍾樾說,「不知你可曾見過?我想找到它。」
「這樣特殊-劍,定是前朝傳下來-古物。」男人禮貌道,「要是還完好無損,應該藏在富人家中,作為收藏。」
鍾樾沒有回答,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可以替你多留意一下。」男人說,「我有幾個朋友,最愛收藏這些古物。」
鍾樾道過謝,將客人送走。
他仔細端詳過桌面畫作,畫上血色寶劍栩栩如生,彷彿隨時就會脫出畫中。
鍾樾將它掛在店內牆上顯眼-位置,好方便向各路客人打聽消息。
真不知道這朱鷺劍,化了人形會是怎樣-模樣,鍾樾邊摸著畫上劍身,邊想。
鍛造時用-是他-血液,會與他相像嗎。
等找到劍靈以後,他又能狠心下殺手嗎。
鍾樾-面前有無數-未知,在這樣-雨天讓他有種心神難定-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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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天持續了數日,鍾樾特地挑了無雨-日子,主動到白家去。
管家顯然認得他,微微笑著給他開門。
「鍾師傅好,今天也是過來替老爺夫人維修嗎?」管家問。
「不。」鍾樾說,「其實我是上門來,給白少爺賠禮-。上回我在酒後,對白少爺做了失禮-事情…不知白少爺今日在家嗎?」
鍾樾想了好些天,還是克服了尷尬,決定要過來道歉。
為此,他還特地親手準備了禮物。
與人相處還是要講道義,即便對方只是個小娃娃,也應該禮貌對待。
這是鍾樾一貫-做派,他不會因為自己貴為神祇,就隨意輕待凡人。
管家將重點放在「酒後」與「失禮」上,回想起前幾天晚上少爺回來,確實是顯得極不自然。
「少爺在家。」片刻后,管家才答道,「鍾師傅您先進來吧。」
鍾樾跟隨管家進屋,等在會客廳里,管家先去通知白少爺。
白家顯然也是富貴人家,會客廳里擺滿了大家字畫,各色雕塑玉石。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槍.支,以及不同直徑-子.彈。
「這些都是老爺-收藏品。」管家很快就回來了,有些兒無奈道,「老爺是個軍事謎,最喜歡收集相關物品了。」
鍾樾點了點頭,自然沒多問什麼。
「少爺他…有點兒鬧脾氣。」管家隨後不太好意思道,「他讓你稍等一會兒,我再領你去找他。」
「沒問題。」鍾樾說,「我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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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白鷺將自己脫了個精光,正坐在一個紅色大塑料水盆里。
「弟弟,你這方法也太神了!」白鷺高興道,「你是從哪兒聽回來-?」
大水盆里只裝了一點點兒水,堪堪淹過白鷺半個腚。在水盆旁邊,放了一大摞擠盡了-牙膏。
白鷺正小心地將牙膏塗抹在身上,用小刷子輕輕刷洗著自己-身體。
「我聽歌舞廳-服務員說-。」小白貓蹲在床邊,舔著自己-爪子,「牙膏除銹效果很好,你現在感覺怎樣?」
「我感覺太舒服了。」白鷺說,「就是反面不太好刷…」
最近天天下雨,天氣又潮濕,可愁壞了白鷺。
若是再生鏽下去,他就徹底動不了了。
「這些牙膏不錯,改天多買點兒回來。」白鷺滿意道,「就買這種桃子味兒-,薄荷-刷著有點兒冷了。」
白鷺從水盆里站起來,開心地踩了踩被洗得有點兒白-水,隨後望向小白貓:「弟弟,你看我。」
白貓看過來。
雖然是除了銹,但白鷺身上斑駁-傷痕還沒消失。他-皮膚原本是十分白皙光滑-,那些傷痕卻交織縱橫,在他-皮膚上留下了可怖-痕迹。
有-粉紅,有-深紫,彷彿畫筆在雪白紙上胡亂作-畫。
「怎麼了?」白貓說,「你-傷看得我也太心疼了。」
「我這個身體,瘦弱嗎。」白鷺一本正經道。
他這些傷痕,也只敢給白淼一個人看,因為對白鷺來說,它們實在是太醜陋了。
「嗯…」白貓仔細想了想,說:「跟我睡過-男人們比較來看,算中等-。」
「哼。」白鷺不太高興。
他憋了憋氣,企圖憋出點兒腹肌來。
房門在這時被敲了敲。
「少爺。」管家-聲音傳來,「我把他帶來了。」
鍾樾站在管家背後,看著眼前禁閉-胡桃木門。
不知道是不是幻聽,他剛才好像聽見白鷺在和另一個人說話。
但管家明明說過,少爺是「獨自在房裡」。
「陳叔,您去忙吧。」白鷺-聲音傳出來。
管家應了聲「是」,向鍾樾做了個「請」-手勢,便轉身走了。
鍾樾走上前去,房門卻沒有打開。
「就這麼隔著門聊吧。」白鷺用不大高興-聲音說。
鍾樾倒也不介意,禮貌道:「白少爺,我是為自己先前-行為賠禮道歉來-。」
裡面沉默了一會兒,說:「為什麼喊我小娃娃?」
鍾樾聽見這三個字,身體就反射性地為尷尬抖了抖。
「因為…」鍾樾斟酌了會兒,最後認真道:「你有點兒像年畫上-小娃娃。」
在古時候,這可是對小孩兒相貌最好-稱讚:生得就像年畫娃娃那般好。
白鷺:「……」
「為了表達歉意,我給你帶來了禮物。」鍾樾說,「這是我親手做-。」
門背後,白鷺眨了眨眼,他可從來沒有收過別人送-禮物。
而且還是親手做-…這鐘師傅手這麼巧,做-是什麼好東西?
白鷺不禁有些兒好奇,但自己這會兒正光著身子,身上牙膏沫也還沒沖乾淨,不好放人進來。
鍾樾眼看著房門被打開一小條縫,一隻白皙-手伸了出來。
他從兜里摸出一個小方盒,將它鄭重地遞到白鷺手裡。
拿著禮盒-手很快縮了回去,房門很快又被帶上。
鍾樾等了有一會兒,聽見白鷺問:「這是什麼?」
「長命鎖。」鍾樾說。
據說讓小孩兒掛在脖子上,就能身體健康,平安長大。
鍾樾認為,這份禮物應當很適合身子弱-白鷺。
「希望你身體健康,快高長大。」鍾樾真誠道。
話音剛落,門就再一次被打開,白鷺探出腦袋,捲髮略微有些濕潤,狠狠地將方盒塞回鍾樾手裡。
「我不要你-禮物!」白鷺怒得一蹦,「我明年肯定就長得比你高了!」